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日水韵 ——记周庄等四大古镇三日游

亲亲宝贝

如果不是应贺老师之约，我是断然不会选择在这个季节出门远游的。也许，正是那次铜陵涌泉小镇的愉快之旅让我对她深信不疑，故这次我又做到了有呼必应、约则成行。事实证明，她的眼光是独到的，她的选择是明智的。下足了功夫的她，考虑是那么周全，必然让这趟江南水乡之旅占尽了天时地利人和之光。这一切注定了我们的出游又是愉快的。 　　千年古镇，江南水乡，小桥流水人家，私家园林，这些原本只出现在书本或影视中的画面，这一次却真真切切地映入我的眼帘。置身其中，如入梦境，如在画中游。 　　三天的旅程，先后游览了四座古镇，其中有三座，所到之处，眼前皆是纵横交错的小河，皆是绿幽幽的水，皆是横跨水上的小石桥，皆是依水而建的民居。水是古镇的灵魂，水像古镇的血液，水为古镇注入了无穷的活力。 我们的第一站是锦溪古镇，亲近古镇是从一碗奥灶面开始的。为了提高时间的利用率，我们选在夜间起程，正好赶到古镇吃早饭。择一家临水而立的面馆，大碗盛来的面条，翠绿的葱花点缀其上，面是细长细长的，整齐地卧在碗中，大块的肉片则藏在碗底。酱黑的汤，丝滑的面，软烂的肉，汤鲜味美，唇齿留香。 　　带着汤足面饱的惬意，我们来到古莲池边。池中的枯荷倔强地挺立着，我不由得想到李商隐的名句“留得枯荷听雨声”，可惜仅有枯荷，无雨声可听。天气晴好，风吹面不寒。阳光洒在水面上，波光粼粼。池中有一座蛟龙拱腰似的古莲桥，它成了这片水域上的璀璨明星，格外引人注目。桥貌似被改造成景观廊桥，想从桥上走，需留买路钱。不走也罢！ 　　莲池禅院屹立在古莲池边，院内殿堂廊庑、宝阁岑楼和琴堂画舫一应俱全，不愧是江南负有盛名的佛门胜地。禅院附近的文昌古阁，四面三层，呈浮屠状，黄墙朱檐，给人古朴典雅之感。 　　与古莲池相连的是五保湖，湖岸边风光旖旎，湖面碧波荡漾，陈妃水冢静卧湖中。陈妃，乃南宋孝宗的宠妃也。她偏爱锦溪山水，死后水葬于此。据说不论水位多高，水冢总是高出水面，岂不奇哉！ 　　在锦溪，我们仅留足迹于古莲池周边，至于十眼长桥和砖瓦博物馆，我们则弃之不顾，于上午十一点便直奔另一千年古镇甪直了。 　　甪直是一座具有两千多年历史的江南水乡文化古镇，为“中国十大历史文化名镇”之一，历来享有江南“桥都”的美称。古镇不止桥多，水、巷、古宅及名人都多。 　　漫步于石板铺就的小路上，只见河边树木高耸，商铺林立。横跨两岸的石桥多而密，小石桥、大石桥，独孔桥、多孔桥，平顶桥、拱形桥，桥桥相望，甚或两桥相连，造就“三步两桥”的景观。这些桥造型不一，风格各异。站在桥上，俯视桥下的河水，像铺着的大片大片的绿绸缎。小木船一艘挨着一艘，都无精打采地晒着太阳，像慵懒的无业游民，为生计而忧心忡忡。在这个旅游淡季，三三两两的游客除打破了古镇的宁静外，并不能为它的创收做出更多的贡献，小船闲置，商铺惨淡经营，饭馆门可罗雀。 　　河两岸的古宅或白墙黛瓦、清新素雅，或通体朱红、古色古香。我们漫不经心地走走、停停，左瞧瞧右看看，沈宅，王韬纪念馆，万盛米行，我们都一带而过。在我看来，最值得参观的莫过于保圣寺了。 　　保圣寺是一座千年古刹，走进寺内，方知它别有一番天地。古藤、古枸杞树都让人称奇，三棵古银杏树更是令人震撼，树干均有三人合抱粗，最大的一棵树龄高达1300多年，被誉为“世纪之树”。它们虽经千年的风侵雨蚀，仍体态端庄、挺拔健壮，有种古朴、昂奋的沧桑之美。