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少年有梦</p> <p class="ql-block">二、少年多锻炼。</p><p class="ql-block"> 一个人的命运是与国家的政治、经济形势紧密相连的,国家动荡,必然殃及个人,一般情况下都不能幸免。国家的兴衰存亡是家庭、个人悲欢离合的大背景。</p> <p class="ql-block">1、失学。</p><p class="ql-block"> 我们村1964年开始搞“四清”运动,当时叫“社会主义教育运动”,即清仓库、清财物、清工分、清帐目。运动搞的轰轰烈烈,县里召开万人大会搞动员,成立“四清”工作团,公社成立分团,每个村都住进了人数不少的工作队。工作队进村后召开群众大会,动员教育、宣讲文件,访贫问苦、发动群众,调查摸底、重点排队,清理仓库、帐目、工分、财物,干部人人上楼、个个过关,如临大敌,异常神秘,真让人摸不着头脑。当时我母亲是村妇联会主任,哥哥是大队会计都作为清理挨整的对象,老老实实接受审查。检讨会、批斗会开个不停,游街、挂大牌子、戴高帽子,和地、富、反、坏、右[叫五类分子]一样接受监督。弄的人人恐慌,有些问题或根本就没什么问题只是想不开就自残、自杀的人屡有发生。到1966年运动没完就接上了“文化大革命”,这些所谓的“四不清”干部就成了“走资本主义道路的当权派”。搞了几年运动也没整出母亲和哥哥什么经济问题,政治问题更沾不上边,可到我该考初中的时候遇上了麻烦事。 “四清”运动当上村贫协主席的李x'x死咬住“四不清”干部和“当权派”不放,这些人的子女就不能上学,不能招工,不能当兵,你贾连城考的再好也没有用,初中不能上,农业中学也不让录取。可急坏了一家人,父亲、母亲、哥哥到处找,都没人理睬,万般无奈,我只好回村待业。我特别爱学习,爱学生生活,梦想考中学、上大学出来当个什么家,为国家做出较大的贡献,这一盆凉水泼下来,真是猝不急防,登时傻了眼。可我没有被吓倒,到村里小学校找冯玉光老师剃了一个光头[这是我记事以来第一次剃光头],第二天即到生产队参加了劳动。</p> <p class="ql-block">2、人民公社好社员 。</p><p class="ql-block"> 从1966年夏至1968年秋,将近两年半的时间,我在生产队里踏踏实实的埋头苦干,先后当过农业技术员、记工员,牵过牛、赶过车,在副业队用镰刀劈过苇子、竹子用以编苇席织安全帽,做过芝麻香油,拔麦子、掰棒子、割豆子,锄地、轧地、耙地,春播、夏收、秋耕、冬储,战严寒、斗酷暑我服从领导,尽心尽力,干一行,爱一行,干的还蛮不错,没被困难吓倒,且小有成绩,得到领导和群众的认可。生产队历任队长贾金和、贾金池、李殿生、马进发、史连科等对我都称赞有加,夸我是人民公社的好社员。 由于我年龄小[13周岁],个子矮,体力比较弱,干不了成人的活计,开始只能干一些辅助工,作些杂活,一天工只给记5分。男劳力是10分,女劳力是8分,叫整劳力,我们几个半大小子是半老力,且没有什么技术,只能如此。开始我们是给庄稼把式牵牲口[叫膀耧],种地、犁地时赶着牛、马拉耧、犁、耙等农具。与牲畜打交道不是什么技术活,可干好又不容易。老实一点或已被训练出来的牲畜还好摆弄,脾气暴躁、没有训出来的特别是公牛我真玩不转。牲畜不能固定,谁先到先挑,后来的只能牵别人挑剩下的。这些家伙不是没训出活的,就是烈害的没人敢碰的,但好歹就是它,硬着头皮也得上。我被公牛顶过、踩过,被马踢过、咬过,幸好没有大伤,时间一长与它们混熟了,掌握了它们的脾气、习性,我也就能轻车熟路的驾驭它们了。 后来队里成立副业组,我就成了其中一员。开始是用石磙子[农村叫碌碡]给编苇席的师傅轧芦苇,石磙很重、很光滑,转动起来很难。操作时是用手拽着一根横拴的粗麻绳着力,站在石磙上面用脚蹬起转动,这活计是力气小了转不动,转快了到墙根前停不住又有危险,在上面站不稳还经常摔下来,可难坏我了。在马德才等人的热心帮助、指导下,我苦练内功,把握重心,锻练臂力和腿上的蹬力,便很快掌握了石磙启动、行进、停止、快慢等技巧。