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4年冬事（五）

平平安安

（三十四）即将五点，醒来。扭亮了灯，看陋窗，东南方的，是一扇黑，像深潭躺着的水。室内有光，室外有声。光，当然是灯光；声，是二楼不歇的电机声。我空了腹，沫了面，服了药，喝了水，甩了手，抬了肩，再重回床头端坐。看了一陌生的公文号，自然不记得它的撰稿人，全侃张颂文。看完不知所云，我承认自己的理解力已成自由落体式下降，不过，读罢此文，又为自己的平庸添了一重自慰。又读刘年。“你只适合在我的世界里终老”。“在我的世界里，我看万物，含情脉脉万物看我，也含情脉脉”好文字不需要洋洋洒洒，惜墨如金，一斧一锉，足够。买过他的诗集，但一直没读完，所以我算不得他的忠实粉丝，但我必须承认我看过的，都是百分之百击中过我的——句子。一抬头，窗口有了颜色，像画，油画，浓墨重彩。灰蓝的天，镶了橙红的边，与路灯的光晕遥遥相映。旭日已在东边云层里静待。屋宇灰扑扑的，像没醒过来的睡眼，陆续有亮起的灯了。那一排路边菜摊也有了早到人。一辆白车哧溜而过，没做停留。再抬头，天放大明。空中堆满了云朵，层层叠叠里，挤挨着送给尘世的温暖。日头撕开一角，亮白了半边天。窗口的亮光没了，早起人已出了门。菜摊陆续延长，摊开湿漉漉的嫩鲜，蹲伏里，有热切的目光扑闪，您看不见。行驶的车辆多起来，路上的行人多起来，树梢头的鸟声多起来，旮旯里的人语声多起来……这个世界，醒了。很得意敲完这段拉杂字，因为我看到了“时间”——这狡黠的家伙，是如何一点点偷走我的岁月。（20250111） （三十三）阳台下，是一楼室外厨房，临时的。有个两岁女童的老板娘还很年轻，一身黑衣裳，做事很利索。小作坊每日吃饭的人有快二十个，一溜儿大长桌子，但没有几个人规矩坐着，大家都端着大碗大钵，天女散花般，站在阳光底下。饭菜是老板娘亲自做的。架了口大铁锅，炉子烧着木柴，滚滚烟后，是熊熊火，扑腾的声音，阳台上听得清清楚楚。老板娘亲自掌铲，在大铁锅里翻江倒海，也不知所做属于什么菜系，但一样的油盐酱醋往里倒，锅底旺，锅里盛，一阵铿锵，长桌宴便摆好。香味冉冉升腾，到二楼阳台上，不吃，也能品咂出菜名。荤腥自不必说，蔬菜是难得的本香。我也知道这些菜门从哪里来。自从借居这镇子，最幸运的一件事是能吃到自然长成的蔬菜，是记忆中的味道。等老板娘混进一群吃饭人中，我的拙眼就认不出了。（20250109） （三十二）吴山脚下，去七号地铁口的途中，有几个移动摊位，当然是车载的。有的做了诗化的装饰图片，一看就知道它在卖什么。我只是随眼一瞥，脚步没有停留。一只手伸到我面前，手里摊着两块（不是图二，没拍她的手）花生酥，声音轻而甜:“大姐，尝尝。”我笑着接过，说了声“谢谢”，走了。走出十来米，不自觉回头，那女孩依旧在分发花生酥给路人，有人接过，有人拒绝，但不见几个人停步到摊前。见天色尚早，也不急着赶路，便停下，剥开花生酥尝了尝，味道还可以，香酥，不很甜腻。没多想，返回摊位，对那女孩说:“给我一包吧。”女孩笑了笑，随即递我一包:“25元。”我才想起我没问价。顺便问了问女孩:“生意还好吧？”女孩依旧甜笑:“还行吧？”提了花生酥回走。一路上，再也没撕开花生酥的袋子。（20250109） （三十一）简介一下 再去西溪，走水路。坐船，行驶A环线。