我的校园“四部曲”

淡定优雅(原创文)

<p class="ql-block">我的校园“四部曲”</p><p class="ql-block">—— 打开时光的隧道,感受岁月的沉淀,惬意、烦恼、领悟、困惑,一一涌上心头,荡起层层波澜……</p><p class="ql-block">(一)九岁那年,满怀父母望女成凤的愿望,懵懂地跨进坐落在村西欧木沦河对岸,腰营子村“双山学校”。</p><p class="ql-block"> 从那时起,一块旧围巾,包裹着几本书,两个白纸本,一支铅笔,一块橡皮,一个奇特的“计算器”——一百个用线串连的秫秸小棒,抱着属于我学习用的全部“家当”,伴我扣开了“新世界的大门”。</p><p class="ql-block"> 本学校容纳了一个大队五个自然村一至七年级几百名学生。学校坐南朝北,东西两栋房子,每栋十多间教室,西边这栋的东边有几间是教师办公室。</p><p class="ql-block"> 记得开学那天,一年级近百名新生,齐聚校园西边那栋教室西侧教室门前,没有一个家长陪伴,只有一男一女来领班的两位老师。男老师二十七八岁,浓眉大眼,仪表堂堂,走路头微微低下,仿佛在为孩子们寻求知识的模样,女老师高挑大个,三十出头,头略轻扬,戴着一副白色的眼镜,彰显知识女性的优雅大方。</p><p class="ql-block"> 记忆里,两位老师对这群新生有如父母般的亲切。“同学们好!注意啦!来、来,咱们首先按个子高矮顺序编成四排,同学们,好不好?”,男老师像慈父一样,乐呵呵地站在人前,一边挥着手势,一边用商量的语气大声说道。话音刚落,呼啦啦……我们这些小孩子,一时像无头的苍蝇,擦肩碰脚,找不到适合自己的位置,好在两位老师耐心的把我们前拉后挪,左右看齐,一会功夫,四排成型,我被编排到男老师领的队里。他大声说:同学们!请跟我走!都随着我说啊!听明白了吗?”。“听、听明白了”。队伍发出稀稀拉拉稚气的童音。“大家都来回答,再来一遍”,老师笑呵呵地说。“听明白了”声音比先前高涨起来。老师右手里攥着一本书,卷成筒状,举过肩头,在排前头一边有节奏地迈着碎步,一边高喊:“‘好好学习,天天向上’听毛主席的话,做毛主席的好孩子!听毛主席的话……”,我们边喊边跟随老师进了班级,老师按编排顺序让俩人一位坐在凳子上。后来得知,男老师名字叫——石俊儒,也是我们的班主任,那位女老师是他亲姐姐——石翠英。</p><p class="ql-block"> 石老师讲课内容充实有趣,深入浅出。比如教汉语拼音字母,他习惯用象形比喻及唱儿歌一样的声调: ā、ǒ、ē、…… a,小蝌蚪带个小尾巴,o……老师的得力方法,使得同学们学得又快又充实,调起学生学习的积极兴趣。从汉语拼音开始,为学生拓开了中华文字的知识宝库;一字一句地领读:“锄禾日当午 ,汗滴禾下土……”,并解释:“同学们!我们吃的每一粒粮食,都是父母头顶烈日,劳作在田地里,汗珠掉地下摔八瓣换来的……”。从那时起,学生不但学到中华传统文化之精髓,且珍惜每一粒粮食的来之不易,更加崇拜我们的农民伯伯。</p><p class="ql-block">班级里我是一个比较笨的学生,笨的还酿出了两个小笑话。</p><p class="ql-block"> 一次,将老师布置的家庭作业,从1写到200的自然数字,我写到100零1就错了十万八千里,写成1001,以此类推,直至写到自己认为最满意的“200”。第二天,上学路上我拿出本子给高我一年级的堂姐炫耀,堂姐看到哈哈大笑,立刻纠正说:“哎呀!101咋写成1001啦,一错到底!快重写吧!老师不训你才怪呢”。“这样就对,没错!没错!根本没错”。我很不服气地和堂姐执拗地辩驳,她拿我没办法,只好在书包里拿出《毛泽东选集》翻开书页给我看,猛然,我心像泼了一盆冷水,事实面前惭愧低头。