抢炮皮之趣

张晋生(晋•荒野拾贝)

“爆竹声中一岁除，春风送暖入屠苏。”每当新年的钟声敲响，鞭炮声便此起彼伏地回荡在大街小巷，那噼里啪啦的声响，宛如新春的乐章，奏响了儿时最欢快的旋律，也勾起了我对抢炮皮那段难忘经历的深深回忆。

记忆中的新年，天还未亮，郑家大院便已被鞭炮声唤醒。天色微明，大院里热闹非凡，鞭炮齐鸣，那红红的鞭炮在晨曦中闪烁着光芒，噼里啪啦地炸响，似是在热情地迎接各路神仙的降临。烟雾缭绕中，火药味弥漫在空气里，这刺鼻却又熟悉的味道，成为了新年独特的气息，也点燃了我们这些小孩子心中的热情。

我们一群孩子，早早地就守在大院周围，眼睛紧紧地盯着半空中。有些二踢脚炮卷得不太紧实，只响不裂，炮皮壳便会慢悠悠地飘落下来。

这炮皮壳，便是我们争抢的“宝贝”。大家仰着头，脖子都酸了，也不敢有丝毫懈怠，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炮皮的轨迹。鞭炮声中，我们的心也随着炮皮的飘落而跳动得愈发剧烈。

一旦炮皮落地，场面瞬间热闹起来。大点的孩子眼疾手快，一个箭步冲上前去；小点的孩子也不甘示弱，紧紧跟在后面。常常是两三个孩子同时抢到，谁也不肯松手，于是便开始了一场小小的“拔河比赛”。

力气大的孩子趁着对方犹豫的瞬间，猛地一拽，将炮皮抢到手中，高兴得又蹦又跳，手中紧紧握着那来之不易的战利品；被抢的孩子则一脸委屈，嘴里嘟囔着，有的甚至会忍不住哭起来。

不过，哭归哭，下一次放炮，依然会毫不犹豫地加入抢炮皮的队伍。

在郑家大院周围抢完后，小朋友们马上分散开，到别的人家周围寻找炮皮壳。

早晨抢完第一轮后，大家跑回家着着急急吃几个饺子，又聚集在龙王庙、老爷庙，等待那些善男信女们给他们心目中保佑全村的神像爷爷奶奶响炮上供。

小朋友们开始新一轮的抢炮皮壳。

我们抢炮皮，可不是为了别的，而是用来叠纸元宝。根据剥开炮皮纸的大小，叠成大小不一的，或方形的或三角形的纸元宝。

这些纸元宝，便是我们年后玩耍的“宝贝”，是用来做游戏，俗称为打元宝。

还比谁叠得好，谁的元宝更漂亮，更多，赢了，有点成为傲视“群雄”的“霸主”。

那时候，虽然物质匮乏，但这些简单的游戏，却让我们的童年充满了无尽的欢乐。

而鞭炮，更是我们童年的“玩伴”。除了抢二踢脚炮皮壳，那些没有响的哑炮也别有一番乐趣。如果哑炮还有小捻子，我们就随手点着扔出去，听它那脆脆的声音；如果没有捻子，就将哑炮折断露出里面的炸药，用麻秸秆点燃放“猝炮”，或者将几个没有捻子的哑炮折断后放在一起，点燃一个，让它将其他几个点燃在地面上转，被称为“婆婆打媳妇”。这些小小的鞭炮，在我们手中变幻出各种玩法，为平淡的日子增添了无数的惊喜。

小时候过年放鞭炮，大家都喜欢拆开放着玩，要不一下放完就没得玩了。

最刺激的玩法是把鞭炮塞进盒子或者砖头底下，一响就炸飞了，简直过年快乐的巅峰！

如今，岁月流转，我已年近古稀，那些贫穷却快乐的日子早已远去。但每当春节来临，听到鞭炮声，儿时抢炮皮、玩鞭炮的画面便会不由自主地浮现在眼前。

那是一段纯真无邪的时光，是贫穷岁月里孩子们自己寻找的乐趣，是记忆深处最温暖、最美好的角落，承载着我对童年深深的眷恋与怀念。

2025-1-6于琼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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