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寒腊梅

周惠良

<p class="ql-block">  2025年的第一场雪还在来江南水乡的路上,而我却在数九霜风梳理的腊月小寒,与初绽的寒英悄然邂逅。淡淡的晨曦映着刚刚长出的嫩黄花瓣,赶近过去口中念叨着它的名字,一到它身边都不敢再作声,细碎的金黄,簪上褐枝,宛如繁星,点破了寒冬的寂幽,花瓣微微颤着,怯生生,恰似雏鸟初展稚嫩的羽,金蓓轻吐芬芳</p><p class="ql-block">,一丝一缕悠悠然,编织起馥郁的网兜。"冰肌瘦骨清,寂寞无人省。细雨黄昏怯倚阑,恐有花香沁。"那香,猛地撞入怀中,故意吸口气去嗅,一种高雅淡洁的清香直扑鼻腔,正验正了"不经一番寒彻骨,那得梅花扑鼻香"的诗句。而香中别有韵味,腊梅的那种"独自风流独自香"的香韵,一下子花香扑向鼻沁透心脾。</p><p class="ql-block">"不肯皎然争腊雪,只将孤艳付幽香。"猛然间,想起梅花诗、梅花语</p><p class="ql-block">,诗人在梅花下所赋诗花语,那高雅文清,诗情画意,坚韧不拔,高洁正直,坚强独立,吉祥如意。"似共梅花语,尚有寻芳侣。著意闻时不肯香,香在无心处。","只共梅花语,懒逐游丝去。著意寻春不肯香</p><p class="ql-block">,香花无寻处。"就是那忽然一夜清香发,散作乾坤万里春。无意苦争春罢,一任群芳妒也罢,零落成泥碾作尘,只有香如故。</p><p class="ql-block"> 古涧一枝梅,免被园林锁,却被瓶中插。于是,我剪来腊梅,插入花瓶,腊梅香气熏室,满屋充满活力,精气神爽。我仔细看清它的姿态,枝杆虬曲苍劲,黑坳坳地缠满了岁月的皱纹,光看这枝干,好像早就枯死,只在这里伸展着一个悲怆的历史造型。实在难于想象,就在这样的枝干顶端,猛然间一下涌出了那么多鲜活的生命。花瓣黄得不夹一丝混浊,轻得没有质地,只剩片片色影,娇娇而透明。整个屋子不再有其他色彩,好像叶落枝黄地闹了一个秋天,天寒地冻地闹一个冬天</p><p class="ql-block">,全是在为这瓶腊梅铺垫。在腊梅跟前,似乎全部懂了,天底下的至色至香,只能与清寒相伴随。这里的美学概念只剩下一个词:冷艳。片片蝶衣轻,点点金黄小。入阁风流处,也为梅花语。朝见枝头繁,暮见瓶中插。道是天公不惜花,却道人间护着它。冷蕊疏枝半不禁,更著诗人家。半夜清香入梦来,从此梅开几度花。</p><p class="ql-block"> 我看了看手机里的短信息,天气预报,腊月初八过后就有寒潮来袭,大范围的降温大雪、暴雪将至</p><p class="ql-block">。某一天早晨起来,天气奇寒,推窗一看,大雪纷飞,整个院子一片银白。腊梅变得更醒目了,袅袅婷婷地兀自挺立着,被银白世界烘托成仙风道骨,气韵翩然。飞雪迎春</p><p class="ql-block">花枝俏,待到山花烂漫时,她在丛中笑!</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