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河地”，香园地！

杜茂

　 村里众多田地叫法中，香园地，是我从小就耳熟能详的一块菜地，也是一块最有诗意般的田地。香园地，2022年五月十四以前，我们多靠村东南大河边田里有一座破烂小瓦房来识别。小房子在时，只要你走到村东小河新过洞河埂上，一见南边约500米田里处就有一座破烂的小瓦房，它周围的田地就是“香园地”。如今小平房已被拆除，要想识别只有靠那大河边田里那十几棵大红桉或现田里新修的一机耕路来识别了。

香园地怎么得来？我多次听父亲讲过，儿时也问过爷爷，也曾听村里一些德高望重的老人说起过：1964年春节后，全县人民在政府的组织领导下开始移直从北到南横穿弥渡坝子的那条弯弯绕绕的西大河。一年后西大河河道截弯改直、修堤固堤等任务圆满完工。移直西大河道后，雨季河里咆哮的大洪水再也没有冲毁河堤，没给两岸人民造成生命财产损失了。

移直大河后，上世纪七十年代，在村子东南大河西岸还残留一大片砾石沙堆连绵起伏像小山丘似的荒地。每年农闲时第四生产队的社员们都要到那儿挑沙留土改造荒地，这里就是如今村子仅存的老河地。

紧挨老河地有一片黄色田地，名叫香橼地。爷爷生前曾说过，这大片田地是五十年代由他们那辈人亲自开垦出来的。那时开垦荒地没有挖机之类，全凭社员们自己的双手来开垦。他们仅凭双手用锄开挖，肩上挑着粪箕把荒地里的河沙鹅卵石运到大河埂上，每天一小块一小块才垦出点田地来呢。经过几年的开垦终于开出了一片适合种粮种菜的农田。其中最南边鹅卵石最多的那一片，直到上世纪九十年代一承包人借助推土机拖拉机从山脚运来泥土来混合，从荒地运走沙石卖给村民填房心后才改良出呢。香园地，其实是我爷爷那辈人年青时最早开垦出来的原西河洪水冲毁河道后淤积泥土最多的荒沙地。这块上世纪五十年代就被人们开垦出的田地，土质疏松肥沃，田沟纵横交错，沟里常有积水。儿时，我们第五生产队留守的几位老人们常在香园地里栽种各种蔬菜。这块黄色的土地是生产队上的一块风水宝地，它种出的菜随时为集体增加些经济收入。香橼地，现在由于当年开恳者已离开人世了，已无法考证其真名字真实含义了。不过它名字的写法，现在世老人在记录这块地时多写成“香园地”，我想这写法更应接近爷爷那辈人的叫法呢。

　　五岁时，我曾在六月天气晴朗的一天中午，和本队的几个小伴一起跟着带着劳动工具的大人去香园地玩。我们从四队场房门出发，沿永华公路往东走过门前田、老草田，爬上新过洞河埂北边斜坡，走过红梅新桥来到小河埂南边河口，再走五几百米，就来到了一块砂石横流、沙堆成丘的老河地了。那时大河西岸两边长有3几米高的蓝桉，夹杂着一些苦楝、臭椿、桑树等树。在树棵间斜边坡上布满一丛丛刺巴、榨桑、芦苇等植被。大人们三三两两从河埂下到老河地准备用粪箕把荒地里的沙石挑到河岸上倒下。天气热起来了，大人让我们在河埂桉树林里歇凉。我们就在河岸地上有时找不同形状的鹅卵石玩，有时到大河几近干涸的河底里和泥玩。

大人们开始热火朝天地干起活了，他们用锄头上沙的上沙，用扁担粪箕挑沙的挑沙。挑担的一个紧跟一个排成了3条长龙，要把沙挑到大河埂边坡上倒下。玩得厌烦的我们几个小孩跟着稍大点的老旺下河堤从沙路走两三百米，来到香园地里小瓦房门口前玩。这两阁房东那时还是一块块沙土丘。生产队已在沙土丘地段上种了黄薯。长着心形绿叶的薯藤在那略青的细沙黄土上匍匐前进。小房屋前的大片田地里，栽着的西红柿快要上桩了。菜地沟旁田边上一排豆桩架上，扁豆缠绕豆桩爬上了架。豆架上正开着一簇簇的蝶形红花。一些豆架上的藤枝上已结出了些红边架豆了。满是西红柿的菜地里满沟清水淌。长满青草泥鳅菜的沟潭里，清清的水里小鱼游来游去。沟底泥鳅露个形，螃蟹抬着一对钳子在草丛里横行。小房子后开恳出的农田里玉米已长有一尺多了，绿油油一片。大新沟下一些挖好的稻田，人们正待下雨时栽秧呢。

　　上学后，我和小伴常在暑假里赶上自家养的毛驴去那西大河香园地旁的荒沙地上自由放收。天热了我们到香园地里清汪汪的水潭里游泳。有时趁老人不在时，偷偷摘吃熟透的西红柿吃。那时荒沙地上留下一洼洼的坑里生活着小鱼、蝌蚪、各种水虫，塘底水草里还滋生着些钉螺呢。大人曾对我们说，那些留存的钉螺已经血管会多次用药灭杀后才幸存的。经他们化验钉螺后，钉螺体内早没有了血吸虫幼体宿主了。我们来这放牲口时，口渴了就用手在水洼边的砂子里挖一个小坑，差不多时小水坑里水满了清了，我们用手去掬一捧水或直接爬到砂滩上伸嘴去坑里直接喝水。天蓝蓝的洼坑里的积水清汪汪的，河埂上的桉树蓝丝丝的。麻雀在林间叽叽喳喳在欢跳，燕子在香园地上掠飞。没有鸟叫了，只见一只老鹰在蓝天上盘旋……天热了我们就在那散发桉油味的树林里休息玩耍；有时会到沙地上从高矮不同沟段引开出一水沟上让水流冲击仙人掌做的小小车转呀转，任凭那驴儿在哪儿地里自由吃草。我们心里乐悠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