抬头仰望，未凋零的黄叶如翩然飞至的黄蝶停歇枝头；垂眼俯视，地面上如铺着千万把金黄色的袖珍小扇子。走进古物馆，只见塑壁罗汉栩栩如生，呼之欲出。还有庄严肃穆的天王殿，让人顿生敬畏之心。 　　斗鸭池，小虹桥，清风亭，相传皆为陆龟蒙留下的遗迹。陆龟蒙，乃唐代文学家，又名甫里先生，甫里先生之墓正在寺内，驻足墓前，合掌凭吊，轻吟他的诗句，不禁心生感慨。先生哪里知道，千年之后的21世纪，一大妈级别的后生，正欲离开甪直时，忽听一店主说保圣寺值得一游，寺内留有先生遗迹，她才欲去还留，否则，此次就要与此地擦肩而过了。 　　寺内不仅有甫里先生之墓，还有叶圣陶先生之墓。叶老曾在甪直执教五年，他的墓地附近还设有他的纪念馆呢！而寺外尚留有“叶圣陶小道”，那是叶老执教期间常走的一条小路。他若泉下有知，甪直给他的不薄回报定令他倍感欣慰！ 　　贺老师因对陆龟蒙等不感兴趣，故未随我同游保圣寺。出了保圣寺，我与她一同离开甪直，结束第一天的行程。 　　第二天一早，我们便满怀期待地从银子浜检票口走进“中国第一水乡”——周庄，想尽快一睹它的芳容。那条叫银子浜的小河北端，有沈万三水冢。沈万三何许人也？明代周庄的大善人也，乃当时的全国首富，他因富致祸，遭流放后客死他乡。我和贺老师一边唏嘘，一边沿着银子浜往前走，只见河水波澜不惊，平静得泛不起一丝涟漪。如果说河是周庄的血脉，那么，水就是它的血液，桥则是它的韧带。周庄因河成镇，依水成街，桥街相连。看！临河的水阁与石桥错落有致，河两岸的古居鳞次栉比，店铺挨挨挤挤，五花八门的商品琳琅满目，随处可见的是“万三蹄”。如果说沈万三被当作古镇的一大招牌，那么，“万三蹄”就是古镇名声叫得最响的特产。 　　我们从河的这一边逛到河的那一边，饱了眼福的同时也饱了口福。一路上被叫住免费品尝各种花茶，各种花酒，各种盒装糕点，各种现场制作的美食。虽然周庄的游客明显比锦溪和甪直的多，但来大肆购物消费的不见得多，更多的恐怕都如吾辈是来穷游闲逛的，附带着花些小钱为古镇淡季的旅游经济尽点微薄之力而已。 　　沈厅，张厅，双桥，南湖秋月园，澄虚道院，周庄博物馆，迷楼，逸飞之家，这些打卡地我们都先后打了卡，它们各有千秋，都名不虚传。逛了几条街，和贺老师坐在桥头歇脚时，我的思绪仍停留在“逸飞之家”。回想着里面的大幅照片，回想着照片上那段对人物及事件的简介，不禁感慨良多。周庄能一炮打响，当归功于旅美油画家陈逸飞，他那幅以周庄为题材的油画《故乡的回忆》于1984年11月被到访的美国客人哈默作为礼物赠送给邓小平，从此，周庄不但闻名全国，而且蜚声海外。我想，周庄的兴盛应该感恩沈万三，而周庄的走红则应该感谢陈逸飞。“逸飞之家”实为陈逸飞纪念馆，算是周庄对陈逸飞的“知遇之恩”的回报吧！ 　　天气出奇地好，可谓天朗气清。冬日暖阳照在身上，暖融融的，好不舒服！享受着这妙不可言的阳光浴，目送小木船悠然划过，凝视着河中的“金波玉浪”，我的眼中有的是依恋，心中多的是慨叹。在这“中国第一水乡”，河流纵横交错，河水似绿绸似碧玉，水的柔波像从心田上蹚过，再干涸的心田有了它的滋润，也变得水灵灵的，生机勃发。周庄的水，像情人眼里的秋波，别有风情，富含韵味。周庄的水，是柔美的，如性情温婉的女子，似质地光滑的玉石。周庄的水，洋溢着一种历史纵深感，甚至可以说，被注入了某种文化意义，古镇借着它正在抒写传奇呢。古镇正是傍着特有的水韵一路走来，走向辉煌，走向更美好的未来！ 　　坐在桥头，直视河水，我不禁陷入沉思。水，无形无色无味；水，能走高亦能趋低；水，最柔，却可克刚。水，善利万物却不与万物相争。水，是善变的，一年四季，它可在液态、汽态和固态之间自由变换。