横笛竖吹之三

东方木

<p class="ql-block">新年初始,就有两次值得一看的天象:元月3日的金星伴月和元月4日的土星伴月。</p><p class="ql-block">这几天晚,我都在山里。这里空气洁净,又少灯光干扰,是观赏上述天象的好地方。</p><p class="ql-block">果然,3日晚天刚黑下来,一弯新月和明亮的金星,就出现在西方黑漆漆的山顶上空。新月皎洁如钩,金星位于它上方很近的地方,也很夺目。星月相伴,仿佛一对分离了很久的恋人相遇,正在夜空中诉说着相思。</p><p class="ql-block">4日晚想继续欣赏土星伴月,遗憾的是天空云层甚厚。</p> <p class="ql-block">喜欢仰望星空,是从很遥远的年代开始的。而两三个月整夜无眠仰望星空,则是50多年前的事了。</p><p class="ql-block">上个世纪七十年代初,我还是一个所谓的知识青年(之所以这么说,是因为现在的标准看,我们那一代被称为知识青年,实在是过誉了,其实不过是比农民多一点常识而已)。在农村务农的三年时间里,每年秋冬季庄稼收获和粮食脱粒的两三个月期间,我都被队长安排护秋和看场院。</p><p class="ql-block">护秋就是手拎着镰刀在大地里逛,防止有人偷还没有收割的庄稼。这活计除了整夜不睡觉比较辛苦外,还是比较潇洒的:走累了,就可以找个地方坐着或躺着,仰望星空发呆。看场院就是遭罪的活了。怕引起火灾,毁了全队几百口人全年的粮食,场院里不建房子,我只能在东北大平原零下二三十度的露天地里过夜。躲在谷垛里被冻得无法入睡,只能在场院里走路或跑步,于是仰望星空就成了我度过漫长冬夜的唯一消遣方式。那个时候,每天夜里,我都盼着从东方天际处升起的猎户座的三星,尽快移动到西南天际处隐没——因为那就意味着,天要亮了,我快可以回到集体户睡觉了。</p> <p class="ql-block">也就是那个时候,我开始了解星座、黑洞,视界、红移等等天文知识,并对天文学产生了越来越浓厚的兴趣。</p><p class="ql-block">三年后我回城了。从那以后,我经常会回想起那三年秋冬季仰望星空的日子。并由此对知青下乡运动进行过反思。我对那一代人中有人所声称的所谓“青春无悔”论调嗤之以鼻。</p><p class="ql-block">因为无论是从民族、国家或个人的命运来说,那场知识青年上山下乡运动,都是一场灾难。想想看,二战以后,战胜国英美法等国家就不去说了,就说战败国德意日,也都在废墟里,于上个世纪七八十年代迅速崛起了。他们靠的是什么?原因不少,但最根本的是靠战后成长起来的一代有知识的人才。</p><p class="ql-block">我们呢,先是内战,后来又是多次政治运动,直到十年WG和多年的知识青年上山下乡运动。大批青年人被迫荒废学业,成了只学了些常识的所谓知识青年——其实也不过是识了点字的文盲而已。</p><p class="ql-block">如果不是改革开放,如果不是恢复了高考和出国留学制度,我们民族、我们国家能得到今天在国际上这样的地位吗?</p><p class="ql-block">“青春无悔”?</p><p class="ql-block">省省吧!</p><p class="ql-block">不要自欺欺人啦!</p> <p class="ql-block">又及:4日有云无法欣赏土星伴月,5日晚云开雾散,夜空晴朗。可见弯月、土星和金星同框,只是土星和金星的位置发生了明显变化,它们都从弯月上方移到弯月下方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