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胶东老家和奶奶 🙏!🙏!🙏!

大自然(建军)

<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想再写写我的奶奶,写着写着和写姥姥一样同样泪洒衣襟。因为慈祥的奶奶虽然去世的早,却也在我幼小的心灵中留下了抹不去的伤心,因为奶奶和姥姥一样爱我、念我,如果说姥姥对我的爱有无可挑剔的专一性,那么奶奶对我的爱算的上是在成群孩孙中独有情钟于我……!</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那时家很穷,在那个灾难深重的旧社会里,爷爷排行老二,五个兄弟中却有早逝的、残疾的,闯关东的等。爷爷由于生病无钱医治,去世的很早,据母亲说连我老父亲对他都沒什么印象。</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爷爷生有五个子女,三女两男,父亲最小。上有三个姐姐和一个哥哥!</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只记得老母亲经常和我谈起,那时三个姑姑家的孩子经常回到我奶奶家,每到此时热闹非凡,还真像一个人人羡慕的大家庭。一到吃饭就嬉嬉闹闹的一大群孩子都凑到了一起,甚是热闹!饭桌上早已摆好每人一碗的面条,只见每碗面条上面都覆盖着一个噗鸡蛋,却只有一碗没有。孩子们每次都争先恐后的把有鸡蛋的面条一抢而光,吃的是津津有味!那时我还小,根本就抢不到手里。而此时奶奶却不声不响的端起那碗看不见鸡蛋的面条来到我身边,吃着吃着却发现碗底里藏着一个又一个的鸡蛋,甚至有时碗底还藏有大肉块……!</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母亲解放前在姥姥家就已入党,那时才18岁,还没结婚。当来到西王家庄就担任了村干部,显得比常人要忙的多!</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母亲说:原想准备在你一岁多的时候就想给你断奶,可喜欢你的奶奶就是不同意,一直拖到有了你弟后你都5岁了才断的奶。可每次喂你弟奶时,你总是哭着闹着也要,老母亲笑着说,怎么办呢?只能让你站着吃几口,你也不知道让人看见难为情……!</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奶奶说话很好听。柔声细语的,办事稳健,很有一副大家闺秀的样子,对待左邻右舍和村上人也很和蔼可亲,从不与人争高低,可能是王家庄都是王姓,都是一个老祖宗的原因。不像姥姥那样说话办事干脆利索,从不含糊。</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我和蔼可亲、说话柔声细语,办事稳健,如同大家闺秀一般,却能在旧社会苦苦带着(我三个姑姑和大伯及我父亲)5个孩子艰难困苦的撑起这个家,又如春风化雨般能给我带来雨露和一片蓝天的奶奶。</p> <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我对奶奶的印象不是很深,印象已很模糊,所知道的也只是听老母亲和山东大妈的回忆!因为奶奶去世的比较早,和奶奶见的最后一面估计还是在常州,从照片上推断,大概我只有5岁左右。</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曾听母亲唠叨过多次,又每次回家乡听到山东我大妈如数家珍般笑谈过,母亲刚生下我,全家为王家的第一个男孩欣喜若狂!据大妈说:第一晚上奶奶就一定要抱着我睡。半夜见我哭了,就赶紧抱到东屋给我母亲喂奶,等我睡熟了又赶紧抱着回到西屋。那时刚解放没几年,家里都很穷!男人们抽烟乃至家里生火做饭均用火石取火!</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那时的火石一般用燧石或鹅卵石制成,将一石一火钢打击摩擦,能产生火星,引燃用手压着的只有黄豆粒大小的火绒。火绒是一种用植物搓成的绒毛,很像南方的艾绒或者本身就是它。火镰可以说是整个火石取火的装备。是一个巴掌大的小皮包,侧方挂有一片很小的镰刀形的钢条,称为火钢。火镰里面装有火石和艾绒,点火时用火石击打火钢引燃艾绒,放入易燃物中恰到好处的用嘴吹气引燃火种取火。现在的小青年如不懂点历史,估计一般都不知道是什么东西。因为教材书不太可能会介绍这种近乎原始的小东西,但我却感觉它比人类原始的钻木摩擦取火可能要先进一些!当然,钻木取火是人类文明发展史上的一个重要里程碑,钻木取火的发明对人类文明的发展具有划时代的意义,它不仅改善了人类的生活条件,还推动了科技、文化和社会的进步……!</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奶奶抱着我坐在炕头睡,却破天荒奢侈的吩咐大妈用鸡蛋去换了盒“洋火”(火柴)。半夜梦中惊魂,赶紧划根洋火看看,确定是男孩后方才舒心的睡去。又惊起,赶紧再划根洋火看看。如此反复多次。据山东大妈说:天亮时发现洋火盒里空了,炕前竟多出一堆洋火残梗。