A线，囊括四个码头口:茭芦田庄，周家村，烟火渔庄，深潭口。不论你从哪个码头登船，始点即为终点，你可以随便选个码头上岸，陆地游览，然后登船到下一个码头去，但下船处与上船处不同，不过相距不远。每艘船上都有一个讲解员，多是小姑娘，讲述不是很生动，略显疲惫。据说西溪主要景点，都在收费之列。外地人入园每人80元，不包括坐船，仅步行，但有些地方不能到达，需要走水路，或者绕行也有不能到达的地方。去年我一个人入园走了一天，没有坐船，看烟火渔庄，只是远观。入园后，要坐船，每人还得加60船票。也就是说，要想到景点中心去，一人花140元，才能看得比较完整吧。只坐船是不行的，需要先买入园票。西溪十景:曲径寻梅、河渚听曲、龙舟胜会、秋芦飞雪、莲塘鹭影、火柿映波、渔村烟雨、蒹葭泛月、洪园余韵、高庄宸迹。我看了看，除了洪园余韵，渔村烟雨等，其它都可以在免费区看到，因为西溪到处是水，到处是径，火柿、梅树、蒹葭、莲塘、芦花、飞鹭等，哪里都有，所以寻梅吧，泛月吧，映波吧，随便可以去附会去悟意的，而河渚与高庄，就在收费区外面。所以在不收费的地段走走，也行了。我走西溪无数次，曾经环行整个西溪外围，每一个景点都去过，且有些景点是一去再去。但走水路是第一次。地铁花坞A口下，到茭芦田庄处购票入，坐电动船，登岸周家村，再登岸烟火渔庄，个人觉得要想真正了解西溪文化，最好在烟火渔庄深度游，这里有很多小村子，多以溇命名，譬如百家溇。如果很有钱，还可以在此住宿一晚，民宿淡季一千元一晚，据说还已折半。到深潭口上岸，也就是河渚街一带，我去的次数太多，但这一次登了塔顶，俯瞰整个蒋村，过瘾。还差一点乘坐氢气球上天。真正好看的水路景色，还是深潭口到茭芦田庄一段，那水呀，那芦呀……此视频，只是这一路里的一小段拍摄，夕阳西下，舟行碧波，芦花一路追……（20250108） （三十）西溪——御街（20250107） （二十九）小寒日暖，独坐长亭。左观娇娃，右观残柳。甜橙挂碧，石楠着红。腊货、绿蔬，写意烟火。吱喳林中鸟，知春早。……（20250105） （二十八）小寒。昨天已逝，不念。今日新到，喜迎。以欢快之心开启新一日，于日子细微处感悟生命的意义。所谓生命的意义，我所指是仅属于自己的生命对自己的意义，并不是一个大概念。一个人，只有当他（她）觉得自己的生命于自己有意义后，就找到了活着的支撑点，从而劲头十足地活着。哪怕你的日子在别人眼里是如此不堪，但是，你却浑身充满力量，在点滴日常里获得生之欢悦。羁旅异乡，已近两年。这一段人生旅程，值得我耄耋之年反刍，它将会成为那时的自己的精神食粮之一。在这样内求多于外展的时光里，我逐渐看清了自己，也在日日反思与举止里纠偏，同时，越来越爱上了如今的自己。落生为人，有多么幸运，当你知道人类诞生的艰难历程之后，你的悲戚感会渐渐消失，在万众生命面前，你以人之生命而感到自豪，但不会自负，你只会更加尊重乃至敬畏各种生命，进而也更加珍惜你自己生而为人的机会，这机会贯穿在你的点滴日常里，所以，不论贵贱，也不分贫富，唯有全身心去体悟为人的美好与喜悦。这段文字，在某些人眼里依旧是幼稚可笑的，但这个已不在我的顾虑之列。我已有足够的资格谈论自己的人生感悟，而且我已日日行走在实现自我的人生意义之路上，哪怕无一同频人也不惧，我再不是那个出门的宅妇，更不是那个校园女子。我的另一段生命重新开篇，祝福我自己！也敬服我自己！