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味杂陈（之三）——二十年种菜

当时的月光

我的人生谈不上精彩辉煌，用丰富多样形容更为恰当，酸甜苦辣咸，五味杂陈啊！

作者：雷复元

二十年种菜

盖房子的时候，看着一亩多地的大院，我萌生了种菜的念头，就问房后邻居：“二哥，这个院里种菜能不能？”二哥肯定地回答：“咋介不能，灰菜还长得蹭蹭的嘛！”此话太有道理了，院子里养过羊，地肥，灰菜长得足有1米多高，杂草丛生也非常茂盛，这还不能种菜？见鬼了！

干啥都得学呀，种菜同样不是一件容易的事，俗话说：“三年学个手艺人，一辈子学不下个庄户人。”

一亩地的大院

小时候，家住包头市东河区新兴中市场，过去是个单位办公的地方，我们家住三间大正房，院子从北到南有20多米，宽也有15米，当时正逢三年自然灾害，父亲是个极勤快的人，业余时间，骑上自行车带着我和姐姐到郊区开荒种地，同时，还在院里喂了一头猪，种了各种蔬菜。院里的土质不好，碱性很大，为了改良土壤，保证蔬菜的生长质量，父亲用自行车从农村把肥土运来，不辞辛苦、日夜劳作着。换好的土再施上肥、浇上水，精细地平整完开始播种。父亲把豆角种子播下后，不满十岁的我很好奇，趁父亲上班的时候，三天两头把种子抠出来，看看发没发芽，父亲发现后，不用说，短不了挨顿揍。

上初中时，我对生物学、动物学、农业常识课特别喜欢，尤其是放暑假的时候，学校组织同学去农村帮助夏收，体验农村的生活，这些对我日后前往乡下种地打下了基础。再说，刚结婚的时候家住平房，我把院里种满了蔬菜，什么豆角、西红柿、茄子等生长的也很好。所以，我一生很喜欢带院子的住宅。

有以上基础和条件，我开辟了一块地种菜，主要种豆角和西红柿，长势还可以，同时，我还种了姜和蒜，奇怪的是发芽出土后就是不爱长，到了秋季，蒜头结的小拇指那么大，房后外地来的邻居看后笑着说：“老哥，你一定要记住，当地老乡种什么你就种什么，保准没错！可不能别出心裁”。

倒运牛粪

有一年四月初，我骑着电动车路过张家营子时，正遇上卖西红柿、茄子、青椒秧苗的，又细又嫩，我问卖秧苗的女同志：“这么早栽秧苗恐怕不行吧？”

“咋价不能，哎——你就勤种个哇。”

我没有经验，轻信了她的话。栽完秧苗的第二天，一场寒流来袭，西北风刮了一夜，秧苗没冻死，可苗上的嫩叶一点没剩，光秃秃地立在地里，我抱着缓苗的心理慢慢等待着。老乡过来直率地说：“哎哎哎，这咋会儿，哪能栽秧子，纯粹瞎峦头子了，包头地区5月15 号还有最后一场寒流。”

在农村，我经常听到上岁数有良知的人说：“这会儿的人也不知道是咋介了，少打点农药，把城市人吃坏了呀。”我还亲眼所见，大棚种的芹菜，因农药打多了，叶子发黄不好卖，割掉扔了出来。一个农民正好路过，抱回去喂羊，结果，羊吃了过度打农药的芹菜，不一会就倒在了地上。所以，有人编了一句顺口溜：“要想死的快，多吃大棚菜。”因此，农村生活告诉我，尽量少吃反季蔬菜。

我还在《中国剪报》上看到这么一篇文章，说的是河南郑州市70多岁的老两口，在农村租了一块地，每天乘坐公交车去种地，一年需要花掉2000多元，用他们的话说是用钱买健康。这些事例对我启发很大，同时也更加坚定了我种菜的信心。

于是，我把院里能种的地都开辟出来，开地是非常辛苦的，因为是生地，再加上院里盖房和过泥，地面坚硬，用镐头刨都费力，完全是凭着一股子执著精神，将生地变成了熟地，为后期的种菜创造了条件。

开垦好的院子

二十多年来，院子里没施过一粒化肥，所有的蔬菜全部用80多米的深井水浇灌。用农家肥种出来的蔬菜，尤其是西红柿，大家都说口感好，年龄大的同志说：“这才是咱们小时候吃过的西红柿味道。”