一盒洋火按现在来说不值几个钱,但据说在当时刚解放不久的山区农村来说,已是近十分的奢侈品了……!</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奶奶年老思孙心切,迈着三寸金莲也曾来过常州小住过。但我却记忆不起来了,甚是遗憾!</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听山东大妈说:后来奶奶年老又思长孙成疾,每天无论刮风下雨或天寒地冻的,总是一大早就迈着三寸金莲,必定走到村头那条通往县城的大道一侧,端坐于村头的那棵大槐树下。半道上常常路遇村民问话:“二奶奶,为何不顾刮风下雨,天天如此?干吗呀?”</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奶奶每每就深情的望着马路尽头说:“我大孙子说要回来看我,怕不认路走错人家,我每天在这里等他……!”</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每每想到此我便泪如泉涌!</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奶奶在常州小住时拍的全家福照</p> <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我父亲的大哥(我大爹)由于解放前一直在我军部队上,结婚较晚。其最大的长女(我堂妹)还比我小二岁。所以我还是王家第一个男孩。在解放初期的胶东老家还狠有点重男轻女的观念来说,那可是轰动全村了不得的大喜事!所以奶奶特别喜欢我就有了独一无二的理由……!</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下图:解放前就从军时的我大爹。</p> <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我父亲上有三个姐姐,一个大哥,父亲为最小。爷爷去世以后奶奶就拉扯着5个孩子一直到各自成家。还有自小就和爷爷生活在一个大家庭、从未成婚、却早是组织上以瘸子为掩护的地下交通员我的三爷爷。三爷爷由于腿瘸不方便走山路,我父亲从小就以其子的身份继于了他,受其影响,父亲也算是从此走上了革命道路。</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可惜的是,据我老家大妈和我母亲闸述,三爷爷因身残终身未娶,身体也算不错,却在三年自然灾害的某天饿的不行了,大妈见此赶紧去把家里仅剩的一点面粉拿出来擀面条,还未等到大妈把刚煮好的面条端到他老人家的嘴边人就去世了!</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1999年全家回老家时和堂弟们等一起祭拜爷爷奶奶和三爷爷。</p> <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王家庄很大,后又分为西王家庄和东王家庄,东王家庄位于西王家庄南端马路南侧的山坡上,住着我大爷爷的子孙后代。我奶奶家住在西王家庄靠村南的路口上,现在已成老祖屋啦!记得老祖屋出门往北就是连绵不断的大山,村庄就在山脚底下。现在村子大了,人口也多了,村子已延伸到半山腰。我大妈和小堂弟家现在已住在半山腰了,每次回去还要走一段上坡路。</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老祖屋出门往南不到三十米处就是一条宽约十米,深不过膝盖的溪流泉水,源源不断向西流去。水很清晰,卷起裤脚就可涉水渡过。再往南有一条通往县城的公路,小时候记得马路上马车比汽车多多了,马伕们的吆喝声,马鞭在空气中的炸裂声,马脖子下悬挂的驼铃声,马儿扬啼的嘶叫声一天到晚都不绝于耳!</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可惜的是村口那条清澈的溪流早已被上游水库切断,现在已是庄上通往大马路的一条如同大马路宽的人行通道!</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从通往县城的大马路上遥望故乡西王家庄村。</p> <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下列图中上图是1999年回乡祭祖时我和女儿在爷爷奶奶的老祖屋院门前合影留念。这里还残留着我儿时的记忆。这也是我女儿第三次跟我回故乡。在我印象中,好像故乡的一切变化不大。</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下图是我和大爷爷家的堂哥们在我爷爷奶奶的老祖屋前合影留念。这里也是给我留下童年记忆比较清晰的唯一地方!分东屋西屋,我们回去就坐东屋,奶奶和其他人就坐西屋。照片中我和大爷爷家的堂哥们是在老祖屋的园子里,左手侧便是养猪圈。这也是典型的胶东人家的“标配”!</p> <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胶东人有个特点:很注重人与人交往、伦理之间的亲情关系,究其原因:山东是孔夫子的故乡,当然是《论语》说教的产生地。