胸有山海何需远行

夜空星（王波）

阅读《庄子》，颇受启发，尤其是他展现出来的山海观，让人顿觉天地辽阔，人间美好。我们当在有限的生命里，尽情起舞，乐山乐水，不负时光。

庄子说：“藐姑射之山，有神人居焉，肌肤若冰雪，绰约若处子；不食五谷，吸风饮露；乘云气，御飞龙，而游乎四海之外。”与其说庄子这里写的是山，毋宁说写的是人，托物言志而已。

这段描述将姑射山的荒渺、遥远难及刻画的淋漓尽致，随即又用一段神乎其神的对清净绰约的神人的描写，才真正洞见了庄子“虚己以游世”“乘物以游心”的卓然境界。

庄子看山是这样，那么见水又如何呢？他在《秋水》中说：“天下之水，莫大于海。万川归之，不知何时止而不盈；尾闾泄之，不知何时已而不虚。春秋不变，水旱不知。此其过江河之流，不可为量数。”

庄子的意思是说，海之阔大，增之不见盈满，泄之亦不见亏虚，它们不因外物而变化，亦不以江河为比量。这哪里就海写海，以海论海，分明又是写人。

无疑，这便是庄子独到的山海观。他以为，心有梦想，随物化形。在山可为神人，在天可为云鹏。山不在高，水不在深，唯吾德至，胸中便有山海，无需远行。

“人之德，可浩浩乎如江河，可广阔兮如湖海，更可高渺兮如天池！然心有鲲鹏，身安鲋雀。”庄子的这般话，是告诫人们，心有远方，亦能诗意“苟且”。于是，见山乐，见水喜，山水与人，可同游造化之间。

我们知道，庄子一生，穷居陋巷之中，不羡朝堂之高。就连去见魏王，也是披着一件破烂的旧衣袍，但那又有什么关系，庄子本身，就活在山海中。正如佛在心头，莫向外求。身处山海，何妨安住琐碎。

这让我联想到了有人对东方美的阐释，他说东方的美，是一种无心之美，无我之美，无相之美，同时也是一种能量之美，气韵之美，是一种神性之美。这种美令眼睛获得了思考的能力。

“天地有大美而不言，独与天地之精神往来”，便可获取这种美。而无心任其自然，以天地之心为心也。便可利用“无心”、“无我”的方式，创造一种无相之美。庄子就是如此。

天地山水，自然万物，真正震撼你的是什么，真正让你觉得妙不可言的是什么？是实相之美，还是无相之美。显然是后者。醉翁之意不在酒，在乎山水之间也。

为什么山水的美会这样震撼我们，这种震撼又是什么，这是一种“道”的思考，这是一种无心感受。所谓的“道”，就是直接用精神对话山水，并能在物质之外感受到精神，感受到能量，感受到韵律的存在。

稻盛和夫有句话说的非常好：“人生的高度，不是你看清了多少事，而是你看轻了多少。心灵的宽度不是你认识了多少人，而是你包容了多少人。做人如山，望万物而容万物，做人似水。能进退而知进退。”

诚然，格局之上，所见之处，步步皆景。静而不争，心有山海，深耕自己才是最好的破圈。不是么，若我心敞亮，可高似山、渊如海，因缘演化，自成一方天地。

敢问路在何方？路在脚下。有道是，日日行不怕千万里，天天讲不吝千万言，时时做不惧千万事。追风赶月不停留，平芜尽处是春山。身在井隅，心向星空，眼里有诗，自向远方。

人生这条路很长，未来如星辰大海般璀璨，不必踌躇于过去的半亩方塘。那些所谓的遗憾，可能是一种成长，那些曾受过的伤，终会化作照亮前路的光。

世间的事，看清不如看轻，看透不如看淡。人生就是一场修行，修行贵在修心，世事多变，唯有向心而行，才能在漫长的岁月里，不纠结不惊慌，不迷茫，且一切始于心，终于心。

如果说生活是座山，我们就做勇敢的攀登者。如果说生活是苦海，我们就做自己的摆渡人。无论何时，都不能失去重新出发的勇气。如果有一天你的努力配得上你的梦想，那你的梦想一定不会辜负你的努力。

我们只有成为了自己的那座山，然后再去寻找自己心里的那片海，我们便可丢下繁琐和不快乐，放弃那些困惑和伤感，用那颗依然温暖的心，倾语岁月，淡看流年……

作者：苏春 王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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