乡下人都清楚，现在城市人能吃上用化肥种的菜，偷着乐吧。一次，我经过一片菜地，发现浇水的时候，菜农把各种颜色的“农药”倒进水渠里，难怪他们种出的青椒、茄子个头超自然的大，地里连一棵草都没有。

还有一次，我和老乡借大锄，准备给菜地除草，老乡直接说：“哎，就放到你那哇，现在谁还用它，把那除草剂往地里一撒，可省事了。”

我听后恍然大悟。我常想，要是用化肥、除草剂、膨大之类的农药，就没有必要下这么大功夫，受这个累。

院里开出的地除了没施过一滴化肥，更没用过除草剂、膨大之类的药剂，目的就是要保持这块土地的“纯洁度”。种菜施农家肥，尤其是施牛粪、羊粪后，地里容易起“地老虎”，它专咬苗的根部。遇到这种情况，我就用小铲子把周围的土掏出来去找，找不着，干脆烧上一壶开水，倒进挖好的坑里，把隐藏的地老虎和虫卵烫死。

为了防止虫害，我从农友那里获得了巧妙利用生物“农药”，有的蔬菜先天就有一种特殊气味。比如：茴香、香菜等不起虫子，用不着打农药。西红柿也有一种特殊的气味，味道很好闻，农友告诉我把爱生虫子的蔬菜挨着它种，我试验后果然见效。另外还指导我，南北方向要把作物高的种在北面，低作物的种在南面等等。

给菜苗搭好架子

种菜其乐无穷，我感受深深。再小的农作物也有着顽强的生命力，要好好地呵护它，你糊弄它，它也糊弄你，人勤地不懒就是这个道理。文学艺术是精心雕琢着作品，种菜同样需要付出辛苦培育出精品。平时再忙，我都把院子扫得干干净净，清理得规规整整，这是我当兵培养出的优良传统和作风，每当老乡们看见我把院子收拾得干干净净时，都暗自点头佩服。

二十多年，我把种菜当做一种乐趣儿，尤其是开春用铁锹翻地的时候，感觉到有一股热气在升腾，其实种菜不仅要把握好二十四节气，还要掌握住本地区的气候，播种早了不行，晚了也不行。有一年种豆角，比常年早种了十几天，结果就是不出苗，抠出来种子已经粉了，原因就是地温没上来，欲速则不达啊！

朋友来了，看见我辛勤地种菜，有的说：“在地里干活，每天太阳晒着后背，什么维生素、钙之类的都不会缺。”还有的朋友把农家院形象地比喻为“天然大氧吧”。

此话是有道理的，我从三十几岁就注重保养身体，包钢厂区上班都带午饭，我的饭盒总是与众不同，别人的主食不是馒头就是米饭，而我的饭盒几乎是“八宝饭”，大枣、莲子、桂圆、葡萄干不断。平时，我是不吃保健品的，主要是吃好一日三餐，尤其是吃自己靠辛苦亲手种出的绿色蔬菜。

另外，我从1979年10月调到厂宣传科后，养成了一个收集资料的习惯，尤其是医疗保健资料样样俱全，退休后，我把收集的医疗保健资料分成几大类，按照常见病的医疗、保健料等去区分，每当遇到身体不舒服，自己先从资料中进行查找，相信自己是第一任“医生”的道理。

十几年的种菜我摸索到：作物的生长一靠温度，二靠湿度，三靠养分，四靠田间管理，这四点缺一不可。

在农村，我能说一口流利的此地话，就连很冷僻的方言，我也掌握得很到位，这样与老乡们交谈起来非常亲切，根本就没有城市人与农村人之间的区别。二十多年来，老乡们那种朴实、忠厚的为人，传统的习惯给我留下了深刻的印象。我“落脚”的农村有20多户人家，大家有一个很好的习惯，那就是：“我家的东西你别拿，你家的东西我不动。”

长势良好的菜

二十多年的农村生活锤炼了意志、丰富了阅历、增长了知识，学到了城市学不到的东西，看到了城市看不到的美景。

经常有朋友问：“是什么动力能让你坚持种地二十多年？”

我的回答是：“把种地当做人生中的乐趣儿，所以，我深爱着这块儿土地，深爱着地上的秧苗，深爱着大自然赐给我的一草一木，正是秧苗按季节呈现出的盎然景色，才给了我一年年的勃勃生机！”

……

2025年1月4日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