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 我们部队的官兵都是来自五湖四海,为了一个共同的目标走到一起来了,在这个革命的大家庭里,每个战友都是自己的亲人。然而在部队,却有一种庸俗狭隘不健康的老乡观念,老乡之间完全就是不讲原则,不讲纪律,不讲团结,有的就是所谓的哥们意气和打抱不平,由此引发了一些诸如斗殴打群架,拉关系走后门,搞小团体和拉帮结派等现象,这些问题严重的损害了部队的声誉,破坏了军队在老百姓中的光辉形象,制约了新的历史时期军队的思想建设与健康发展,因而受到部队官兵的深恶痛绝。</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 justify;"> 但我这里所说的拉老乡,则完全是建立在战友感情基础上的正常的老乡之间的情谊,是战友之间一种情感的自然流露。俗话说,“老乡见老乡,两眼泪汪汪”,提起老乡二字,每个人心里立即就会涌现出一种认同感与亲切感。人是有感情的,部队战士也不例外,特别是在逢年过节的时候,自然而然地就会流露出对自己的家乡和亲人的思念,唐代诗人王维的“独在异乡为异客,每逢佳节倍思亲......”诗句,这就是人们在异地他乡思念家乡思念亲人的真实写照,作为一名远离家乡的军人都会有切身体会。但这种思念之情却可以通过找老乡交谈得到些许的排遣,从而冲淡对家乡和亲人的思念,因此利用节假日拉拉老乡也成了战士在部队最高兴最惬意的事。</p> <p class="ql-block">(我与老乡胡红卫 在一起学习)</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当年我们湖北省江陵和公安两县到91师服役的新兵就有六七百人之多,一个连队至少也有五六个人,刚当新兵那会儿,人生地不熟,举目无亲,感到非常的孤独和伤感,感觉到只有通过拉老乡才能真正解闷,因此休息和节假日我们这些新兵都爱跑到其他连队或者其他的团去找老乡玩一玩,老乡们在一起,有说不完的话,他们说着方言,谈着家乡的风土人情,倍感亲切。而且战友之间拉老乡,无话不谈,毫不隐瞒,毫无避讳,没有秘密,想说什么就说什么,天南地北,海阔天空,甚至包括自己的家事和对象。</p><p class="ql-block"> 几年过去,老乡中一些战士都陆陆续续退伍的退伍,复员的复员,剩下的就只有我们在部队提干的几个战友了。江陵公安两地最后被提拔干部的仅只有29人,他们是师直的朱荣堂、顾万海、魏天炎、胡长安、夏家国、戴兴堂、一团的张家明、李志高、肖国富、曹昌明。二团的朱克悌、台祖荣、孙仁忠、胡红卫、钟国军、熊家智、刘克元、李得彩、李忠贵、胡庆友、张保国。三团的邹宏习、丁家清、刘金国、张振东、周才明。炮团的曲万阳、黄自柱、顿德文等等,这屈指可数的几个老乡见面就犹为亲切,成为互相帮助和互相鼓励的好战友,没有妒忌,没有猜疑,更没有扯后腿和拆台,都会为对方的每一点成绩而高兴,对方也会为你的每一个进步而欢欣鼓舞。</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 justify;"> 老乡之间相互关心和帮助,也解决了部队无法为他们解决的一些后顾之忧。比如利用回乡探亲的机会,帮着探望一下战友的父母和亲人,把战友的情况向他们汇报,让他们放心和安心。或者互相帮忙把战友的家属带到部队探亲或帮助送他们回老家。我的母亲和岳母分别来队探亲,就是麻烦各位战友利用探亲时帮着带来部队送回老家的。那年妻子初次来队,她是第一次出远门,我非常担心,刚好老乡胡长安探亲在家,就请她帮着把妻子带到了部队,后来她要回沙市,也是李忠贵战友帮忙带回去的。