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故乡

铭鸣

故乡情 —— 回安徽铜陵故乡感怀 王右铭 2025年元月4日望乡思亲山水重，遥想故土夕阳红。祖源根系恩泽远，归来更感情深浓。聚短话长虽三日，血脉通融慰平生。辞行难舍千叮咛，安康体泰待重逢。 寻梦启程回故乡　　2024年12月31日上午，去年的最后一天，我们兄妹三人乘坐G301次高铁，从北京南站出发，踏上了回归故乡的旅途。我们三人都是第二次回故乡，这是盼望已久的心愿，也是父亲生前耿耿于怀的夙愿。人到暮年思乡归心更切，我们兄妹怀着激动的心情奔向故乡。 　　望着车窗外闪过的山水田园，暮然想起了那些游子们感人神魂的心灵触动。费翔那首《故乡的云》，让多少游子泪洒归途？席慕容寻根草原留下了《父亲的草原，母亲的河》，拨动了无数华夏儿女的乡愁情思。我的感动没有那么深远广泛的影响，但泛起血脉亲情的激动并不逊色。 作者演唱：父亲的草原，母亲的河 　　千里寻故土，感恩祭先祖 当日下午我们抵达安徽铜陵北站，离市区将近三十公里，大堂弟王开春和表妹夫梅柏林把我们接到铜陵市区。此前几天，二堂弟王开宇和表弟查屏球，分别从马鞍山和上海赶回老家与我们团聚。 　　脚踏故土，怀旧回顾。当晚，家乡亲人为我们设宴接风洗尘。第二天是新年元旦，早起堂兄、表弟、表妹陪同我们回到祖籍住地——义安区西联镇老观村。 表弟查屏球陪同到达铜陵市义安区西联镇老观村 兄妹三人到达老家老观村口 　　来到祖父王用舒的旧宅遗址，老宅已荡然无存消失在岁月深处，但那院落房屋的模样依稀留在后辈的记忆中，堂兄与表弟、表妹，都记得院落的景象，不约而同地提起院落中央那高高的竖井。妹妹丹青站在魂牵梦绕的池塘边，讲述了小时候在水边玩耍的情景……，光阴的长廊不再空荡，从前的孩童出现在远方。 这是爷爷的老宅地，背后便是妹妹经常梦见的池塘 　　情动感触，神怡深处。在爷爷的老宅旧地，巧遇了一位年龄与我们相仿邻居，也是王氏的远方亲戚，她竟然认出了妹妹丹青，分别已经五十八年了，经沧桑涂抹，两个小姑娘容颜都大有改变，但彼此偶然相见不期而遇，还能辨认出童年的特质，小时候曾在一起的岁月，怎么会忘记呢？ 看过老宅心思绵绵难以平静，我们迈着留恋的脚步，沿着两个池塘之间的小路，来到了村委会。社会发展村屯演变，如今的村委会就是我故土的领主。留影打卡报个到：老户村民的王氏子孙今天回来了！ 在爷爷居守一生的老观村村委会打卡留影留念。 　　滞留巡看片刻，我们便动身前往陵园墓地，祭拜祖先、敬吊逝去族人的在天之灵，祈福子孙感恩前辈。堂弟王开春领着我们依次祭拜了爷爷、叔叔和安澜爷爷以及王氏家族逝去的亲人，感恩、祈福、怀念，乡愁释怀，乡思悠远，乡情愈深…… 　　时光把祖辈生活的实物遗存销蚀殆尽，但子孙们童年嬉闹玩耍的场景却永恒于心，怀念使人心神流连步履姗缓。故土难舍但也不能老守田园，如今王家的后代有人走得远飞得高，不仅走到北京、上海，还有人跨过大洋飞到了海外。 不论走到哪里，我们的根在老观。前辈从这里发祥，血脉从这里延续，后裔从这里繁衍。子孙的乡愁、乡情、乡音同源，感恩祖先都可在这里得到安慰。 乡音故情人皆同，曲径荫翳蔽日穹。醉梦回望知路遥，神游歌往若归行。作者演唱：醉乡 脚踏故土面对亲人 倾听那过去的故事 父亲兄妹四人只有姑姑仍然健在。老人家和姑父都已耄耋高龄年过九旬。二老精神矍铄身体硬朗，姑父虽有健忘之状，但慈祥文雅宽厚犹如当年，如若问他陈年往事，如果一时记不起来，他会笑容可掬地说：“这个我哪里晓得哟！”