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九：古城新貌

花叶各半

二十九：古城新貌

古岚，王太原，牛天塆，二叔挑着货物，在集贸市场，寻得一空地，摆下各种货物，即有漂亮而又柔软的兽皮，也有生姜辣椒，更有各种竹制，木制家具。

二叔，牛牯早早吃完晚饭，与数位村民挑着土产品来到牛天塆。自牛天塆与玉蓝成婚后，李县令先后将查封烟馆，赌场，妓院误入歧途无家可归的妇女，通过教化，愿成家立业的女子，分批次安排到北方村，刘家村庄，牛天塆村。即解决了男多女少，甚至无女的宭境，又解决了汉子们传宗接代的需要，更使迷茫的女性有了一个家。牛天塆跟婆姨道别，与族弟天鹏及数位乡邻，挑着早己准备好的兽皮及傢俱，一行十余人沿着刚完工的乡道，趁着夕阳的余辉，行走在南溪河畔，到得酉时来到北方村。古岚夫妻早将空房打扫干净，王太原，李大爷将闲着的被子拿了过来，待二叔，牛天塆他们一到，就有一个温暖的窝。

鸡鸣三更，二十多人便举着松明火把，浩浩荡荡出旗形山桠口，走千步梯。昔日阴森恐怖的黄坑峡谷，坑洼的路面早被打磨凿平，二上三下的云中路，被新修的山道拉直。不到半天的功夫，一行人便来到黄坑，脚步声，说活声，扁担的吱呀声，使早起的黄氏族人，远远望見朦胧的山道，如同一条舞动的火龙，在峡谷中移动。出黄坑大约二袋烟功夫，便来到了山道如天梯，路隐雲中行，藤蔓挂峭壁，鸟难飞兔难行，千百年来，宽不足尺的峭壁路，上演了多少人间悲剧。过此山道马需牵行，一不小心，跌入深渊。陡峭凹凸不平的山道，巨大的树木，突兀的巉岩，让人脊柱发凉。路的下方，悬崖百丈，桑峰河经黄坑的五峰河段，在此形成一巨大的S字型河床，深不见底的深潭漩涡，撞击岩石的咆哮声，令人胆寒，巨大的浪花，常年雲雾漂渺。数群猿猴几声尖叫，闪跃腾挪，不见踪影。古岚他们一步一踹，相互关照，如行鬼门关，来到山顶。数条好汉喘息道“鬼见愁，鬼见愁，一日不将你凿平，这辈真的会很愁”。

太阳终于露出了它的笑容，人们风风火火赶到东门，守城的士卒见一行人浩浩荡荡，忙横刀架枪抽剑，神经紧张吆喝道“干什么的”，“军爷，我们是峰尖山的北方村，牛天塆村，刘家庄村的山民，来县城贩卖山货”。一老兵摸摸后脑勺沉思半晌突然说道“不对，我听衙役的朋友讲，你们住的地方离县城很远，又是崇山峻岭山道險峻，不可能这么早赶到县城，快说你们到底是干什么的”，说罢一招手刹时来了数十位官兵，将他们团团围住。古岚忙放下货担说道：兵老爷，我们确实是峰尖山各村落的人，并不是你想象中的坏人，我们几个是离县城最近的北方村人”，“你们是北方村人”，“是的是的”，老兵一听忙对守尉一陈耳语。守尉一听紧握宝剑，跨步来到古岚面前，上下打量着古岚问道“你们何时出的门”，“荒鸡时出的门”，守尉一听笑道“走了两个多时辰，没问题进城吧”，“谢军爷”，老兵及众士卒丈二和尚摸不著头脑，看众人挑着担子，向集市走去。

一行人穿过东门，急匆匆从凤凰街向南而去。清澈的凤凰池泉水汨汨喷涌而出，巨大的水蒸气使半条大街仿佛掩隐于仙境中。宽敞的东大街，两旁的商铺陆续开启了店门，麻石铺就的街道，已不见昔日的坑洼。街旁的饮食店，飘来使人闻之垂诞欲滴的香味。众人加快前行的步伐，随着吱呀吱呀的扁担声响，穿过一狭窄的巷道进入了南门。

时间一晃数年，古岚王太原自送佳民到过县城后，尽管李万良多次委托柳先生，邀请古岚夫妻王太原夫妻进城走走，每次也都答应，怎奈天公不作美，不是农事太忙，便是搶修山路，一拖便是数年。佳民逢假回到北方村，都代义父诚邀爹娘太原伯李大爷江婶进城看看，众人也都欣然答应，可事到临头又难成行。佳豹六兄妹去过几次县城，李县令给予了厚重的礼遇，双方互赠了礼品，但未见到古岚数人，总觉不完美，更不知几年来的风雨沧桑。

