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寒：给自己温暖

诗意人生

似水流年里，无论哪个节气，总有一些似忘非忘的人冷不丁地送来祝福，或许这种没有刻意的暖意更值得珍惜。

豫北的冬天虽不算太冷，但数九寒天自然也会有数九寒天的样子。早上六点钟起床，窗外还没有拂晓的光亮。简单梳洗，然后去附近的广场。

有时候觉得，一座城市的生命在于动。黎明的晨曦中，公交车打着车灯从东向西行驶，环卫工人的扫帚一次次划过地面，还有像我一样匆匆赶路的人。而这些足以使我感到心里踏实。

岁月的美，美在世间万物皆有序。春可期，夏可待，秋可盼，冬可安。我喜欢这样的陪伴，互相成就，互相安暖，却又互不纠缠，互不相欠。

广场上早已回荡起舒缓的音乐，人们早已习惯了这种习以为常的不平常。各有各的去处，互不打扰。我亦有自己中意的地方，在广场南头的小土丘上。

所谓的物以类聚人以群分，想来就是这样。土丘顶上有一块硬化了的水泥平地，以广场舞的队列估算，大概可容五六十人，四周有木椅、栅栏，还有参天的白杨、清瘦的腊梅。日间的时候，常有音乐爱好者来此拉二胡、吹横笛；有时候，也会有浩浩荡荡的锣鼓队在此排练，锣鼓喧天，甚是热闹。

而此刻，这小天地是独属我们的，舞曲跌宕，我们随着领队舞动手脚。说实话，在这样壮观的场景中，是该身心合一的。可我却做不到。脑海中总浮现出一些乱七八糟的念头，像啄食庄稼的飞禽，赶走了又来，搅得我不得安宁。

土丘下是早市，摊贩们沿街排列，水果蔬菜，应有尽有。而他们中，有一个女商贩，引起了我的注意。她和其他人不一样。大冬天出早市，各个都棉袍加身，唔得严严实实。而惟有她，脱去外套，和我们一起运动。

她很聪明，我们面朝西，她面朝东，竟然能够将动作转换得丝毫不差，实在令人佩服。小时候，曾自认为是有运动天赋的，可如今实践起来，却怎么也记不住一首歌的动作。倒不如她，离领队那么远，还能跳得那么灵动自如。

喜欢她的处世态度，不将自己拘泥于市井小贩的庸俗里。有客时，热情招呼；无客，便自得其乐。其实，即便她不同我们一起运动，生意也不见得能更兴隆。而她却能因自己的选择给予自己温暖，还有什么比这更珍贵呢？

出于好奇，我从健身的队伍里提前退出，到早市上买些水果，返回时，路过她的摊前，方明白，原来她出售的是一些酱类，像西瓜酱、豆瓣酱等。晨练已经结束，她满面光亮，正从三轮车的前座上取下棉服穿上。

那是一张清秀的脸，以我视角，算是绝色佳人。或许哪天萍水相逢，你绝对想不到，她尚是早市上的一为摊主。那种从骨子里透出的气质，实在悦人眼目。

见色忘义，倒不曾这样。但为了看她，我倒竟然忘了戴手套。满脑子不知思虑她多久，才突然觉得十指被冻得发麻。赶忙放下手里的水果，十指蜷缩，放嘴边用力地吹，方渐渐觉得有了暖意。

我笑，人生的许多时候，解决眼下的问题，还得自己亲自行动。就像早市上那个与我们一起晨练的女摊主，世事是一方面，应对世事的态度也是一方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