如果你略加提示，启发了他的思路，他就会侃侃而谈，思路清晰脉络清楚，家乡的变迁及人事过往，原委详细绝无差错。 前排左起：王泽民（祖厚父亲）；王祖恩（大伯）后排左起：王祖早（姑姑）；王勋汉（祖谋叔叔） 隔世两茫茫，弥久心惶惶。 伤逝几时许？温馨在身旁。 　　闲聊时，姑父回忆了当年皖南抗日战争的局势，我们老家老观村是国军、新四军、日伪军三足鼎立，都想涉足之地。国民党政府是名义正统，驻军最多但很少下乡，国民政府的号令百姓只是听听而已，并没有人照办；新四军实际控制着这片地区，老百姓心向共产党，想方设法支援新四军，游击队常常如鱼得水神出鬼没；日本鬼子和伪军龟缩在据点很少出动，没有三十人以上不敢离开据点。日军开始凶得很，与中国军队打了几仗，互有胜负。在战争进入相持阶段，三方彼此按兵不动，没发生大规模战斗。 姑父讲到这里，我想起爸爸讲过的一次战斗，那是抗战初期一次痛心疾首的惨败。日军过江扫荡游击队阻击，日军炮火猛烈一个冲锋，就把游击队打散了，游击队长是老红军，他一个人坚守不撤，牺牲在阵地上。 爸爸说：游击队第一次和日本人打仗，低估了鬼子的战斗力。鬼子的三八大盖儿射程很远枪法准，老远就能打到我们，游击队的土枪和汉阳造，打不准而且射程近，根本接不上火。鬼子单兵训练有素凶残猖狂，战术动作娴熟，战场应变灵活，利用地形地物互相掩护，游击队根本不是对手，鬼子看准了指挥员集中火力，一阵远射就把队长打死了，鬼子还割下了队长的头带走报功去了。从那以后，抗日军民吸取教训，非正规部队没有机关枪，绝不与鬼子正面交战。提起那次战斗，爸爸总是很惋惜：“那位老红军年轻勇敢，牺牲得太可惜了！” 后来，表弟查屏球告诉我：那位老红军是福建人姓谢，名字不详。1938年原北伐军营长、共产党人章啸衡在家乡钱湾老观成立了沙洲游击大队，新四军派他作为教官指挥支援地方武装，他带来一挺老式花机关枪，牺牲时才二十六、七岁。 提起那位福建籍的老红军，爸爸给我讲解了唐代一位福建藉诗人陈陶的诗： 誓扫匈奴不顾身，五千貂锦丧胡尘。 可怜无定河边骨，犹是春闺梦里人。 可怜出征的情郎已战死沙场，遗骨漂落在无定河边，可家乡的情人还不知道呢！ 爸爸（左）和他的战友，那时他很年轻。 　　想起牺牲的烈士和战友，爸爸总是心情沉重，甚至老泪纵横。他记忆深刻牺牲人最多、最痛心的两次战役： 一次是涟水战役。在国民党王牌军74师的猛烈攻击下，激战两昼夜部队被迫撤退。撤退前爸爸到阵地搬运烈士遗体，举目望去到处是穿着稻黄色军装的战士，倒在地上像秋天割下的稻捆子，惨不忍睹让人泪涌如注，他泪满眼眶模糊了视线，看不清牺牲的脸庞。 另一次就是上甘岭战役。那是停战前最后一场激战，一个晚上一个营牺牲了将近三百人，第二天兵员补充后，几乎看不见熟悉的面孔，原来的连级干部只剩下一个人，爸爸最熟悉最信任的一位身材魁梧的连长，被炮弹炸得只剩下了上半身。爸爸被震聋了双耳，也差点光荣了。 爸爸（后排）和战友，不知道他们是否见到了新中国成立。 　　我的二爷爷王安澜是走出老观村闹革命的先驱，1933年十八岁入党，1938年加入章啸衡创立的抗日游击纵队，后改编为铜陵新四军抗日游击大队，被新四军军部任命为第二中队中队长。他身材高大文质刚武，有文化有胆识，在当地闹革命名声在外很有影响，是他带着我父亲参加了新四军。 1941年他在新四军临江公安局，奉命回老家铜陵执行任务，走到山东圩和被日本便衣队抓捕，他忍受住严刑拷打，隐瞒住自己的敌工部身份，鬼子放松了追查，关了一段时间，便押解他去做劳工。临近家乡他熟悉地形，趁机逃回老观村钻进芦柴滩，鬼子迷懵不见他的踪影，就一气之下把王家的数间老宅付之一炬。