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询诊,挂号,电梯上二楼,找到呼吸内科的时候,过道屏幕上一闪而过我的名字。几号诊室?我来不及看清。约莫看到了挂号单上的编号是29,便直接冲了进去,可跑到长廊尽头,也没有找到。于是折返挨个查看诊室外的小屏幕,兴许会出现我的名字,可这无异于大海捞针,不长的走廊,居然有三十多个诊室。我赶紧退了出来,直接询问服务台。“29号诊室怎么找不到?”“谁啊?是15号诊室,刚才不是喊了吗?快去……”</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15号诊室的门开着,里面坐着一位女医生,侧面的一把椅子空着,我庆幸还没人插进来。</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医生,我有些感冒……”我压低了嗓音。</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有热度吗?”</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元旦那天有过,38度,其它时间好像没有。因为明天要监考,我怕传染给学生……”</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先去做些检查……”</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女医生的声音很好听,酷似某个电视台的节目主持人。此时,她低着头,优雅地敲击着键盘,屏幕上一闪一闪。我注意了她一眼,她很漂亮,一身白大褂,冰清玉洁。</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我对中心医院十分陌生,自己上一次就医,恐怕要追溯到刚工作时,不,可能是自己上小学时。医院早已搬了新址,内部面目全非,还有众多电子设备不知所云。由于不熟悉,等排到才被告知未付费,只得重来,这还只是做了第一个检查——“核酸”,验血并不在此处。又去找,又付费,又排队。抽完血远非万事大吉,检验报告要等,检查单上赫然写着“两小时后”。自己心存侥幸,等不到半个小时便去自助机上查询,结果显然是没有。医院之所以人多,都是些等待的人。</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好在单位离医院近,于是我决定先回去,想着等吃罢午饭,再回来取报告。若是都为阴性,就不续诊了。</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同事告诉我,检查报告可直接在微信上查询。我找到了中心医院的页面,点击检查报告,果然查到了报告。在甲型流感筛查一栏,一连串“点点点”的最后,有一个括号,里面一个红红的加号。</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甲流”,这让我目瞪口呆。自诩自己身体好,不会得甲流的,没想到猜测成了现实。这下我成了大伙儿的众矢之的,同事们开窗的开窗,开门的开门,还劝我快去看医生。</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飞速赶回医院,飞快去自助机取了报告,便向呼吸内科的15号诊室奔去。刚才只有我一个,而现在满屋子都是人。我没有跟着他们挤进去,只等在门口。此时,那位女医生提高了嗓门,“轮到,我会叫你们的,不要进来……”</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我是续诊,没有编号,只能傻乎乎地等在门口,等一个空挡插进去。我又注意了她一眼,此时她的妆容有些凌乱,眼角有些沉重。可以想象自我离开后,她又接待了不少病人。此时一对夫妇和我一样拿着检查单走了,她又忙不迭地为一位外地老伯看病。显然语言的差异让彼此的沟通产生了困难,女医生每一句话几乎都要说两遍,第一遍自然音量,第二遍拔高音量。持续地拔高音量显然让她很不舒服,也很不耐烦。</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因为走廊里很吵杂,他们的对话我听不太真切。等我听到“没有热度,怎么可能甲流?”,女医生斩钉截铁地在大伯的挂号单上写了几个字,敲了一个章,这是让他把挂号费退掉……</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大伯嘟嘟囔囔地离开了,显然他还不明白医生凭什么认为他没病。我闪身进屋,径直地坐回原来的那个座位上,识相地把检查报告,社保卡一股脑全递了过去。不等女医生开口,主动承认自己确实不小心得了甲流。此刻,她的声音我听得不太真切,但听不真切我也不问,好让她安心开药。其实我很想问些问题,诸如这病多久能好?……后来想想也就不问了,这种不痛不痒又极不专业的问题,不问才好,少给医生添乱……</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女医生安静地开着方子,诊室此刻安静无声,我能感觉到她情绪的缓和。</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好了。”</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哦,谢谢医生!”</span></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right;"><span style="font-size:20px;">2025年1月6日</span></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