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聊公“不满”戴愚庵

侯福志

<p class="ql-block">  原载2025年1月7日《中老年时报》岁月版,署名:柳士心(侯福志)</p><p class="ql-block"> “读未终篇已怆神,转疑此事出非真。青楼漫道无情地,红粉多为薄命人。花外依依寻客梦,尊边娓娓数家珍。痴心共作团圆想,访戴还须问小春。”这是戏剧评论家、报人张聊公发表在1940年9月24日《新天津画报》上的《题戴愚庵先生新著说部&lt;花市春柔记&gt;》中的诗句,对戴愚庵有关张小春结局的处理表达了不满,寄希望于作者改弦易辙。</p><p class="ql-block"> 《花市春柔记》是由戴愚庵创作的一部社会言情小说,它以老天津卫侯家后一带为地域背景,以大家公子余子青与鼓姬张小春的恋爱故事为主线,通过对鼓姬、公子哥以及车夫、茶役等不同阶层人物的刻画,生动反映了上世纪20年代畸形繁华的市井生活画面,为我们了解艺人们的悲剧命运及老天津卫城市风貌提供了形象化史料。1940年7月,小说的报纸上的连载结束,有不少名流纷纷撰写评论并为即将面世的单行本题词、题诗。其中,金息侯题诗中有言:“有情儿女无情笔,忍听鸳鸯死别离”两句,对书中张小春中途夭折深感惋惜。同时,他在读了这两句诗后,“益觉小春之喜极而死过于突兀,而深佩‘无情笔’三字之研练精当。” 7月17日,《新天津画报》发表了张聊公的《致戴愚庵先生》一文,他代表广大读者对戴愚庵提出了批评,并对主人公张小春的悲剧命运提出质疑,并建议作者认真修改。这封公开信,一时在读者中引起热议和反响。</p><p class="ql-block"> 据张聊公陈述,《花市春柔记》描写津沽“花市”(指妓院)情景,语言细腻,故事曲折生动,且多用沽上俚语写出,尤具地方特色,对于研究老天津卫的方言和市井,无疑“应为最好之参考。”作者甚至认为,戴愚庵的这部小说,堪与张春帆专写上海北里风光的《九尾龟》(使用苏州白话写就)相媲美。但张聊公对小春的结局十分不满。他认为,当张小春听到行将与情人合好之佳音后,“理应病体霍然”,但不料却反而“因以不救”,而且全书写到此处即戛然而止。这种结尾,似有故意制造悲剧之嫌,与实际的生活逻辑不符。张聊公的意见是,“如小春之为人,似应使其与情人成眷属。”只在这种大团圆的结局,才可令读者满意。张聊公还建议,若为避免落入旧时小说俗套,而使小春一死了之,在小说结构上似亦很牵强。为此,他建议戴愚庵,他日倘若印行单行本,一定要更改写法,以便让小春能够复活,这样才能对得起关心他的读者。1940年8月,《花市春柔记》的单行本第一集问世。因为有张聊公等名人的“炒作”,加之戴愚庵本来也是大家,故一时洛阳纸贵。而两个月后,第二集亦公开出版。“此集之题辞,较第一集尤伙,计有王喆夫、刘乐寿、沙大风、姚灵犀、潘侠风、张聊公、陈微尘、冯孝绰、吴易安、逐石、啸圃、隽僧等诸名流。”并由作家、报人王伯龙题签。</p><p class="ql-block"> 但据笔者研究,《花市春柔记》单行本,对张小春的结局未作任何更改,张聊公的建议无果而终。</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