当时我伯父王祖恩十八、九岁，不顾一切冒险灭火，用后院池塘里的水浸透棉被封堵住家门，才保留下唯一一间祖传遗产。 由于受到鬼子的威胁惊吓，家产被烧的几乎净光，母亲担心儿子安危，还要承受家人埋怨，孤苦艰熬悲伤过度，母亲不久便在穷困中病逝了。鬼子的一把火把二爷爷烧得家破人亡。 在苏豫皖区委整风时期，二爷爷在苏北淮阴清江市公安局，区委认为他被捕有历史疑点，被不公正对待。1952年脱下军装到地方担任过安徽省明光市市长，嘉山县公安局局长等职。然后到企业，最初在老家铜官山选矿厂任党委书记、厂长，后来工作多次变动，负责筹建了安徽淮南水泥厂、安徽第一纺织印染厂、国营芜湖纸板厂、芜湖冶炼厂等，职务越干越低。但他忍辱负重为当地的经济恢复和建设作出了很大贡献。1964年他的老上级李丰平、严佑民到安徽任省委副书记，他的申诉才开始有了转机，粉碎四人帮以后平反恢复名义。由于当年的苏豫皖区委已经撤销很久，早期的组织结论不能撤销，安徽省委撤销原党组织决定十分困难，一直到1989年5月省委组织部才正式面对面地向病危卧床的老人家宣布：纠正一切不实之词，还老人家一生清白。 当省委组织部长问他对组织还有什么要求时，他含泪请求：“我少年投身革命连累了父母，死后希望组织批200斤水泥，在老家的土地上，和父母葬在一起！”部长听了也流下眼泪，点头答应了他的要求。同年6月30日，老人家与世长辞。 姑父查全模小时候和父亲是私塾同学，是班里最小的学童，他家里生活殷实衣食无忧，所以没出去闹革命。父亲年龄最大，家境贫寒母亲早逝。姑父说一天早晨开课，先生问：王祖厚（我父亲家族排序原名）怎么没有来？有同学回答说：“他跟着他叔叔闹革命去了！” 父亲那年十六岁，在班里最刻苦用功，学的最好，先生听了很感惋惜。然后皱皱眉头说:“这事儿以后就不要提了，政府知道了会惹麻烦！”从那以后再没见面，直到1949年4月，解放军渡江才听说王泽民跟着队伍回来了，可是仍然没有见面。我父亲参军时姑姑八岁，给人家做了童养媳，一直盼望见到二哥哥，解放军渡江时她十四岁了，听说二哥的部队打到了铜陵，便到处打听，见到部队就问有没有见到王泽民（王祖厚），可是她没有找到哥哥，留下了一段“妹妹找哥泪花流”的故事。（注：表弟查屏球在《铜陵日报》上发表过姑姑找我父亲的文章，题为“妹妹找哥泪花流”） 铜陵是渡江战役重点突破口，部署在铜陵的解放军突击部队，铜陵当地官兵居多，因为他们熟悉地形，能在战场上占有地利优势。当时任务紧急部队只给家在当地的官兵放假二个小时探亲问友，必须准时归队集合进入战备。爸爸急匆匆赶到老家驻地，一个家人也没见到。当时国民党抓共匪家属，爷爷、大伯跑到山里避难去了，叔叔被国民党抓了壮丁，姑姑在外村做童养媳。父亲对家里情况一无所知，到处打听耽误时间，差儿点掉队。最后实在无奈，他叹息一声，以为家人都不在了，伤心失望地急忙归队。父亲参军离开后第一次路过家乡，没有见到一个亲人，就又投入了渡江战役。 爸爸怎么也没想到，自己的弟弟被国民党强征抓丁，也是十六岁充军，却是国民党兵，而且正在江对岸的国军阵营，防守长江与哥哥对峙。解放军进攻的大炮一响，叔叔就在营长的带领下放弃抵抗开了小差，最后叔叔也参加了中国人民解放军。 我的叔叔王勋汉（王祖谋，家谱辈分排序名字） 　　姑父知道很多故事，他是铜陵老家改朝换代、故乡老观村变迁、家族血脉传衍的历史见证人。他参与了铜陵市委委托市作家协会编撰的《老观村志》，那是铜陵市唯一写到村级的地方史志，在人物章节，介绍的第一位人物就是二爷爷王安澜，第二位便是父亲王泽民。 