受其影响,所以“三纲五常、论理道德”至今仍然很是盛行!当然也对人们之间的亲属关系十分讲究!</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当然江南也讲究,但估计在经济快速发展的过程中,新冒出来或碰到的各种新型人际关系如“君臣”、上下、师徒,同事、朋友、同学等之间关系日益增多,错综复杂,甚至日常人际关系的处理方式已完全胜过亲属关系,再加上经济发达,人口流动频繁,因而冲淡了人们对亲属伦理关系的深究……!</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在胶东我就碰到很多剪不断,理还乱的亲属关系。只能慢慢去梳理吧!如老家仅西王家庄几千号人仅凭年龄有的是我父辈级甚至祖辈级人物!反过来说,亲属中比我老母亲年龄都大的,却尊我为父辈级?甚至更高辈份也比比皆是!到村上有时见到晒太阳的老头老太看到年轻时的我时,立刻颤巍巍的站起身恭恭敬敬称“叔”时,把我惊的是一楞楞的!唯一可行的处理办法就是立马笑脸相迎,口中却答非所问的把话题扯到另一边!因此一个非常现实的问题就摆在我面前:我是谁?你是谁?他又是谁……?</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记得在我姑姑家的大哥家,人家的小孙子都快上小学了,却搀扶着我刚学会走路的女儿一口一个小姑姑的叫着……!</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胶东人偶遇,第一句总是:哪村的?谁家的?得到回答后立马会反应出我是(你)谁!你是(我)谁!彼此交流以辈分为重!</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江南人偶遇,第一句总是:你贵姓?干啥的?其它就都省略了!得到回答后立马会作出年龄或职务上的判断,然后就你大我小、或我尊你卑的简单客气一番了事!</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在胶东亲属之间关系的规钜可多了,可千万不能搞混了,甚至搞颠倒了,如同辈之间谁兄谁弟关系一点都不能搞错,长辈与小辈之间更不能颠倒是非,搞错了就可能酿出让他人啼笑皆非的大笑话!</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所以有意思的是我老母亲,由于辈份较高,只要一进庄,双手就习惯性的喜欢背着走路,说话的口气和动作立马也发生了变化!有时连我爱人都看出了端倪,指着老母亲和我说:“你看,咱妈的手又背起来了……!”</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有时在庄上见到在我眼里都是些老爷爷、老奶奶岁数的人在晒太阳,遇见老母亲却总是恭恭敬敬、颤颤巍巍的爬起来,口口声声喊着:“老奶奶什么时候回来的……?”于是母亲总是以长辈的身份抚摸他们,并以长辈的口气回答问题,还不时转过身来介绍我说:这是你大叔……几次弄的我都真有点尴尬!哈(不能说真有意思,是对人不尊重,只能说)有些很不自在!</p> <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自从有了我以后,奶奶就几乎不让我母亲上山干活了,大妈也是一个贤惠的胶东女子,不但沒有表现出任何怨言,而且和我母亲关系很好,母亲也常说:家里再有矛盾,我和你大妈关系处的一直很好,如同姐妹。大妈也很能干,毕竟是山里人出身,在庄上干农活挣的工分几乎是母亲的一倍。大妈还主动挑起了家里农活的担子,和我母亲说:“你放心在家看孩子,山上有我呐……!”</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我大妈比我母亲还小两岁,今年也已94岁了,身体很硬朗,是一个标准的胶东女子,烟酒不离口,说话干脆利索,笑起来的声音很是爽朗,我也很尊敬她,自父亲去世后,每到春节我都继承父亲的遗志,给大妈寄去500元钱,钱虽少,但也算是小辈的一点心意吧!</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大妈此时已和二堂弟住在一起,已从老祖屋迁出至半山腰处。大堂弟也在县里工厂上班。下图为我们在大妈家。</p> <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我们在二堂弟家午餐,堂兄妹们难得在一起,显的却是其乐融融。大妈身体很好,席间和我老母亲一样,烟酒一样不能少。这好像又是咱胶东人家的“标配”,谁如不习惯或稍有一点猜疑,那可就大有一种不像咱胶东女子或胶东大汉的做派,那是要被笑话的……!</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我家的小家伙別看小,虽第一次来到故乡,却如同家里一般,丝毫不感到陌生,吃起东西来也从不客气,有点像山东小汉子般该吃就吃,拿不到伸手就直接到菜盘里去抓,俨然一副胶东小汉子的做派!</p><p class="ql-block"><br></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