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 我从呼伦贝尔回到山西临汾老部队驻地的第二天，就来到营部办公室与教导员老吴互相交流工作情况，主要是我听他讲部队整编初步安排。据老吴得到的消息：原28军和69军合并整编为“陆军第28集团军”的军首长已经确定并宣布了任职命令。原28军首长：吕军长任集团军军长、集团军党委书记；汪副政委任集团军副政委；苏主任为集团军政治部主任；杜副参谋长提拔任职集团军副军长。集团军政治委员、司令部参谋长、后勤部长由原69军首长分别担任。集团军机关各处室职位按照两个军部三大机关原任处长平衡安排的原则，也已经基本确定。司令部共设10个处、室，原28军、69军每家有5个处长职位。集团军首长和三大机关已经于8月5日移防大同军部，并正式开始办公。</p> <p class="ql-block"> 原28军所属82师、83师编入28集团军，84师整编为旅级部队，归属27集团军。原69军205师、坦克7师、守备一师整编为守备一旅归属28集团军。两军原属的炮兵团、高炮团合并整编为集团军炮兵旅、高炮旅；两军直属通信营、工兵营合并整编集团军通信团、工兵团。集团军直属队编制侦察营、防化营、新增电子对抗营。</p><p class="ql-block"> 据老吴介绍说，原28军司令部通信处林处长没能去大同报到。听说已经回福建老家探亲，估计是要回家探路准备转业安排工作去了。至于我们通信营的整编问题他了解不多，只听说两个军的通信营合并成立集团军通信团。具体合并方案还有待于集团军党委会议研究之后，进一步明确。</p><p class="ql-block"> 师、旅、团部队移防问题现在还没有确定，要到各级新任军政领导班子上任以后，才能组织部队向大同附近指定地域集结驻扎。我们现在的任务就是原地待命，做好部队管理，确保部队整编任务顺利完成。通信联络工作依然执行原来的工作方案，无线电网络通信和有线电通信仍然需要24小时坚守岗位，遇有紧急情况，收到无线电报都要迅速传向大同的集团军军部。</p><p class="ql-block"> 我问到基层连队官兵面临军队整编思想反映情况时，老吴告诉我，形势不太乐观，部分同志认为大同气候恶劣，生活条件还不如临汾。整编后的各级领导都换了新的面孔，担心上下级关系变换复杂，会给工作开展平添忧虑。服役期满的和城市入伍的战士要求退伍人数不少；少数基层军官主动要求转业回乡，大多数军官还在等待观望。</p><p class="ql-block"> 听了老吴的情况介绍和分析研究，我也感到心里没底，就叫上营部通信员和我一起来到我的“营长宿舍”打扫卫生。几个月不在家，灰尘覆盖的地面一片灰茫茫，墙角上挂着棉絮般的蜘蛛网。昨天晚上下了火车来到家，困不择床的睡到天亮，绿色军用被子还懒洋洋地混乱在空荡荡的双人床上。一阵洒水扫地整理床铺被褥，总算是弄出一个像人居住的地方，我就和通信员一起来到营部饭堂准备吃午饭。</p> <p class="ql-block"> 开饭时赵管理员特意交代炊事班给大家增加一个辣椒炒鸡蛋，说是营长外出施工辛苦了，大家沾光稍微改善一下。幸亏营部人员少不吃粗粮，我端起久违的香喷喷的大米饭一阵狼吞虎咽，桌上的菜肴也被风卷残云般地消灭殆尽。几位营级干部都已经办理家属随军在家用餐，只有我一个人在饭堂和同志们一起吃饭。平时和我同桌吃饭的书记员和两个通信员，都已躲着我端着自己的碗跑到其他桌子上吃饭去了，似乎还在悄悄地看着我难看的吃相并轻声议论着什么。</p><p class="ql-block"> 赵管理员饭后对我说：“营长一路奔波没来得及休息，就到办公室研究工作，晚上要不要搞几个菜喝两杯，给您接风洗尘啊？”我对他说：“路上沾染的尘土已经清洗过，临汾的风也比呼伦贝尔小了许多，风就不用接了。”</p><p class="ql-block">走出饭堂大门我突然想起来没看到副营长和副教导员，就问赵管理员：“他们去哪儿啦？”</p><p class="ql-block"> 赵管理员说：“刘副营长最近一直都不大来办公室上班，听说是想转业。张副教导员回家探亲没回来，好像也要在家乡联系转业安排工作。”我莫名其妙地“嗯”了一声，就闷闷不乐地回到宿舍，忍受着天气的炎热继续躺在床上恢复体力，重振精神状态。