水，懂得包容，海纳百川，有容乃大。水，实在是一种充满智慧的存在！老子说：上善若水，是的，上善之人，自会如水！ …… 　　水，是一种再寻常不过的物质了，能引发我作这番思考，无非是置身江南水乡，充满韵味的碧水深深吸引着我罢了。老实说，我原本是恨水的，我与水有世仇。然而，我跟大家一样，又离不开水。水与阳光乃至于空气一样，都是生存的必需。既恨，又离不开，这分明是矛盾的，好在这一矛盾终能化解。既然水在生命中不可或缺，加之身在水乡，鉴赏如此唯美的水韵风光，那么，对水的仇恨自然就在不知不觉中消弭了。不但没有了仇恨，甚或还有怜爱和依恋呢！看着它，真想掬起一捧，感受感受它的柔美，品析品析它的韵味，最好用它洗去心灵的尘垢，再给精神洗个澡，那感觉将何等清爽啊！ 　　歇息之后，我们又继续闲逛，从这条河转到那条河，从这条街逛到那条街。万三蹄蟹黄面，袜底酥五香豆，茶楼酒肆，咖啡奶茶，可爱的玩偶，精美的苏绣……吃的喝的玩的用的，一应俱全。古镇的繁华，不只在人气，更在街市，当然也在河，在水，在桥。我们沿着一条条小河，看着一汪汪碧水，踏过一座座小桥，逛呀逛，一直逛到午时，才去了一家贺老师早已从网上相准了的生煎店。吃虾肉生煎和虾肉馄饨，喝当地产的米酒，配以提前买好的万三蹄，好一顿丰盛的午餐！ 　　尽管一上午的时间把重要的景点都一网打尽了，但下午我们仍继续游览，去了三毛茶楼和“纸箱王”等处。我最期待的是傍晚，可以坐小木船欣赏水乡的夜景。下午四点多，我们就找了一家依河而建的小饭馆，上二楼，临窗而坐，等待傍晚的到来。 　　透过窗户，凝视河水，再次被周庄的水景迷倒了。栋栋木楼，依依垂柳，墙上的藤蔓，檐上的灯笼，均倒影在水中，清晰可辨。水如明镜，水中似乎也有街市，街市上人影绰绰。那种如梦如幻的错觉，其实是种如在画中游的美感。天色渐暗，河边彩带耀眼，霓虹灯闪烁，水中光影忽明忽暗，五彩斑斓，煞是迷人。此时的水，颜色更丰富，全然不同白日的单一、纯粹，它有着十足的韵味，像一幅浸泡在夜色里只可远观，无法走近的油画，让人心动不已却难以触及。 　　用过晚餐之后，我们走向游船售票中心，路上，贺老师表示，只等十分钟，如果没有别的游客跟我们一起拼船，我们就不坐船了。她突然作出的这一决定让我甚是不解，也很是失望。我们等到天黑，不就是为了坐船看夜景吗？她解释说，明天有船可坐。等半个钟头，行不？不行！她是姐，我得听她的。好吧！十分钟已到，拼船未遂，我带着些许遗憾跟她离开了周庄。 　　一路上，我都在想：我和她虽然接触颇多，能玩到一块来，但在兴趣爱好等诸多方面都存在大差异。比如，出门游玩我喜欢拍照留作纪念，可她不喜欢。上次去涌泉小镇游玩，我们拍了几张合影，她知道我要制作美篇，叮嘱我只能放一张合影，结果我放了两张。还好，她没有责怪我。这一次，我几次要求合影，她都不肯。在文学、音乐以及其他方面我们也迥然不同：她喜欢三毛，读过她的所有作品，我对张爱玲及其小说更感兴趣；她喜欢那英，我更敬重被那英打压过的刀郎；她讨厌吃麦芽糖之类的黏乎乎的糖，而我却甚是喜欢……人与人之间有差异是正常的，若想愉快相处，就得学会求同存异。这么想着，因坐船而产生的分歧，很快就释然了。 　　回酒店经过全福路时，那里以动物为主题的灯组像磁石一样吸引着我，应龙、麒麟、九尾狐、玉兔和凤凰等造型逼真的动物活灵活现，看着闪闪发光、光彩夺目的动物们，我心情大好，残存的遗憾即刻就不翼而飞了。又饱了一通眼福！伴着水韵在周庄泡了一天，晚上好好休息，准备迎接第三日的水乡之旅吧！ 　　