《老观村志》第077页，王安澜生平简介 《老观村志》第078页，王泽民生平简介 兄妹三人和姑姑、姑父在一起 姑姑和我们在一起 作者演唱：如愿 注：《如愿》是电影《我和我的父辈》主题曲。老一辈千辛万苦为之奋斗的事业，在晚辈实现了。我们怀着虔诚的敬意和深深的怀念，生活在他们未见的世界里，如其所愿：“孩子们啊，安睡梦乡，像你深爱的那样，而我将梦你所梦的团圆，愿你所愿的永远，走你所走的长路……见你未见的世界，写你未写的诗篇……” 我的孙女——老观村王家的第五代孙女王碧竹，也唱过这首《如愿》，但孩子们啊，是否懂得了祖先的艰辛和心愿…… 慈母柔情语重心长 释怀乡愁顿悟亲情　　姑姑的精神之饱满充沛，思维之敏捷智慧，完全在我的意想之外。姑姑慈母般的温馨，喋喋不休的叙旧，谆谆不倦的叮咛，句句柔柔暖心，声声亲亲润耳，让我和妹妹感觉仿佛回到父母关爱的膝下。 姑姑总是有说不完的话题，涉及内容广泛用心深邃：她劝导我们如何保持平和心态，感恩知足顺其自然。她知足常乐家门三无：没有复读生，没有下岗失业人，没有闹离婚的情仇恩怨。她爱家庭和睦父慈子孝：教我们维系好和谐家庭关系，尊老爱幼夫妻礼让，懂得儿女繁忙有工作压力。她最珍惜血脉亲情：嘱咐我们兄妹要珍惜手足情义相依到老…… 姑姑喜欢丹青，丹青也最想念姑姑。她小时候在姑姑家住过很长一段时间。 盛情欢宴三日三聚　　据我所知，历代帝王贤臣待客、民间迎宾，传统最隆重的款待谓之曰：“三日一大宴，五日一小宴”。三国时期，曹操为了收拢关羽的忠心，渴望其能效力帐下，曾经竭尽诚意，不厌其烦三大五小连续设宴，但终究得不到关羽回心转意。我们回到老家，亲人为我们三日三大欢宴，席席菜肴精美，顿顿醇酿飘香。 2025年1月3日晚宴留念（灯光太暗） 　　每天家乡兄妹陪同我们共进早餐，饭后拜见姑妈、姑父，陪老人聊叙亲情家常。然后带我们领略家乡风光，浏览铜陵景观。表妹夫梅柏林曾是铜陵市财政局长，在岗廉洁勤政为人诚恳踏实，退休在家也是说的少做的多，每天陪着我们活动，细致周到忙前跑后体贴入微。 表妹查屏秀带我们浏览铜陵梨桥水镇（左：王丹阳；右：查屏秀） 　　1968年七岁的小妹妹丹青从老家回到吉林，满嘴纯正的家乡口音。她对小朋友们用安徽家乡话说：“我坐五层楼的大轮，去芜湖二老爹家。” 她满嘴地道的乡音，特别是管“爷爷”叫“老爹”，“鞋”叫“孩”，让东北的孩子们觉得很好笑。提起这件事儿，表弟和表妹傍晚带着我们去了丹青当年登船的码头，现在那里涛声依旧而码头已经搬迁。那里也正是解放军突破长江天险，百万雄师第一支木船首先登岸，打开国军防线的突破口，我父亲当年也许从这里渡过长江。 老码头静默无言，长江滚滚东去，把人间的故事带向远方……　　如今那曾经繁忙的码头已经船散人息，围栏下滚滚长江一片静水清流。远方灰蒙蒙的天际之下，晚霞笼罩着一片树林，树荫托举着淡橘色的夕阳，恬静安详得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正是：“人生几回伤往事，山形依旧枕寒流。” 丹阳站在旧码头的栏杆旁，远方夕阳淡淡橘红。 丹青站在通向旧码头的栈道上，青山依旧。 家乡的兄妹和我们一起，披夕阳走老路 姑父最经典的敬酒倡议 姑父的记忆力衰退严重，健忘症日甚，和我们相见时，嘴里记得每个人的名字却对不上人。当秀子表妹一一介绍给他以后，他会记得十几分钟，然后又会忘记，在交流时还得告诉他几遍。但瞬间遗忘短暂记忆，并不影响他一贯清晰的逻辑思维。 在临别的晚宴间，晚辈间举杯对酒，倾情相劝，其乐融融自不必说，唯姑父的敬酒提议，堪为这次亲情相会的敬酒经典。喝到酒酣意浓时，姑父举杯来到我的面前：“王家的女婿喝一杯！”