[抱拳][抱拳][抱拳]（20250105） （二十七）晨醒，有声音入耳，那是风在撕咬窗格子。呼啦啦响，像夜归之人拍打家门，有急切，有期待，也有欢喜。赖床头，也不睁开双眼，在梦梢头端坐会儿。声响里，新一日悄然来临。是尘世的又一个新日。时间是主宰宇宙一切的王者，没有什么能超越。新一日来临，它是来俯瞰众生的。人在日子里怎么扑腾，最后都由时间一把收。时间也是个人的一剂醒世药，有了它，没有什么过不去的坎。人，把信念交给时间，把努力交给时间，把命运交给时间，一切就显得轻松自如了。如果时间有脚痕，如果你能看得到时间的脚痕，你就顺着时间的脚痕走，也不急，也不缓，每一步踏实，每一步用力，每一步都心怀热爱。风还在啃噬着窗格子，它是来送雪讯的。不日一场雪已在天那边蹲守，风必须赶在雪来之前，把信息送达千家万户。勤勉的它一刻也不敢懈怠，留守的鸟儿也在挂着残叶的枝头助威，清脆的叫声里带着晨醒过来的欢快。晨光一点点漫涣，从东南方那扇窗玻璃望过去，天色慢慢橙黄，旭日已东升，朝霞印满天。镇子里，渐渐有了此起彼伏的人语喧哗，新日像一本刚印版的书，散发着淡淡墨香，被众生徐徐翻开……（20250104） （二十六）阳光，水样泄满整个阳台。忙完活计后，我把自己晾在阳光里，连影子悉并晒着。磊磊自然不会离开自己的地盘。我们相安无事。这个时候的磊磊特别安分，黑漆的眼里弥漫着一层云雾，深深的，它汪汪的心思都躲藏在里面去了。大耳朵张开，时刻支棱着，这是它捕捉人间声息的神器。鼻头偶尔微颤，不知是嗅到何方美味。但嘴唇紧闭，抿成个少年老成的样子。悄然打量它，它默默望我一眼，不自觉双目微闭。我叫一声:磊磊，去窝里。它听话似的，爬进了，将头搁在窝沿，继续酣梦。这是它从小就有的睡姿，属于高枕无忧的雕版。我低头翻手机，和友聊衣。忽抬头，发现它不知何时从窝里溜出来，匍匐在木屋阴影下。它是热了。我起身，给它脱了花袄。它依旧默默无语。我说:磊磊，去窝里睡吧。它没有听，直立半个裸露的身子，朝栏杆外面望着，它的目光去了多远，我不知道。我问:磊磊，你看到什么啦？它不屑回我。回头，一脸肃穆，眉眼间写满狗的心事。磊磊不应该是这个样子，它应该是那个草地上撒欢撩拨的小家伙，不知天高地厚，又特有自卫本领。懂得危险来临时，不顾尊严地自保。想想吧，是什么让它有了心思。哦！[呲牙]前日那顿鸡肉骨头，让它尝到人间至味，它居然因此不吃自己的狗粮了。从前晚到今早，一碗狗粮搁置在那里，它视若无睹。强行给它塞嘴里，它随即吐了出来。铁了心，不再给它肉吃。它蹲在饭桌旁，使尽浑身解数，也没打动我。没得到赏赐的它，觉得很失败，蔫蔫走了。一扭身，看它恶狠狠地啃去半碗狗粮。那一刻，我大笑。磊磊却灰溜溜地蹲一边去，不再乞怜。……六个月大的磊磊终于明白自己并非一只想什么有什么的狗。（20250103） （二十五）妹给搬来一把躺椅，搁阳台上。她说:姐，午睡也可以在阳台上晒着太阳睡了。阳台西南向，屋前无高楼遮挡，阳光可以直射过来，像煮过的银针，扎满每一个旮旯，整个阳台如血液充盈的有生体，鲜活温暖起来。其实，阳台是属于小狗磊磊的，这里有它的储物室，有它的小木屋，有它的食品间，还有它的方便所，但小狗磊磊不介意有张大床支棱在它的地盘里，因为它是条爱热闹的小狗，而且喜欢与人为伍，它想尽量学点人类举止。阳光真好呀，这新年的阳光。沐浴着温暖的阳光，你一时会想不起世间的寒了。