前两日已游览了三座古镇，第三日的游览目标是同里古镇，若时间允许，可去木渎古镇一游，这是贺老师的安排。 　　同里古镇位于苏州市吴江区，此乃名副其实的水乡泽国也，被赞誉为“东方威尼斯”。同里还是闻名全国的影视摄制基地。镇区内除了河多、水多、桥多外，建于明清两代的园林、寺观、宅第和名人故居也多。在甪直看够了桥，在周庄看够了水，在同里就多看看园林吧！ 　　退思园是游览的第一站，它是同里标志性景点，被誉为世界文化遗产，与拙政园齐名，系大清官员任兰生被罢官返回故里后建造，园名取“进思尽忠，退思补过”之意。该园外观古朴端庄而不失变化，园内布局隽巧适度，全园以小巧精致、清新淡雅的特点著称。它集住宅、庭院、花园为一体，园内亭、台、楼、阁、廊、坊、桥、轩、榭、堂、房、馆，以及池塘假山岩石等一应俱全，设计者还将春、夏、秋、冬和琴、棋、书、画这些元素一一融入其中。退思草堂、迎宾馆、坐春望月楼、雨坐亭、岁寒居，在这些地方既可闲坐静思、会客宴宾，又可望月、看雨、赏雪，岂不妙哉！ 　　园中花园面积尤大，占整座宅园的一半以上，花园以荷花池为中心，假山、建筑及花木环绕周围，曲廊宛转延伸，紧护荷花池的南、北、西三面，将园内绝大部分建筑连接在一起。游走于园内，只见建筑物古色古香，独体灵壁石耸立，花木丛生，碧水荡漾，仿佛步入巨幅天然水墨画中，让人感受到一种扑面而来的简朴无华、素静淡雅的气息，仿佛穿越回清代的江南水乡，享受着那充满诗意的园林生活呢。我和贺老师一边参观，一边啧啧赞叹：退思园真不愧是小型园林的典范！它独辟蹊径，使山、亭、馆、廊、轩、榭等都贴水而建，园如出水上，人贴水而居，真乃匠心独运也！说它是贴水园的特例，诚不欺人！ 　　这第一景实在够味！我们游了小半天，才恋恋不舍地离去，随即转至耕乐堂，崇本堂和嘉荫堂等处，相比而言，这“三堂”逊色太多。直至见到珍珠塔景园后，我才又找回了那种眼前一亮的惊喜感。 　　珍珠塔景园又称陈御史府，为明代万历年间南京监察御史陈王道宅第。这座私家园林由御史府第、陈家花园、祠堂和牌楼等四大建筑群组成，在住宅、宗祠与花园间，有小浜兜通外河，园内叠山理水，营造出充满自然意趣的“城市山林”，实在羡煞旁人也！园内有山有水，有桥有亭，有竹有松，池中有鱼有鸭，到处充满了小桥流水人家的烟火气。有一亭曰小兰亭，俏立于假山之巅，有不知源头的活水从山上倾泻而下，注入假山旁的鱼池之中。池中锦鲤不可胜数，几只鸭子嬉戏于群鱼之间，贺老师买了两袋鱼食，抛之撒之，引得鱼儿鸭儿欢腾乱窜，而她也乐在其中。 　　漫步园内，所见皆为飞檐翘角的亭台楼阁，无不古朴素雅。可以说，那里的每一砖一瓦，一山一石，都透露出历史的陈迹。在园内，可观赏翠竹青松，可登高眺远，可攀岩摘花，可下水捞鱼，可聆听水声风声鸟鸣声。曲径通幽，小桥流水，亭、亭玉立，每一处景色都如诗如画！逗留于如此清幽、宁静的园内，犹如置身于一幅流动的山水画中，可尽情感受江南水乡的诗情画意！ 　　出了珍珠塔景园，我们又前往附近的松石悟园。一上午的时间排得十分紧凑，收获极丰。中午，我们坐船参观了罗星洲，那是同里湖中的一个小岛，集庙宇、园林于一体，游走于岛上，如入蓬莱仙境。下午，我们参观了陈去病故居和王绍鏊纪念馆等景点。因时间关系，木渎古镇未能成行。 一趟旅行，游玩三日，一网打尽了四座古镇，尽情体味了江南水乡的冬日水韵，领略了四大古镇的历史厚重之美。花钱不多，却收获满满。感谢贺老师的倾情推荐、精心策划和合理安排！ 难忘的是美景，留下的是依恋，长存的是友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