有一次我探亲,归队时帮着熊家智把妹妹带到部队,他妹妹人还很小,开始一路上相安无事,快到漳平时,我一时麻痹大意,好意的拿烟给同座的人抽,哪想到他是个小偷,看到我包里面装得满满的东西,起了坏心,趁着我们俩睡着后,就在我当年押车的三明至漳平的路段上将我的旅行包顺手牵羊偷走了,报警也无济于事,十分懊恼。</p> <p class="ql-block">(当年在175医院做偏桃体手术丁家清老乡去看我)</p><p class="ql-block"> 老乡间也有一些有趣的小插曲,如师组织科老乡朱荣堂的妻子来部队结婚时,我们一帮江陵公安的老乡前去祝贺凑热闹,那天掌勺的是顾万海,他手脚麻利的做了丰盛的两大桌菜,大家吃得痛快,聊得高兴,有几个战友不免多喝了几杯,三团邹宏习和一团的曹昌明两个公安县的战友满脸通红的躺到家属队后面的山坡上唱起了公安小调“说鼓子”,引得我们这些老乡们一阵阵的哈哈大笑。还有一次是一团五连的排长肖国富老乡结婚,他的婚礼是连队帮着操办,挺热闹的,我们各团的这些老乡也前往祝贺,我专程从师紫泥岛赶回,也是第一次参加这样的婚礼,走进洞房,只见新郎新娘的蚊帐上挂着一幅对联,上联是“肖国富猛攻奶头山”,下联是“张某某密切来配合”,横幅是“地动山摇”。新郎倌有苦说不出,尽管有点俗,但是话粗理不粗,还挺有乐趣,他们连队的战士们和我们这些前往祝贺的老乡们个个都被逗得哄堂大笑。</p><p class="ql-block"> 说到拉老乡,不能不提到一个人,他就是我们敬爱的蒋志田大哥,蒋大哥是湖北恩施来凤人,早年当过兵,后复员到漳州糖厂当了一名工人,娶了当地的一位姑娘,夫妻恩爱,育有三儿两女,一家人幸福美满,不知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也不知是哪位战友首先找到了他,然后我们这帮湖北老乡就成了他家的常客,很多事都要去麻烦他们一下,到漳州没有吃的就去他家蹭一顿,去175医院也顺便到他家去捞一餐,他也把我们当成他的家人一样,从不嫌麻烦,不管什么时候去,总是热情的招待,我们都亲切的称呼他为蒋大哥。。</p><p class="ql-block"> 蒋大哥的家离漳州火车站近,我们这些战友就经常的请他帮忙买车票,尽管他比我们大十几岁,但他对我们事情总是有求必应,有一年,我妻子来队探亲假期已至,要送她回沙市,当时她已有几个月的身孕,可是火车的卧铺票很难买,为了安全起见,我还是跟蒋大哥说看他能不能帮忙买一张卧铺票,他二话没说就答应了,过了两天,他告诉我说票已经买到,我们非常高兴,后来才听嫂子告诉我,现在的卧铺车票实在的难买,老蒋是半夜三更就起来去排队才买到的,我感激万分,对我妻子说,就凭蒋大哥半夜去帮咱买车票这一件事,咱们就得感恩一辈子。</p><p class="ql-block"> 我们这些战友陆续转业后,与蒋大哥的联系也慢慢的少了,但我们并没有忘记他。前些年,听说83岁高龄的蒋大哥带领全家回到了阔别多年的恩施来凤老家探亲,我们荆州的战友们听到消息后,热诚地邀请他到荆州来做客,他愉快的接受了我们的邀请,带着子女们来到了荆州,我们热情的接待了他老人家,我们陪着他参观了荆州古城和博物馆,带他去看了三峡大坝,家在荆门的孙仁忠战友还专程赶来荆州,浓厚的老乡之情溢于言表。只可惜蒋大哥与我们欢聚之后,回到漳州不久就驾鹤西去,蒋大哥虽然离开了我们,但他的音容笑貌和老乡之情却永远留在了我们每个战友的心里。</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justify;"><br></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