众人边走边看。城南昔日破烂不堪，臭气熏天，乞丐成群，野狗横行，高矮不一，东倒西歪的茅草房己不见踪影。只见街道两旁，一眼望不到头各种漂亮的建筑物，鳞次栉比，它们即有坐北朝南，黑瓦白墙，翘檐画壁的南方建筑，又有小门小窗，墙厚数尺，硬山，悬山，攒顶的北方建筑，错落有致，夹杂其中，相辅相成，演绎南北建筑的风格。数百米长的街道，一律用2X1米的麻石铺成，六米宽的街道，该用多少条石，古岚王太原由衷地佩服李县令的才能。阳光照射楚实城，古岚他们不及细想，随着人流，向北门的墟场加快前行。

上次古岚他们来县城时，曾随王捕头游览过北门。城内有人这样说“想学风水进东门，想诚实肯干走南门，想坑蒙拐骗学西门，想倾家荡产游北门”当时他们不明其意。待佳豹他们平息了匪患，杀了匪首王其萍。当晚王太原特地赶到王捕头家，询问此事。捕头一听哈哈笑道“这是一首童谣，但也是楚实城的写照。据说此城是沿湘楚河，经数百年的发展，由东南西北向城内连接而成。建城伊始数百人，现发展到万余人”。盘古开天辟地，这里便有原始部落村民，夏商后形成了方圆百里的集市中心。湘楚河白帆点点，湘绿江风帆如星，大小船只，源源不断，运来手工业品，湘楚码头，将方圆百里的树木，皮货，五谷杂粮类运往各地。

远古时代这里树木参天，鲜有人迹，到了夏商才逐渐有了土居人的活动，并沿着河流搭建起了原始的居民点。不知何年何月有一白发老人，在城东路旁的樟树下，搭建了一简陋的草棚，无论天睛落雨，对过往行人免费看凤水。口中念念有词：此处凤凰栖，县官难坐衙。也不知历朝历代的县太爷官运如何，只知此后，东门一带逐渐成了风水先生的聚居地。而相隔千米的南边，是片肥沃而广褒的垅野，五峰河栗水河在此相汇，形成巨大的回水湾流入湘楚河。据传自夏以来，便有农人在此活动，他们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繁衍后代，农耕植桑倒也自由自在。建立楚实城后不久，人们便发现西门竞有数十人，专以乞讨为生，朝迋划拨田产也不经营。只要天一亮，一日三餐外出要饭，还囗出狂言：看那个婆娘煮好哩饭冒，因此西门便成了懒鬼的代名词。又不知何年何月，繁华的北门逐渐集聚一群貌美的女人，以皮肉生意而响誉全城。上次古岚，王太原来时只见街道两旁，不是怡红院，就逍遥楼，放荡的笑声，拉客的娇滴声，充斥耳旁。

古岚向王太原瞄一眼，两人同时会意的望了望街的两旁，奇怪的是老鸨妓女拉客的现象不见踪影，富丽堂皇的饭店，商品充足的店铺，熙熙攘攘的人群，呈现眼前。人们三五成群朝墟场赶去，太阳己跃上峰尖山，整条北大街人来人往，好不热闹。古岚他们左寻右觅找到一空地，大家拥挤着依次摆好各种山货。王太原等人见地盘过于拥挤，便与刘家庄村的二叔，牛牯穿过一巷道，在离县衙数街之隔的巷子摆下了木制的锅盖，竹制的椅子，草编的蓑衣，棕织的绳子。赶墟的市人，各种售卖货物的吆喝声此起彼落，回荡空中。各个摊位讨价还价声不绝于耳，更有小贩身前挂一木盘，上面堆放着香味四溢的油泡米古，在市井游荡售卖，引得一大群的孩童，拽着娘伢，死活要买。有的将自家产的黄豆，绿豆，大豆，用箩筐装着，大声吆喝“自家产的豆子，颗粒饱满干燥，无论是炒着吃，煮着吃，或是作豆腐吃，香甜可口，价格便宜，有意者快来买啊。有的用坛坛罐罐装满了各种小吃盐果子，女主人大声兜售“又脆又甜又香的油泡果子，欢迎各位先偿后买。

古岚刚放下各种竹器，便引来了市人的青睐。自与黄娟成婚后，他除一心扑在农耕修路外，一有空余时间，便向岳父请教蔑艺，凭着聪明的头脑，所编织岀来的篾器，远超岳父，常受到老丈人的夸奖，织出的蔑器，美观坚实耐用又实惠。冬天到了，人人围坐火炉旁，特别是老人一离开火炉，便冷得嗖嗖犮抖，最后不是咳嗽便是卧床不起。他陷入沉思：若有能随时带在身旁的火炉那多好，经反复思索，要佳民从县城购回沙钵，他开动脑筋，一次又一次用絲蔑编织，终反复的编了又拆，拆了又编，经数十次的编织，终于成功了。从此老人手提火笼，即能烤火也能串门。他刚将盛有木碳火的小笼子摆出，便引来数名赶墟老人的欣赏，大家体验一下后，纷纷掏钱购买，不到数袋烟的功夫，便售罄一空。正待收场，远远看见身穿青色粗布长袄，衣襟陈旧的李县令及一衙役正与一摊贩讨价还价，购买黄豆，快到天命之年的李县令，手掌盘着若干黄豆，细细察看，微微点头“颗粒饱满，干燥无杂，好豆”，笑哈哈地说“祝老板生意兴隆”。

