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同学孩子新婚志禧,婚庆“总理”热情地把前往祝贺的老师学生安排同桌就餐。齐鲁之邦,文化发祥之地,师生落座客套一番情理之中。老师德高望重,显然是这个场合的主角,落座主陪笑容可掬。除了恩师,还有一位正处级同学理应是本桌的次主角,一定是主宾位置了。可这位同学为人谦逊,他热情地把我让到主宾位置,笑容里带着尊重。因为,我的年龄列本桌第二。恭敬不如从命,一番拉扯,我拘谨地落座主宾。我也没怎么在意自己的位置,心想,多年的老同学没那么多讲究。</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酒过三巡,东家敬酒。推门进屋,热情洋溢,纷纷起立祝贺。当东家主人目光移到我这个位置的时候,他的面部神经微微抖擞一下:“伙计,你怎么坐那里了。”他居高临下,毫不客气地开口了。坐主宾不合适,这我是知道的。东家也是正处吆,人家对座次是多么在乎,多么讲究,多么敏感吆。只是没想到做为东家他竟然把话说出了口,这倒是出乎我的意料,因为我刚刚学到一句话叫做“看破不说破”。我的脸“腾”一下子红了,嘴唇不由自主地哆嗦几下,像个做错事儿的孩子,讯速地扫视一匝,竟不知如何是好。是啊,一个九品座主宾位置,这里还有七品呢!“我本来就不想做主宾,是七品同学让给我的,我是被动的。”心存委屈又说不出口。这个节骨眼也不能再跟七品换个座位,那不是更难堪了吗?委屈求全吧。</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其实,别的同学尽管推杯换盏,激情澎湃,都没怎么在意,我在意啊!接下来的心情可想而知,本来还是有点酒量的,水平无论如何都发挥不出来了。像个打伤翅子的公鸡,诚惶诚恐。怨谁?怨自己呗,为人迂腐,拿自己不当外人了,好歹江湖一场不懂人情世故等等。</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还是一个饭局。某乡餐厅,来自不同单位的十多人同桌上就餐。主陪是乡里一把手,主宾是退二线的谋局局长,也曾经担在这个乡当过一把手,属于“德高望”序列了。宾主热情洋溢,过五关斩六将,信誓旦旦。最后一杯酒,主陪号召两次喝下之后“用膳”。最后一口酒的时候,主宾忽然把杯中酒毫不客气地倒给了下手的朋友,神情坦然,不暇思索。看样子,应该是老熟人或他的老部下。可是,让这位老领导始料不及,“下手”发话了:“喝不了别让人家倒唉,倒给我算嘛,你还寻思是原来了!”十几人面面相觑,鸦雀无声。主陪就是主陪,顺手捏过那酒杯一饮而尽,哈哈一笑,“天不孬,用膳!”</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吃一堑,长一智。之后的所有饭局,我都特别在乎主陪、主宾两个位置,不能随便坐啊,不舒服事小,搞不准疥蛤蟆过门槛蹲腚栽脸啊。领导就是领导,这是硬道理,历朝历代都一样,什么亲情、友情,什么同学、战友和年龄,都是有保质期的。就连食盐也是有保质期的。</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有位特别幽默的处级老领导,我喜欢称他“老处”。老处曾经调侃说:“你看如今这人啊,官当大了辈儿也跟着长哩。某某年轻的时候喊我叔,当了六品改喊我哥了”。我故意挑逗:“那要是他再高升了呢?”老处答曰:“我再反过来喊他个叔唉!”</span></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