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蠢猪与笨驴</p><p class="ql-block"> 文/张良（四川）</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五十年前的新疆隆冬，某一天，白雪皑皑，正巧又是一个艳阳天，大太阳旺旺，阳光照在铺着三十公分厚的瑞雪，反射着淡蓝色的光芒，很是刺眼，踩在雪地里发出“吃，吃”的响声，人们的眉毛胡子都挂着冰霜，脸和耳朵冻得通红，连呼出来的哈气都成了白烟，老人们出门都穿着三公分厚的羊毛毡靴，虽然很沉重，但确实是很暖和，可想上世纪七十年代新疆有多冷 ………</p><p class="ql-block"> 话说兵团六建有个农牧场，相邻的有个沙湾县乌兰乌苏镇四宫大队，那里住着多数汉族农民，其中有个四川邻水县籍的张老汉，四、五十岁，个矮，偏瘦，脸黑，由于是一个县里的人，便认成了老乡，两家大人常常走动，送些农副产品，记得那时我七、八岁，已经记得事了。</p><p class="ql-block">他家喂着一头灰毛驴和几头猪，常常听他讲故事……那头灰驴小身材，主要是拉车、磨豆腐，天天出勤，猪圈与驴棚紧挨着，只隔猪栏食槽，两者常相望，猪不用说，猪肉卖钱、过年打牙祭，一家人也其乐融融………</p><p class="ql-block"> 那驴平时不叫，很老实只管拉车，推礳，有时蒙着脸，一天到晚，转呀转，总是走不到头，但它还是不厌其烦地与主人配合，做好每一件事，深得老汉的欢心，这猪呢就有点滑稽，从猪仔开始就活蹦乱跳，很是高调，主人端食一来，它就迫不及待地凑过来，两只前蹄搭在猪石槽上，有时候把食盆拱翻，努着猪嘴一动一动地，讨好主人呢！</p><p class="ql-block"> 一晃要过年了，远处传来杀猪声，嗷，嗷叫个不停，这猪已膘肥体壮，在四处张望，很是好奇，孰不知这个挨千刀的还傻着呢，没见过这阵张，吃了睡，睡了吃，一生中只为挨这一刀，成就餐桌上的美味，一天无忧无虑，所以人们说人傻了，就象一头蠢猪，长着猪脑子，无所事事，只能用肉体讨好人们。而驴有所不同，会拉车，推礳，力气活它可以大显身手，深得主人的喜爱，同时与主人建立了深厚的情感………要过年了，张老汉不眨眼地将猪拖出猪圈，任凭猪的拌叫，猪盯着老汉手里长刀，一切仿佛明白了，这是自然反应，一刀捅进去，数分钟，猪不动了，一切结束了。再说这头驴年事已高，拉车推礳走不动了，又生病了，主人看看驴，想到了“御礳杀驴”，驴肉火烧当然好吃，不知怎地，张老汉站了很久，盯着这头驴，不停地抽旱烟，嘴里还咕囔着什么，驴也看着主人，流着眼泪一动不动地躺在地上，数日之后驴吞气了，老汉悄悄地推着手推车，将驴放在车上推上山坡墓地，将它埋了。</p><p class="ql-block"> 听着老人的讲述，当时我还小，不懂事，五十年后的今天，我也老了，要过年了，我突然想起这件事，两者的待遇为啥不一样呢？</p><p class="ql-block"> 我忽然明白，老实与懒惰有不同的结局，我不想S无葬身之地 ！</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 2025年元月3日</p><p class="ql-block"> 草于邻水城</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