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青春在三线(续集1)我的后青春时代

陈志学

<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2px;">前言:我的全部青春年华无悔地献给了祖国的大三线,埋隐在了千山万壑之中。好容易走出了大山,看到了城市的曙光。一场市场经济的改革大潮,蜂拥而至。将我的人生又一次推向了一个未知的世界,在汹涌澎湃的改革大潮中开始了生存的搏杀……</b></p> <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2px; color:rgb(1, 1, 1);">我的后青春时代(1)</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2px; color:rgb(1, 1, 1);"></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2px; color:rgb(1, 1, 1);">第一回 不惑之年经风暴</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2px; color:rgb(1, 1, 1);"> 苦尽甘来又逢霜</b></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2px; color:rgb(1, 1, 1);"> 岁月无情地带走了我的青春,把我一把推向了不惑之年的崖头。刚刚过完一九九一年的国庆节,一波更加猛烈的企业改革大潮,汹涌而至。我们这个在计划经济模式下,由国家一手缔造的庞然大物,号称中央企业的大国营单位,往日的光环已是黯然失色。象一艘沉重的老船,在狂风巨浪中漂摇。</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2px; color:rgb(1, 1, 1);"> 国内的建筑市场,逐步走向了市场经济的经营模式。市场化的招标投标完全取代了按计划分配的管理制度。彻底地断了奶,端了锅,砸了铁饭碗。</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2px; color:rgb(1, 1, 1);"> 企业在改革的痛疼中挣扎,家庭也随着改革深入而变化。老岳母又重新披挂上阵,在家属区里,联合几位困难家属,办起了生活废旧物资回收站;老岳父在街边儿的空地上,支上了自行车修理摊点儿;我的小老伴儿徐飞,自从手术以后就再也没有返回生产一线,去了劳动服务公司,在家属区开了个卖馒头和轧面条的小铺子;小姨子徐曼,和他老公承包了一家副食品商店,一个负责进货,一个负责打理,还招聘了几个青年子弟。小日子过得不错;大姨姐的日子就明显差了点儿,但也算过得去,她在自己的家里,开办了一个小学生的午托班。收留了十来个中午家长不能回家照顾的孩子,照看他们吃饭午休。这样既能照看接近半瘫了的大姐夫,又能维持一家人的经济收入。我的岳父岳母,一对开明的老人。对命运对生活从来不抱怨,对社会总是怀着感恩的心态。从容地面对现实。老两口子除了按时出摊儿上班,还要分出些精力和财力,照顾和资助大闺女一家。还要关心手术后的二闺女徐飞,怕她忙着累着。三闺女两口子忙得顾不上家,他们的儿子只能上他大姨家的午托班上搭伙。好歹一大家子都在一个大院里,互相都能照应着。下一辈的三个孩子,也都亭亭玉立的成长起来。我的姑娘是老大,名叫楠楠,九一年就十四岁了。大姐家的是个男孩儿,叫成成,也十三了。小姨子家的也是男孩儿,叫乐乐。也十岁多了。姑娘上了初中,那两个孩在上小学。他们的姥爷是他们心中的明星。经常被请到他们学校,给学生们讲抗美援朝志願军的故事。是周围几所学校的校外红领巾辅导员。每逢他们放学回家,看到姥爷在路边儿摆摊儿修自行车,都会上前帮忙递工具。要不就帮着姥爷收摊儿,推着装工具的小车回家。姥爷看着他们姐弟高兴的样子,自己也背着手,跟在后面,象一位打了胜仗的将军!</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2px; color:rgb(1, 1, 1);"> 我的这一年,还是不着家。领着队伍在太行山里“打游击”呢!干得还是钻山打洞的活。那是解放军的一个秘密武器装备库。虽说还是干的土石方工程,但是如今的施工机械,已经发生了很大的变化。生活条件也大大改善。住的是部队营区,每天乘坐部队的拉练车往返工地。累是累,但在一线施工,能保证每月拿到工资,已经是很不错的了。这也是我这辈子干的最后一个国家指令计划的工程项目。我一面指挥工程施工,一面抓紧工程结算,留下周转用的款项,其余的就得马上转到后方去,工程局那边儿常常是寅吃卯粮,入不敷出了。</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2px; color:rgb(1, 1, 1);"> 一九九二年的春节,我是在山里度过的,充大胆儿让部队派了一辆中吉普,把徐飞和楠楠接到部队营区,过了一个安稳年。刚过完年,我就接到指令,让回到省城工程局本部报到上班。</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2px; color:rgb(1, 1, 1);"> 回到工程局,一种压抑的气氛笼罩着。除了开会还是开会。研究企业的方向和前景,研究下一步改革怎么改,企业的活路在何方!经过艰难的摸索,化整为零的决策是有成效的,成立的地区分公司都在当地慢慢地站住了脚,慢慢地有了收益。工程局内部的计划经济模式也要彻底打烂,平均主义的大锅饭也必须坚决摧毁,建立起一套适应市场经济的运行模式。一场更加深刻的企业内部改革,向着人们的灵魂深处启动了。</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2px; color:rgb(1, 1, 1);"> 全面实行了项目经理责任制,员工队伍完全打破原有建制,实行内部劳务市场化管理。全员实行岗位聘任制。这一下子可捅了蚂蜂窝了。精兵强将争着要,残兵败将一大堆。剩余那么多劳动力无工作岗位。办公楼前有静坐的;省里市里有上访的;办公室里有耍赖的;家门口有闹事儿的。二十四小时一刻也不得安生。</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2px; color:rgb(1, 1, 1);"> 随着全面改革的深入和社会劳动保险制度的建立健全。企业沉重的人员负担慢慢地卸了下来。一部分老弱病残,提前纳入了退休;一部分接近退休年龄的,进入内退;还有一部分不适合工作岗位的剩余劳动力,实行了买断工龄,补贴离岗再就业;经过层层分离,将近两万人的庞大队伍,最后缩编不到四千人。这部分的精兵强将,分别应聘到深圳、西安、北京、兰州、洛阳、郑州等下属分公司或项目部。拉得动,打得赢。对一部分有能力有技术的,但确有各种原因不能参加项目部招聘的职工,成立大大小小的装饰装修公司和各种经济实体,自主经营,自负盈亏。形成了一个适应市场经济的全新的经营管理格局。</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2px; color:rgb(1, 1, 1);"> 话说来容易,这段改革的阵痛经历了将近两年。其间还卖地还债,出租办公楼,欠薪静坐,集体上访层出不穷。经济纠纷的三角债官司,几乎是天天在打,出了这个法庭就进了那个律师事务所。天天整得是焦头烂额。</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2px; color:rgb(1, 1, 1);"> 转眼这就到了一九九四年的春节。这个春节我没有躲,是和家人们一起大大方方的过的。三十晚上,一大家子人都汇聚在岳父家的客厅里。老两口子,三个闺女,二个姑爷外带三个外孙(女),齐聚灯下,纷纷给姥姥姥爷敬酒。年近半百的大姐夫,也精神神儿的端起了酒杯,和大家碰了一个。久违了的笑容又一次漾溢在全家人的酒杯里。我喝了一大口酒,艰难地咽下去,一种不祥的预感,悄悄地袭上心头。</b></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