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 【乡情.散文】斜阳朦暝照空乡</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下午的故乡冷清的很,笔直的一条街道,平素是人来人往,现时我一路进来却不见一个人影。斜阳下,我的身影很瘦长。这种孤寂,多少让人有些寒心也有些许紧张。</p><p class="ql-block"> 迎接我的是一只长着长长杂毛、全身脏兮兮且模样奇丑的小狗。很显然,它不被主人宠爱,也没人待见它,它便处于半流浪状态。狗看见有人来,欢喜地冲我跑来。它来到我跟前,掉过头跟着我,伸长脖颈闻我的裤脚。我不明白,它为什么喜欢我这个陌生人。而我却是厌倦狗的,况且它又长的怪模怪样。我厌烦地朝它甩甩脚,以此吓唬它别靠近。而它却有点不甘心的样子。我不再理会它。自顾前走。</p><p class="ql-block"> 我站在大柳树下,想看见一个人,却没有一点声息。似乎这个村庄来了个时空穿越,穿越到另一个孤寂的世界。不过我看到对面的老强家的黑铁门虚掩着,我近前侧耳听听,隐约有人说话。正疑惑间,村人老荣出来了。荣和我说话,老强听到声音也出来了。他们俩人的性格很有趣:老荣喜好透彻世事般讲人生,老强喜欢见过世面般讲关系。其实两人都是单身汉,一个吃五保,一个吃扶贫。</p><p class="ql-block"> 我掏出香烟盒,给两人发了烟,自己也陪着抽一颗。一颗香烟能顿时拉近彼此间的距离。看他们抽完,我再去拿烟,却发现烟盒里只剩一支香烟。一支烟可不能发,发给谁另一个都会觉得尴尬。其实,这种情况,别人不尴尬,尴尬的就是我。我只好开玩笑说:“没想到就剩一支烟了,不好发了。”他们两人连声说:“不用了,你自己抽吧。”</p><p class="ql-block"> 老强63岁了。他住在小西屋里,家里也不怎么整洁。我坐在小凳子上,尽量适应这种环境。我看到墙上有两帧装框照片,由于光线昏暗,我靠前细看,原来是强照的“老板照”。只见他穿着西装打着领带,翘着腿坐在沙发上,目视正方,一副领导的架势。“这老强真会作势。”我这样想。不过我尊重老强重塑个人形象。一个人,无论过得怎样,总还得有尊严的。这事也让我想起光棍汉老荣,在众人场合,也总是摆出一种威严架式。他拍照,喜欢把一只手卡在腰间,好像领导来视察工作。或许这就是取长补短吧。</p><p class="ql-block"> 有一次,我请他们几个光棍汉去矿区饭店吃饭,乡友老泉对我说:“对任何人都不能小看,你不知道人家是干什么的,你看人家老强和老荣摆的架子,哪象那样的人?我点头称对。要说摆架子,老强和老荣那是妥妥的“高大上”。</p><p class="ql-block"> ……老泉的小屋里安着一尊大肚铁皮火炉,煤球烧得旺旺的。小屋很暖和。老泉看了看温度计,惊讶地说都已经26度了。小屋很暖心,但一个消息却很冷酷:行将七旬的乡人老眠,在城里被一个开车急着上班的年轻人撞了,送到医院没救活。“正是家里用人的时候。这下可难了。”老泉说。我的心也顿感冷冷的。一个偏僻小山村的六旬多老龄人在城里打工,凌晨去公司打扫完卫生,然后再返回儿子家接孙子上学,在一个斑马线上被飞驰而来的小车撞飞,从此便生命消遁。倒底是谁的问题,没人知道。</p><p class="ql-block"> 乡村里总是忽然传出十分惊讶的消息,有时是平民家的孩子突然间就娶了媳妇,有时又是年轻力壮的人却突然离世。</p><p class="ql-block"> 乡村的事就像散轶书札,天天有记录,天天翻不完。因为每一页都是浓浓乡情。</p><p class="ql-block"> (2024.12—2025.1.5)</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 </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