天，蓝盈盈的，不染纤尘，仿佛宇宙初始，如此纯净如此通透的天色，见了，陡生虔诚:此生不敢负苍天！[抱拳][抱拳][抱拳]（20250101） （二十四）2024年，无论你经历了什么，最终都是一步跨过。好，辞旧如此利索。2025年，我们满怀期待纵身投入。好哇，时光需要你倾情热爱。以热爱之怀，全身心拥抱每一个日子，为自己也为爱你和你爱的人。一切美好的祈愿都在心头，犹如种子入了泥土，日护夜理，施之以勤以爱，相信这美好的种子会一点点生根发芽、枝繁叶茂，生命最终茁壮蓬勃。心有信念，无坚不摧。怀揣美好，万事皆成。我把祝福祷告于天空日月星辰大地山川河流花草树木神灵先祖，新年随所愿，万事皆如意！祝福我自己！祝福我家人！祝福我亲朋！祝福我朋友圈里的每一位亲！祝福天下所有善良的人！[抱拳][抱拳][抱拳][合十][合十][合十]（20250101） （二十三）养了条狗，代养。六个月大了，在这个镇子里生活了四个月。写它属于无聊事，您略过。半岁的小狗，对世事似懂非懂。在它眼里，一切都好玩儿。人话，渐渐能听懂一些。说:磊磊，吃你的狗粮去。它便摇着大尾巴溜达到阳台墙壁下那一溜儿饭碗前。说:磊磊，上你的木屋睡去。它便屁颠颠地爬上小木屋。说:磊磊，带你出去。它便对着你手里的缰绳四蹄着地等着你套上。说:磊磊，你脚呢？它便把后蹄子伸给你。说:磊磊，不许叫唤。它便把叫嚣的嘴闭了。……也不知从哪天开始，它再也不随地大小便了，最理想的状态是晨起幕后，被牵了出门，在一片树丛下，以施肥式拉撒，不污染土地。特能憋，憋到点儿，憋到固定地点。偶尔不能出去，它绝不再拉在屋里，而是在阳台一角。等你去收拾它的赃物，它会在稍远处看着，直到听不到你对它吼，它便确定自己已拉对了地盘，于是讪讪蹭过来，伸出爪子，想帮你一起收拾。……对于吃，它一直还是保留它与生俱来的天性，有馋样，但不馋，并非见啥吃啥。吃相比较绅士，鼻翼轻轻煽动，对着食物凑近，再慢慢伸出红舌头舔舔。如果不是自己所爱，就走开了；如果对了胃口，便非常斯文地小口啜食，尽量不弄出吧唧吧唧的声响。像条学了礼仪的小狗。……有几件事，让我有点不可思议。它特认亲。妹来，在楼下叫:磊磊。它把脑袋伸出栏杆看了看，确认是自家亲戚了，便嗯嗯回应，那声音极像小儿哼唧。随即折身对着屋里的我吠，声音就大起来了，似乎催促我去开门，门是与阳台反向的，它见叫不动我，就自个儿冲到门口候着了。等打开门，它便竖了身子，往对方身上扑，嘴里嗷嗷叫着，只差吐字清晰:抱抱我！这黏糊劲任谁都受不了。它不偏心，凡是它的亲人，一概以此礼仪迎接。有天晚上，妹来，她没在楼下叫磊磊，因为接着电话。我在灶台忙碌着，拉开门放垃圾，磊磊一下子从我身边溜出门，迅疾冲下楼梯。我大吃一惊，忙呼:磊磊，磊磊，回来！就听到妹的惊喜声:哎呀，磊磊呀，嘿嘿，来接我了。原来，它是听到妹的声音，跑去迎接了。这个粘人的小东西。但是，只要是人从屋子走出去，跟它交待了出门办事不便带它，它也不哼唧了，只是立在阳台上目送你。等你摇手与它道别，它一样淡定地看着，不吠不动，把一份孤零与弱小，钉进你心里去。有一天晚上，对着玩耍够了的磊磊说:磊磊，去木屋睡。见它晃动着肥臀去了阳台，也没跟去。隔一会儿听它小声哼唧，不明其故。走出门，见它立在小木屋外面，睡的小床还在阳台上没挪进小木屋，便顺手将小床塞进，磊磊随即爬进小木屋的床上了。