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以忘却的记忆

君哥

<p class="ql-block">不知曾几何时,得了胃病,不疼又不痛,但只要沾酒,哪怕只有一小杯,立马见效,胃必定绞痛难忍,冷汗淋漓,甚至痛得人失去短暂知觉。</p><p class="ql-block">这是发生在上世纪八十年代后期的事,那时我还不满三十岁,在川南矿区的庙高寺气田一号井任一名采气班长。我和爱人自结婚以后不久,组织照顾就调到了一起,由于环境条件太差,女儿在一周岁左右就送回棠城外公外婆身边抚养,我们也只是隔两个月趁休班时回去看望一下。</p> <p class="ql-block">作为一名年轻的班长,我在管理班组方面可谓严格,但同事之间的关系处理的还算融洽,对老弱病残也多有照顾,与周围的农家关系也十分友好。站外有几间原修井队留下的发电房,原队上一位因工致残的李师傅退休之后一直占住,一家五口靠李师傅那点微薄的退休金支撑度日,他们本不属于我班组编制以内,但鉴于他家的生活状况,我在能力范围内多给予照顾,在站上也划了一块土地给他们种点小菜,接济一下生活。故此,李师傅一家对我这个班长也十分感念。</p><p class="ql-block">这天,李师娘蒸了一大蒸笼粉蒸肥肠,请我和爱人过去吃饭,我本不想去麻烦他们,但捱不过李师娘的盛情邀请,终于还是赴约。待我入座,李师傅拿出一瓶白酒,硬要我和他喝两杯,推辞不过,试着端起酒杯呷了一小口。谁知就这一小口,胃部就开始了一阵阵绞痛,我忙用右手撑住胃部,左手枕在桌上,头上豆大的冷汗直冒,脸色十分难看,这可吓坏了众人。李师娘忙着去给我调了一杯白糖开水,让我呑服,过了片刻,方才缓过劲来,这让我很不好意思,让大家为我担心了,这顿饭吃得大家心惊胆颤。</p><p class="ql-block">春节过后,我去队上出差,中午去食堂吃饭,走到门口正碰上年轻的队长,我们是很好的哥们。他看见我以后,热情地给我打起了招呼:“杨班长来了,稀客!叶师傅多炒两个菜,我这里正好有一瓶二曲,我们兄弟喝两杯。”我忙说胃不好,不能喝。叶师傅炒好菜端上桌,顺手给我倒了一小杯,约五钱酒,说:“那少喝点,张队长的一番心意!”话已至此,我不好推脱,于是端起酒杯给大家碰杯,一口酒下肚,菜一筷没吃,我的胃立马又开始绞痛,豆大的汗珠从额上冒了出来,我佝偻着腰仆在桌上,旁边的叶师傅见状,忙问我:“杨班长,你怎么了?”我皱着眉头,痛苦的说:“胃痛!”叶师傅忙说:“那我扶你去招待所休息一下。”我无力地答应,起身,刚走了两步,腿一软,眼一黑就瘫了下去,失去了知觉。朦胧中,感觉有人惊呼,有人在按我人中,然后众人七手八脚把我抬到了招待所床上,有的人忙去喊医生。待医生来诊断后,说是胃痉挛,给我打了一针后,大伙方才散去。事后,张队长心有余悸地对我说:“你太吓人了,今后再也不敢劝你喝酒了!”</p><p class="ql-block">就这样过了两三年,八九年底因工作的需要,单位把我调到一个更大的综合站中三井当班长。到任时,正值试油队在对中三井修井作业,他们借用井站的伙食团做饭,伙食团正好就在我的宿舍隔壁。</p><p class="ql-block">这天,一农民在长江里钓了一条七八斤重的草鱼,拿到井场来卖,被我看到买下,想改善一下生活,没想被几个在井场上班的试油工看到。他们打趣地对我说:“杨班长,请客呀!请我们不?”我顺口答到:“来码!”本是一句客套话,这几个小伙子当真也没把自己当外人。中午,我还在厨房里忙活着,他们几个提着几瓶啤酒就上了门,等鱼做好上桌,他们也打开了啤酒,并给我也倒上了一碗,我声言我不喝酒,胃子对酒过敏,他们说啤酒,才几度,少喝点不碍事。我就试着喝了一小口,那曾想一口酒下肚,胃部又开始了绞痛,爱人见情形不对,忙说:“我扶你去沙发上躺下”,出得门来,我眼一黑就向后倒去,连同爱人一起跌在门口水沟里。声响惊动了站上的众人,值试修队的值班车也不在井场,大伙忙通过电台呼叫气矿医院来救护车把我拉去医院急救。</p><p class="ql-block">通过做胃镜等检查,也查不出个所以然,医生最后只好诊断为“慢性胃炎,急性发作”,输液消炎,在医院躺了八天了事。至此之后,酒是丁点也不敢沾了,倒是各种治疗胃疼的药吃了不少,什么“三九胃泰”、胃泌治、胃得乐等等,中药、西药吃了个遍,这样过去了两三年。</p><p class="ql-block">到了九三年,组织推荐我去读干校,在成都华阳龙灯山碰见了我的恩师,原技校的班主任姚老师,老师邀请我去他家里聚聚。毕业离校十二年师娘还记得我这个小毛头,中午弄了一大桌的菜,老师拿出了一瓶五粮液,加上他的小舅子,硬要和我喝一杯,息了两三年没喝酒,师生相见分外高兴,我也忘了胃曾经的不适,端起酒杯和老师喝上了。没曾想,几杯酒下肚,唉,没事!三人喝完一瓶五粮液,又开了两瓶清酒,尽兴而归,我不但没事,还骑上自行车自己回的学校。</p><p class="ql-block">缠绕我多年的胃疾,不知道什么时候已悄然痊愈,但留给我的记忆可谓深刻。</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