然后，点名要我的两个妹夫过来，“你们是王家的小辈儿女婿，我是王家的老辈女婿，他（指我王右铭）是王家人，陪两代女婿喝一杯！” 哇！姑父清晰的逻辑思维，把我和两个妹夫的关系搞得如此清楚，并且把人叫过来，满桌十五个人他认得那么准确无误，让我当即惊讶呆顿。他这独到的提议，这一杯酒，喝得亲人们欢笑满堂亲情洋溢。 才华横溢的小叔叔　　父辈当中还有一位小叔叔王华光，只比我大三岁。他的父亲王安澜是老观村王家闹革命的领头人，就是他带着我父亲走上了革命的道路。他父亲1933年参加革命是位老红军，为皖南地区的革命事业和经济建设做出很大贡献。这位小叔叔出生在建国以后没有参军，他的大哥王伯伦在二爷的教导下参军入伍，并和我父亲兄弟感情深厚。 左：父亲王泽民；右：伯父王伯伦 　　以前我从没听家人谈及过，家族长辈中还有从事艺术专业者，这次见到这位叔叔，呵！他仪表堂堂很像大哥王伯伦，身高一米八七，举止绅士语音洪亮。我堂弟向我介绍说：“小叔叔书画、声乐两通，是当地艺术界的名人。” 我不由得恍然大悟，惊喜举杯对小叔叔说：“哦？我也有艺术偏好，也喜欢美术、歌唱，原来是有家族基因传承的！” 　　我的这位小叔叔很有艺术天赋，少年绘画有灵感，大学入美术专业，毕业后成为副教授。后来又对音乐酷爱，并悟道改行造诣颇深，成了当地的音乐名人，曾担任市音乐家协会副主席，音乐作品获得过安徽省五个一工程奖，多次登上本地的春晚舞台。 两幅小叔叔15岁时临摹仇英的作品 　　我非常想看看小叔叔的美术作品，小婶婶好不容易在手机里找到了两副他小时候的画作（见上图）。然后，我也给他看了我下乡当知青时画的素描。 下乡时，我画的两张天岗粮库职工安玉利肖像素描 这张也是天岗粮库职工，忘记了他的名字 　　我们叔侄彼此欣赏，并同感欣慰，欣然举杯畅饮，灵犀相通会心惬意。 对酒当歌，人生几何？小叔叔和亲人让我唱几句，借酒即兴我唱了《爱永在》，那首歌的背景故事有点像爸爸当年参军时的景象，唱着唱着小叔叔也跟着唱了起来。 作者演唱：爱永在 注：歌曲《爱永在》是民族歌剧《沂蒙山》第四场的选段，是感人至深的经典作品，故事发生在抗日战争时期沂蒙山革命老区，正像爸爸参军时的历史背景。我们唱着先辈的心声，想象着那烽火连天的战乱年代，抗日战士爱国思乡的情怀…… 归去来兮情悠悠　　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亲情家话说不尽，思乡恋土道不完，欢聚短暂离别长，相伴三天只是光阴岁月的瞬间，这珍贵的瞬间将留给我们永久的怀念。 我清晰地记得：1990年，我和妻儿三人陪着爸爸回老家，那时爸爸兄妹四人都健在，兄妹欢聚，有泪、有笑、有悲伤、有感慨……那是天伦血缘亲情融汇的团聚。 弹指一挥间，转瞬已是三十五年，斯人逝去物是人非，大伯、爸爸和叔叔已相会九泉，但那些穿越时空的人间欢声笑语，依然萦绕在耳边。我记忆里爸爸回乡三次，每次回来都要叨念很久，他小时候离家太早，故乡是他一生的眷恋。在人静思乡的时候，爸爸经常伏案吟诗，边写边哼哼恋乡的诗句，如：王安石的 “春风又绿江南岸，明月何时照我还？” 文天祥的 “从今别却江南路，化作啼鹃带血归。”爸爸恋乡思归从未停止。 这次回老家我们带着他老人家耿耿于怀的夙愿，代他感受了故乡亲人的亲情温馨，慰藉他思亲苦恋的乡情。 珍惜骨肉亲情是中华民族的优良传统。血浓于水，情系于魂，亲感于见，记得来处方得始终。愿我家乡老观王氏子孙，生生不息勿忘祖源根本。 作者演唱：天耀中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