</p><p class="ql-block"> 记得石老师多次站在讲台上,嘴里边说边在黑板上写着: “'好好学习,天天向上',毛主席的话,字字句句重千斤”。</p><p class="ql-block">况且,字迹那么苍劲而有力,语音那么严肃而庄重。咋听,感到特别惊奇,脑海中画出无数个问号,这字咋这么重呢?是真的吗?老师是怎样称呢?老师是不是在和同学们开玩笑吧?看那一本正经的样子,不像是开玩笑呀!我的大脑好比时时闪现出十万个为什么!任凭老师重复千遍万遍,我眼睛死死地盯住黑板上的字,依旧迷一样萦绕在我的脑海中。几年后,才真正彻悟,毛主席的话,意义那么深远,老师的话,寓意那么深重。如今,每每回想起那个场景,心里默默赞叹自己,幸亏大脑愚钝,否则,怎会给余生留下这多值得回忆的美好空间呢!</p><p class="ql-block"> 后来,升入二年级,我转回本村小学。我再没见到这位倍受尊崇的启蒙老师,(好像是当时成分论的原因,他被调离工业岗位回村务农,但不确切,因为时间长记不太清)农村生产责任制后,听说他在村里担任村主任。仍然一直没见到石老师,也没见过他的姐姐。几年后,听说姐弟俩都以英年早逝!闻听,如五雷轰顶,惋惜!痛惜!只有在心默默地祈愿姐弟俩,更祈愿我的启蒙老师:在天之灵,永安息!</p><p class="ql-block">(二)一九七一年九•一开学,河东岸原来一二年级的学生,转回我们第五生产队,(转回的原因以后再续)我们南北两个自然村,同年在北村新建起一所小学,小学校很小,小到只有一间教室。教室坐南朝北,是一间一百平米左右的筒子屋,教学设备因陋就简。西墙上横挂着一块黑板,老师的讲台用土坯垒起,木板当桌面,用土坯垒起的“桌腿”,学生“桌凳”按东西方向摆放,教室里是一至三年级的复式班,共三十二名小学生,却只有一名任课老师 ,老师是我家后院那位刚满二十岁的窈窕淑女,浓眉大眼,呵呵一笑俩酒窝,赛比仙女的姐姐——宋桂芬。</p><p class="ql-block"> 她的美丽不仅仅在于外表,更在于她的知性及心灵。她的家庭的生活条件在村里数一数二,可在艰苦的环境中教学,没有良好的心境何以胜任!且对学生有着非凡的耐力与独特的教学方式。</p><p class="ql-block"> 她对学生就像大姐姐一样,下课给大家讲故事,陪学生踢毽子,跳绳,上课严肃认真、负责。</p><p class="ql-block">我的堂妹习惯用左手写字,字写得也不横平竖直,每次习字或做作业时,老师都来到她跟前手把手地教,讲解用右手如何握笔的要领,老师的辛苦付出,堂妹不但改掉左手写字的习惯,而且还写了一手漂亮的字呢!我写字时笔尖儿多时都把本子划破了,字写得又不工整,老师耐心地对我说:“同学,你下笔太重了,作业显得多不雅观呢,握笔要放松,手指自然弯曲,不要过于用力……”。老师的耐心指教,使我渐渐改掉笔力重的毛病。记得一次,老师还把我的小楷本,拿到陈同学面前让他借鉴一下呢!美得我心里好有成就感。</p><p class="ql-block"> 宋桂芬老师, 是我二、三年级时唯一的老师,她更是深受学生爱戴的老师。她满不在乎教学条件的艰苦,一个人教三个班,每天背教科书,批改作业,辛苦的程度只有她自己知道。她,对学生们倾注所有的爱。</p><p class="ql-block"> 时光荏苒,可是,记忆中深刻的美好印象永远也抹不掉,忘不了为我们传播渊博知识的美女老师。正是:</p><p class="ql-block">俏丽师颜压众芳,才华横溢美心刚。</p><p class="ql-block">德馨桃李满天下,学子尊崇好女郎。 </p><p class="ql-block"> 后来,我升入四年级时,再次转入双山母校,不得已恋恋不舍离开了我敬爱的老师,离开简陋却温馨的学校。从此,我再也没有近距离的接触到宋老师。再后来,宋老师考上沈阳某所大学,她们全家都搬到县城,更没了见面的机会。