腊八粥 记忆中的年味儿

代百勇（碧水蓝天)

　　昨天下午下班后，我去超市买做腊八粥的食材，因为明天又是一年一度腊八节了。超市里各种商品琳琅满目，令人应接不暇。柜台里仅腊八粥品类就有四五种之多，价格从每斤三四元到十几元的不等。我选了一种中等的，里面有糯米、红小豆、绿豆、黄豆和大枣等。

看着这五彩缤纷一应俱全的腊八粥食材，我却总觉得还缺少点什么。我想起小时候喝腊八粥的情景了。

　小时候，在农村老家，家家户户几乎都很贫穷，平日里总是缺吃少穿的。但一到新年就不同了，不仅有新衣服穿，还有好吃的，都是平常我们所没有过的。于是，大家都特别盼望着过春节，尤其是我们这些小孩子。一进腊月，我们都整天掰着手指头数日子，等待春节那一天的到来。

“腊八祭灶，年下来到。”腊八节是进入腊月第一个值得庆祝的日子。“小孩小孩你别馋，过了腊八就是年……”每当这些童谣谚语在耳边响起，那碗热气腾腾、香气扑鼻的腊八粥便浮现在眼前，记忆也随之飘回到儿时农村老家的腊八节。

腊八那天，从清晨开始，村里就弥漫着一股淡淡的香甜气息。母亲总会早早起身，为一家人准备腊八粥。

腊八粥的食材是母亲提前几天就精心挑选好的，有自家种的红豆、绿豆、黄豆，饱满圆润；新收的白米、糯米，粒粒晶莹；还有红枣、花生、桂圆等干果，每一样都透着质朴的气息。母亲把豆子们泡在大铁盆里，加上水，它们像是沉睡的小精灵，在水中渐渐苏醒，变得胖乎乎的。

灶台上，大铁锅稳稳架着，锅里添上足够的水，母亲先将泡好的豆子倒入锅中，灶火熊熊燃起，映红了母亲的脸庞。随着水温升高，豆子们在锅里欢快地翻滚着，发出“咕嘟咕嘟”的声响，仿佛在演奏一首欢快的乐曲。过一会儿，母亲依次放入大米、糯米，用勺子轻轻搅动，让每一粒米都能均匀受热，不至于糊锅。

　　这时，我总会守在灶边，眼巴巴地看着锅里的腊八粥逐渐变得浓稠。母亲笑着嗔怪：“别急，还早着呢。”可我哪能按捺得住，那不断飘散出的香味直往鼻子里钻，勾得我肚子里的馋虫一个劲儿闹腾。

等到粥煮得差不多了，母亲把红枣、花生、桂圆等放进去，再加上一勺自家酿的土蜂蜜，瞬间，香甜的味道弥漫了整个厨房。那味道，是谷物的醇厚、豆子的清香、干果的甜蜜交织在一起，形成一种独特的、温暖的家的味道。

终于，腊八粥出锅了。母亲把粥盛在粗瓷大碗里，一家人围坐在一起，在寒冬腊月里，手捧着热乎乎的腊八粥，边吃边聊，聊家长里短，聊农家收成，聊对孩子们的殷切希望。粥香在舌尖上散开，暖意从舌尖一直蔓延到全身，那是幸福的味道，是满足的味道，更是家的味道。

　　如今，生活条件越来越好，各种美食随时都能吃到，但母亲做的腊八粥始终在记忆深处散发着迷人的芬芳。每到腊八，总会怀念起儿时老家那简单而温馨的场景，怀念那一碗热气腾腾的腊八粥，那是岁月沉淀下来的最温暖、最珍贵的回忆，承载着浓浓的母爱和故乡情，无论走多远，都难以忘怀。

2025年1月7日腊八节于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