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 斑鸠咕咕(二)</p><p class="ql-block"> 时光如箭,我们都成人了。有个当干部的爸爸真好,尽管成绩不好,乌鸦当上了民办老师,我多羡慕呀!当然斑鸠是没必必要羡慕的,因为她是黑五类的女儿 。 乌鸦觉得更有资本了,正式的向斑鸠示好献爱,但怎么也引不起斑鸠的正眼相看。有一天乌鸦发现斑鸠与插队知青辜鼔在一起,乌鸦的乌眼气成了绿眼。辜鼔是个好青年,除了长得帅,为人谦和,劳动耐劳,社员们都赞扬他,大家都把“辜鼔”叫成“咕咕”。他与斑鸠好像真在朝亲近的方向发展,他们在一起干活时大家常喊他俩“斑鸠咕咕”。小孩们见了他俩也把“斑鸠咕咕”当儿歌玩。乌鸦便无心教书了,成天如侦察员一样监视斑鸠咕咕。乌鸦实在憋不住内心的担忧和气氛,就去找斑鸠谈,却吃了闭门泔。有一次见他俩晚上一起去代销店,有说有笑------乌鸦气急败坏地连忙去找右派分子,要父母管住斑鸠,不能与咕咕好,尤其晚上不能让她外出,右派分子又能说什么,只是陪了一阵假笑。他们的爱情之火旺起来了,好像他们还一起去过咕咕老家所在地铁山。</p><p class="ql-block"> “黑云压城城欲摧”,反“右倾翻案风”的运动来了,乌鸦抓住时机,积极投入到活动中,把几年前在稻场上讲解名字的事翻出来了,说这是右派分子忘我之心不死,趁机兜售封资修毒品,毒害革命接班人,加上施美人计拖革命知青下水,罪孽深重,捆绑起来押到各个生产队游行示众,最后开批斗大会,台上喊“打倒右派分子!”台下人们畏惧大队长,也只好举拳头。并当场宣布:右派分子要管好子女,不能让其随便外出,不可随意与革命家庭的青年交往,要让子女接受好再教育。斑鸠咕咕的事上纲上线了,是政治事件了,社员们也回避俩青年了。右派分子家里也泛起了波澜,为了少挨批斗,不许斑鸠再咕咕了,白天劳动后,晚上关在小楼上让她看报纸读红书,不让出门。一个黢黑的元旦前夜,斑鸠实在憋不住想咕咕了,因为第二天咕咕要返城了,想见最后一面。爱情的力量和勇气是无穷的,就翻窗偷跑去幽会,当她落下躺在地上时不料窗台上晒的那一大瓦盆子豆食酱随即掉下来,刚好重重地砸在头上,流血不止,救治条件差,斑鸠永远停止了咕咕------</p><p class="ql-block"> 我窗台上的斑鸠飞远了,不知是否会飞到班勼的坟头去咕咕咕------</p><p class="ql-block"> 谁也不懂斑鸠的“咕咕”声是高兴还是哀叹------</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