</p><p class="ql-block"> 下午上班时间，我一通电话打到大同集团军部司令部直工处，找到新上任的肖处长。向他报告我已经从呼伦贝尔回到临汾，并简单汇报有线电连边防线路施工任务完成情况；还请示了下一步工作任务和要求。</p><p class="ql-block"> 肖处长是原来28军司令部直工处的副处长，前任沈处长安排转业他就接任处长。电话里肖处长对我说：“集团军整编目前只进展到军机关定人定编问题，所属部队整编方案正在研究酝酿中，要等到集团军党委确定具体整编方案上报军区、总部审批后才能全面展开。你们下一步的任务就是要原地待命，做好部队的管理工作，保障现有通信联络顺畅，确保集团军所属各级部队工作情况准确无误的上传下达。另外你们通信营要整编成立集团军通信团，属于大军直不再归我们直工处管辖，有些事情还需要直接向司令部首长或司令部通信处汇报。”放下电话，我感觉自己好像进错了庙，拜错了神，一种失落感油然而生。孤独的办公室里我点燃香烟大口地喷云吐雾，似乎想要最大限度地麻醉自己。</p><p class="ql-block"> 正当我愁眉紧锁的时候，办公桌上的电话铃急促而又嘹亮地响了起来。我拿起听筒“喂”了一声，就听到女话务员清脆悦耳的声音：“是营长吗？”“是啊！”我大声说。“集团军通信处张参谋请您讲话。”</p> <p class="ql-block"> 听筒里“咔哒”一声过后，传出了原28军通信处张参谋的说话声：“营长你好！呼伦贝尔施工回来一路辛苦啦！”</p><p class="ql-block"> 我说：“张参谋好！我不是辛苦，是命苦啊。回到临汾后，军首长和机关都搬走了，搞得我们像没娘的孩子，汇报工作都找错了门。请问集团军通信处领导有什么指示？”</p><p class="ql-block"> 张参谋“嘻嘻”一笑说：“我哪能有什么‘指示’啊。是传达集团军首长命令。”</p><p class="ql-block"> “请讲！”我一听集团军首长有命令，顿时感觉精神振奋起来。</p><p class="ql-block"> 张参谋继续说：“吕军长一大早就打来电话，说是原69军通信连的守机班女兵听不懂他说话的声音和方言，接转电话动作慢且准确。要求我们立即从原28军通信连守机班抽调女兵前来大同军部，加强守机班话务员技术力量，改善总机工作质量，确保集团军各级部队有线电话畅通无阻。”</p><p class="ql-block"> 大概知道了军首长命令的内容，我“嗯”了一声。</p><p class="ql-block"> 张参谋继续说：“吕军长要求你们立即行动，派专人送来话务员技术骨干女兵6名。”</p><p class="ql-block"> 我说：“明白了。请转告吕军长，我们肯定抓紧落实首长指示，马上组织女兵技术力量的动员和选拔，尽快送往大同军部。”放下电话，我和教导员老吴做了简单的商量，就在电话里布置通信连郭连长，请他们迅速做好女兵思想动员工作，争取1-2天时间选拔6名技术骨干送往大同军部。</p><p class="ql-block"> 第二天下午，郭连长打来电话汇报说：“我和张指导员分别找到两个守机班二十多女兵谈话，服役期满的老兵都想年底退伍，不愿意再往大同军部搬家。新入伍的女兵又怕自己技术不过关，不敢贸然前往大同担任关键时刻的话务员工作。”</p><p class="ql-block"> 我不耐烦地问他：“你们现在做通思想工作，愿意去大同的女兵有几个？”</p><p class="ql-block"> 郭连长在电话里“咕哝咕哝”一会儿说：“一个也没有！”</p><p class="ql-block"> 我一听很生气就大声说：“胡闹！你们连长指导员干什么吃的，连个女兵班都管不好。明天上午你和指导员带队，把平时掌握的女兵中技术骨干都带到营部来开会，我和教导员亲自动员。”</p><p class="ql-block"> “是！”郭连长在电话里高声回应，大有如释负重的感觉。</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网络图片 谢原作者）</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