瞬间明白，它的哼唧大约是告诉我木屋里没床吧？它的主人到这边来看它，午睡中。我坐在阳台上晒太阳，磊磊也卧在我脚边似睡非睡。我看一眼它，用手指了指，悄悄对它说:磊磊，去叫你的主人，我们到外面玩去。它果真噌噌奔去，立在它主人床头，用爪子撩拨它主人的脸。如此三次。返回来，见我手里的绳索，便前蹄一趴，后臀翘得老高，尾巴欢快地摇起，意即:主人要起床了，我们走吧。磊磊最欢快的时候，是在草坪撒欢，像剑嗖，一溜白光，忽东忽西，你的目光被它牵去，离开尘世嘈杂很远了……我知道，所写的这些大多应该是我牵强附会了，也不过碰巧吧，但我愿意相信磊磊是条脑瓜子灵光的小狗。（202141230） （二十二）如果说过日子是一场战斗那么晨起第一抹是我的得力武器之一隔夜的枯槁被丝润整个人活起来了老躯不屈也能生龙活虎（20211230） （二十一）每一日，就用九宫格盛了。写字的时候，夜深。天地，黎明开，夜晚合。开合转承间，一日又一日，去了。离家久，除了网上卖衣卖膏和朋友联系外，其余基本处于失联状态。但今日有三位朋友主动或打来电话或发来信息，她们都是我生命中最重要的朋友，问的主题大概一致，问我在哪过年？这一问，就把年推到面前了。我当然是要回老家过年的，老妈在过年这件大事上异常清醒，老人家早就做主，接我们一家去她家过年，说只要她在，就得去陪她过年。这几天，太阳很好，把吃喝安顿好，有时间就在太阳底下晾晒，当然也有正事在办，譬如和朋友沟通买卖，一样是在阳光里。冬天，阳光金贵，能不辜负每一寸阳光，实在也是一种快乐。把每一件屑小之事，都当做大事去做，且心无旁骛，又乐在其中，光阴一点点流失却浑然不觉，如此，日子也被填实了。人在暮年，只要动着，也不去论行为意义，就不会有空虚之感。晚安[睡]（20241229） （二十）冬天，黑得早，尤其是这里的冬天。停了手头活，坐在炉火旁，玩手机。我没有抖音，抖音曾经有过，如今登录不了。微信圈的短视频，也看不了，包月的流量限速，打不开。我只能翻阅微信圈，或者在美篇上写文字。当然，也胡乱发朋友圈，看几个公号。所以，我玩手机，根本也是井底之蛙式。一抬头，对面窗格子全黑下来，室内一灯如豆，满壁是夜光了。小狗磊磊从屋外溜达回来，就一直蓄精养锐，趴在火炉旁打盹。窗外，是热闹的。很多小作坊日夜不休地赶货，但也有一些小作坊已接不到货单停篙住桨了。忙的发慌，闲的也发慌。日子不管怎么过，都有不尽人意处。关了门，也关了别人的日子。室内很安静。电饭锅里小米粥熬着了，晨起买的小笼包剩下有三，就着蒸了。晚餐的菜，除了一点鱼，一点炖花菜与胡萝卜，再就是一点江西于都豆腐了。屋子里因为有了这几点，显得异常温暖，也像了一个家。吃毕，也不出门。泡脚，坐灸；闲闲的，用精华油混着乳液与珍珠膏擦脸；有一搭没一搭地跟着一快手老师捏手掌。其实，就等那个老家电话。等来，是长达一个钟头的拉呱，拉呱彼此看不见的日常。这一年多来两人说的话比几十年说过的还多……然后，晚安[睡]（20241227） （十九）荒芜割了谷子的稻田稻田的四周荒芜这是赤裸裸的冬太阳很懒散云里云外溜达世事也不管了任由荒芜走在荒芜的田间炊烟.腊货.火塘.钵子菜你能想起的全是荒芜里的暖……一声咕咕鸟叫你抬起头看到了荒芜那边蠢蠢欲动的春（2024122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