</p><p class="ql-block"> 令我兴奋不已的是,2024年秋的某一天,通过网络,终于联系到阔别五十年的老师——姐姐。开心之余,彼此拾起记忆的碎片,温馨如故……</p><p class="ql-block">(三)升入四年级,我们三年级学生转回双山母校。随着学科的增多及老师工作岗位上不断调换,又接触到多位新的老师,比如:张国荣、任秀芝、任守和、武俊儒、高儒、王勤、宋显奎等,张国荣老师是我们四年级班主任,她已是一位三十出头一个孩子的母亲,中等身材,白皙的脸庞,扎着两个齐耳的小夹,一双笑眯眯的眼睛,长得酷似明星。更令我喜爱的是她说话和蔼可亲的样子,总以妈妈的口吻批评教育那些“坏”学生:你这孩子,就是个捣蛋鬼……(那时,她的丈夫在几千里以外的部队任官职。记得一次假期她去部队探望丈夫,提前告诉同学们她去ⅩⅩⅩ城市,谁买衣服顺便捎回来,在那经济落后物质匮乏的年月,本地即是有钱也买不到时髦“的确凉”、“条绒”之类的衣服。我们渴望不可及,只有全公社最富有的一家,我的邻居发小张妹妹,让老师捎回一件“的确凉”小花褂。也就在那时同学们打开眼界,欣赏到此衣服光泽柔软细腻的质地,世界万物无可比,仿佛才知道外面的世界多精彩)张老师对学生的言谈举止,和妈妈一样亲切。</p><p class="ql-block"> 同年,学习无用论的风波愈演愈烈。学校以实现理论与实践相结合的教育方针,把课堂搬到田间地头,接受“贫下中农在教育”。老师带领我们西山里挖坑、种杏树,公路两旁挖树坑栽杨树,去生产队里干农活……从此,我和小我两岁的三妹,间接性的开始了“自由天职”,春天背着背篓搂毛柴,捡牛马粪,夏天刨刨药材,秋天捡庄稼割麻黄,冬天割麻黄再搂毛柴捡牛马粪,顺应每个收获的季节。用老师批评我的话说:学校当做大车店。(特怕王老师)那时,家境不好,弟弟妹妹还小,母亲患有麻风病,到了不能自理的地步,我也是迫不得已,学校来去随意的我,旷课再去学校心里总是慌得要命,遭到老师无以计数的训斥,面对着学生惩站,门外一人不许进班级,每每这时,我不好意思地低着头,像个犯罪的羔羊。自小外柔内刚的我,任凭眼泪往心里流,也不愿让人看出我心伤,虽然上实践课,但理论课当然还是要上的,特别是数学课本上的知识越落越远,每上数学课,老师讲课,烦躁的我,时尔默念四十五分钟下课倒计时。时而趴在课桌上呼呼大睡。时而偷偷看闲书,所谓“三黄四旧”的书没少被没收,庆幸几天后老师还会归还。</p><p class="ql-block">大概是六年级下学期,学校教学方式又走上正轨,由于没有铺垫好的学习基础,七年级升新民公社中学时,我没参加升学考试。又在七年级复习一年,第年顺利考上新民中学。</p><p class="ql-block">(四)升入中学,我们河东岸两个营子女生只有我一人,另有三个男同学。学校距我家至少七八千米的路程,在没有任何联系方式的年代,有时自己起早徒步穿梭在阡陌小路上,放学还好能一起回家。面对秋天渐渐寒凉的天气及路途远,对我来说真的无所谓,最可怕的是熬汉村西那座拦河闸桥。因我特别恐高,每次过那座桥,就像过山车,天地、桥及所目击到的万物忽悠悠的带我游走,好比脚心朝上,弄得我晕头转向。每到桥头,如同一只老虎张着血口对视着我。那时,条件比较好点的同学能买一台自行车,顺着如今的鲁宝公路绕行不会耽误上课。我默默的羡慕、憧憬,从没向父母说过自行车的事,知道,一辆自行车的钱对一个普通农村家庭来说,可是个天文数字呀!无奈,只与中学结缘一个月的我退学了。随之,心中埋下美好的希望,将来成为一名作家,执笔抒意大千世界之美,梦幻随之破灭。</p><p class="ql-block">我的人生第一步,如同苦乐参半的曲。 试想,序曲在校园里拉开,同样在校园里结束!</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