古岚三步并作二步来到县令身旁，叫道“县令大哥，好久不见”，县令一见，握着古岚的手深切地说“岚弟，来了也不打声招呼，我好去接你呀”。老板见来人叫县令大哥，经仔细辨认知是县太爷，忙作揖打躬“小的有眼无珠，収了县太爷的银两，我这就归还给你”，“老板你这是什么话，县太爷买东西，也应付钱，不付钱那叫什么买，不就是搶吗？”。交谈时，王太原，二叔，牛牯的土特产，由于货真价实，也已收摊。来到古岚的摊位，王太原一眼就认出了县太爷，高兴地趋步向前。唯有牛天塆牛天鹏的各种兽皮，还有数张待售。大家满载而归，有的购回了铁器农具，有的为婆姨儿女，扯了布料。古岚王太原对众人说“我们随县太爷走一趟，顺便看下四儿。牛天塆一听，立即对族弟说“你与大家一块回去，与嫂子说我与古岚他们去趟县令家。

进了县衙的横屋，李万良说道“三位好久未见很是想念，今即来到家中先休息，下午再到县城一游”。古岚忙回礼道“县太爷”，刚一出口，李万良忙摇手道“都是自己人，”随即指着古岚继续说道“你是义子的亲生爹，我们是亲上加亲的兄弟，我多次说过千万别这样称呼我了，不然就真的见外了”。古岚笑着说“我正式称你为万良兄”，县令高兴地说“早该如此”。李县令，刘县尉，王捕头与古岚，王太原，牛天塆共进午餐，刘县尉说道“县令，下午的公事你交待我即可，你与捕头老弟陪三位好好聊聊，自己给自己放半天假，李万良笑道“就有劳贤弟了”

青砖砌筑的房里，李万良，王捕头正与古岚，王太原，牛天塆交谈着几年的变化。当古岚说到柳先生开办的庠学，吸引了北方村，牛天塆村，刘家塆村数十名孩童上学时，李知县兴致勃勃地问道“牛天塆你的小孩也该上学了吧，时间过得真快”说罢照了下铜镜，发现头上又增添了许多了白发。牛天塆见知令问话立即回道“感谢县太爷，我婆姨生了二男二女，大的已上学了，感谢你的不杀之恩，并为我们陆续送来了婆姨，除个别未婚外，整个牛天塆村与北方村，刘家庄村一样，人丁兴旺，稻米满仓，牛羊满坡，比北方的老家更富有，更美好”。说到此牛天塆情不自禁跪下，对县太爷磕了三个响头，惊得李万良慌忙扶起牛天塆“使不得，使不得”

李万良对三人说道“听说你们三个村乡道都连结在一起了，并加宽到一米多值得，现儿女们都长大成人了，我们这些做爹娘的担子更重”。继尔转向古岚问道“贤弟，佳豹他们都已十七岁了，听捕头讲他们三兄弟都己有了姑娘，是否是真”，古岚微笑着说“现北方村除佳豹他们外，太原哥的义子，义女，李大爷的义子义女，洪大妈的儿女都订了亲，整个北方村将迎来后代们的大喜日子”。停了会问道“仁兄我听刘县尉讲，佳民也有了姑娘”，李万良笑着说“有了，有了，亲家公远在天边，近在眼前”，古岚一听握着王捕头的手说道“亲家公，今日空手相见，实在不好意思”，王捕头乐呵呵地说“令媛能嫁给佳民这样的好后生，是我们的福气。大家你一言我一语，不知不觉扯到了边域的事。

王太原问道“李县令，刚才在墟上几处地方看到县衙的告示，究竟是怎么回事。李县令一听，严肃说道“自大熊国战乱以来，己有百年历史，我们大陈国历代国君，以民生为重，忍辱负重，不与之发生战争，谁知到了大熊国现代黑熊国君，不念天下苍生之安危，肆无忌惮，陈兵边域，不断挑起战端，我国君忍无可忍，于二个月前，发布了战前动员令。为防止战争的发生，特令大陈国充分做好战争准备，以防万一。古岚他们一听问道“该做什么准备呢”，王捕头回道“我们准备先做好三件事。一动员所有庶民，作好战前准备，二全县所有年满十七岁至四十岁的男丁，都将是未来的士卒，三全县所会武术的庶民，都将登记造册，进行特殊训练，以便完成圣上所下达的特殊作战任务。

未待说完，牛天塆站起来说，我们牛天塆有二十多人会武功，并且功夫深厚，只要朝迋需要，在所不辞。李县令随即握住牛天塆的双手，愿你们将来为朝迋建功立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