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山青绿

又见那时梅花

<p class="ql-block">  从小在农村长大,对山村风光的热爱几乎融入自己的血脉。到每个自然村落,都喜欢在村庄到处转悠。遇到土基房、泥土房、石板房,木板房,即使颓废破旧,我还是觉得莫名亲切。如果有人居住,不擅长社交的我还会主动与人家寒暄,打听下房屋的历史,家庭情况;如果人去屋空,我尽情地举着手机,左拍右照。雕花的窗棂,油漆斑驳的供桌,门口缺角的木凳,都是我熟悉而亲切的,她们像奶奶外婆的故居,也仿佛我居住过二十多年的父亲的老屋。</p> <p class="ql-block">  那时,我们出村子口是一片树林,它有个耸人听闻的名字“老坟”,名字吓人,不过这并不影响我们与它的亲近。父亲的自留地在这片树林的边沿,每次与父母上山劳作完毕,都不由得到林子里蹓跶一番。在初春,有一种小小的灌木,开小小的白花,接着结黄豆般大小的黑果子,我们一把一把地摘了往嘴巴送,口唇也染得绛紫。现在这种果子神奇地再也找不到,是因为树木的砍伐,树种的变迁吗?!</p> <p class="ql-block">  在村口的树林里,从夏初到秋末,都有菌子生长,村子里有个不成文的认知,这片林子里的所有菌子都可以吃。辟如红菌子,在其他山林,我们视为禁忌,碰到绝对不染指。但在这儿,红菌子全村人都捡,都吃,没听过出什么意外。</p><p class="ql-block">马勃泡常常遇到,但不捡,碰到了用脚尖一踢,“噗”,它喷出一股气,灰色的粉尘随之喷出,成为我们的玩具;谷熟菌、皮条菌、米汤菌、奶浆菌最常见;也有牛肝菌,不过大人说有毒,我们是避而远之;最幸运的捡到鸡枞,用来炖骨生参可大饱口福。</p><p class="ql-block">直到现在,七十多岁的父亲偶尔还会到这片林子捡菌,运气好的话,也能炒一碗,够吃一顿的。我与侄女一块去捡过,那些我常见的松树、栗树、水东瓜树被砍了不少,不知名的树种瘦弱单薄,密密的草丛变得稀疏矮小,羊肠似的小道变得宽敞笔直,穿梭了半天,片菌无收,可能那些菌窝搬家了吧?会生疏、会变迁,没有固定不变的事物。只有我还留在回忆里,在回忆里取一点暖暖的光。</p> <p class="ql-block">在朋友的老家,我遇到了童年的乡村,有曲折窄小的乡道,有用刺柯围起的菜园子,在收割后的田野,一丛丛的包谷成为土地最忠实的守卫者,那些我最爱的柿子树,挂着红彤彤的柿子,那甜蜜浓稠的味道,是奶奶留给我的念想啊。</p><p class="ql-block"> 村子右转的小道,左边石峰耸立,而右边,是一片树林,以嗑松居多,一棵一棵站成思考者的模样,触目青绿。</p><p class="ql-block"> 久违的样子,在此刻,我遇到,异乡也成为我的故乡!</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