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从1973年上学期起，艺篁被安排在蕉源小学分校工作。设分校主要是为了便于年龄小的孩子就近入学，只开一、二、三年级3个班，派4个老师。校舍是1958年大炼钢铁时留下的旧厂房，高大空旷，有楼扶（托住楼板的横樑）而未盖楼板，窗户大而没有窗门，夏天好凉快，冬天却好冷。教师的住房也是这样。蕉源本村的黎汝德老师当分校主任，他和另外两位老师，每天都去一里多路远的总校用歺。艺篁带着两个小孩和我岳母，扶老携幼，行走不利索，只好自己搭灶生火做饭。</span></p> <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right;">（蕉源小学）</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分校门口有一块菜地，原来荒芜闲置，我利用假日把它开挖整理，种上各种季节性蔬菜。不时用粪水浇灌，都长得蛮好，基本上可以自给。也养了五六只鸡。有一年，还跟汝德老师合伙养了一只羊。长到20来斤时，请人宰了，两人各分一半，留下那副形似用薄膜包裸一条黑珍珠项链似的羊腸，他说“难洗，不要”。</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羊腸很小，人们常把狭窄的乡间山路描述为羊腸小道。羊腸既薄且长，人们常说：“羊腸百尺长，不够一客尝”。羊腸难洗，如果像处理猪腸、鸡腸、鱼腸那样，想用手一捋一翻，把形如黑豆豉状的羊屎蛋，从羊腸里挤压出来，根本行不通。</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我家以前没养过羊，不懂得如何清洗羊腸。在那物资匮乏，政府只给每个居民每月供应半斤猪肉的艰苦年代，这一盆羊腸怎么舍得丢掉呢？但是，又不知怎样才能把那些羊屎蛋一粒粒清理出来。</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后来，听一位老农说，只要泡一杯浓茶，用根小竹筒（那时没有塑料吸管）套进羊腸里，嘴里含一口浓茶，对着小竹管用力一吹，那口茶水就可把羊粪全部冲洗出来。嘿，我如法泡制，果然，不到两分钟，那些羊屎蛋就咕噜咕噜，势如破竹，被冲洗得干干净净，羊腸顿时晶明透亮！</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羊，是纯粹的草食动物。众所周知，羊肉好吃。羊腸清洗干净以后，加些红辣椒和绿蒜苗，大火小炒，也是一缽令人垂涎欲滴的色、香、味俱佳的美食。</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佩服那位老农，教我用浓茶快速冲洗羊肠的妙法，真好！</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2025年1月2日于上海</span></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