做到转动石磙自如,启动迅速、行进稳当、停止自然,轧出了合格的苇蘖,编出了漂亮的苇席。后来我还跟师傅们学会了用刀子劈苇子、劈竹子,成为劈的均匀,粗细适当、好看、好使受到编织师傅们称赞的小师傅。 看我肯干、机灵,同院做香油的王玉星、马德友等师傅们点名要我去,要把他们的技术传给我。做香油首先是选好的芝麻,用水浸泡、漂洗干净,捞出凉到半干,上锅翻炒,到一定火候出锅,再上磨磨成浆糊,导入大锅中不断加进滚烫的开水搅拌,置换出香喷喷的油来。做油很辛苦,其中的技术很不好掌握。我们是两班倒,有黑、白班,每天不是凌晨3、4点早起就是夜间2、3点晚睡,觉不够睡,每天总是昏沉沉睡不醒的样子。冬天捞芝麻很苦,赤手在冰凉的水里长时间的浸泡,浮肿的象白面馒头,进出房间冷风一吹,裂成一道道的血口,疼的钻心。夏天更难受,油坊的房间不大,且比较低矮,两口炒锅同时开工,烟熏、火燎、潮气蒸,驴拉屎、撒尿[开始是用驴拉磨,后来才用电磨],气味难闻极了,又没有任何排风设备,温度急剧上升,尽管我们只穿一个小裤头仍大汉淋漓不止。最消耗体力的是打扛,就是加水时的搅拌,得用胳膊粗的木杠在大锅里不停的转动,初兑水时浆很粘稠搅拌非常费力,我转上几圈就转不动了,只能耗尽全身气力搅上一轮,累的我眼冒金星、头昏气喘,咬牙硬支撑着。由于消耗太大,我的体重下降的很快,母亲心疼的流泪,尽量给我做一些可口、营养好的饭菜,可我每天被油烟熏的什么都不想吃。要想油出的多还要香可有些诀窍了,除芝麻好坏外,炒芝麻是关键技术。炒老了油香但出油少,炒嫩了出油多但不够香。做香油芝麻要炒的老一些,要有后期制作。做麻将就要嫩些,老了就苦,直接磨出就是麻酱。经过一段时间的学习实践,我基本掌握了全部技术,芝麻炒的老嫩适中,兑水适量,搅杠轻松、自如,出油率掌握的恰当。好芝麻2、1市斤即可出1斤香油,一般芝麻2、2斤出1斤,且香气朴鼻,连老师傅们都很惊讶,说我有点灵气。 两年多的劳动,与劳动人民密切接触,从他们身上学到了很多的优良品质。他们中的绝大部分人勤劳、善良、质朴、憨厚,干活勤勤恳恳,不偷懒、不撒滑,大公无私,以生产队为家,有些更是无私地把他们的知识、技巧甚至绝技传授给我,令我敬佩、赞叹。一些人身上的小农意识,也使我领略深刻,有的自私的很难用语言形容,小气、吝啬、偷奸、撒滑,自己合适就干,完全不顾脸面。当然这只是极少数人,在大千世界里也不足为奇。 劳动还锻炼了我的体质与毅力,个头长高了,脸晒的更黑了,胳膊、大腿、胸前隆起了肌肉,手上磨出老茧,干活知道了找窍门,懂了偷学技术,明白了艺不压身,本事在自己身上谁也夺不走。我干了很多的工种,出过大力,流过大汗,严寒、酷暑几经磨练,遇到难事懂得了咬牙坚持,一定要有耐力、有韧劲,成功就在于不懈的努力之中。可过早的重体力劳动也带来很大的弊病,陈旧性的腰肌劳损,胸椎3、4节弯曲变形,手上的道道刀伤,都是那个时期留下的永恒的烙印。</p> <p class="ql-block">3、好读书、读好书、读好多书。</p><p class="ql-block"> 在乡劳动的两年多和以后直至参军前的时期里,我可读了不少书。上学时我读的大多是与学习有关的书籍,课外书主要是连环画和科普书,劳动期间我读的基本是小说。“文革”前几年,是我们国家经济发展的大好时期,也是文艺事业复兴、繁荣的好时期,出版和再版了那么多的好图书,有些是世界名著,有些是我们国家的历史或现代名著。尽管“破四旧”在城里刮起了台风,在农村的影响还是有限的,一阵子就过去了,我抓住机会挨家搜集,是书就借,回到家里躲个地方就看起来。白天下地没功夫,收工回来吃过饭就抱起书本,别人都睡觉了我还在看,躺在被窝里还看,每天基本是看到后半夜,有时碰到好书竟看个通宵,天亮了竟不知晓。那些日子我读了不知多少书,有我国四大名著中的《西游记》、《水浒》,还有《东、南、北游记》《儒林外史》、《官场现形记》、《聊斋》;有外国的小说,《钢铁是怎样炼成的》、《复活》、《牛虻》、《静静的顿河》《高老头》、《欧也尼.葛朗台》《福尔摩斯探案选》等;有现代小说,《青春之歌》、《红岩》、《平原枪声》、《敌后武工队》、《烈火金钢》、《林海雪原》、《平原游击队》、《铁道游击队》、《艳阳天》、《红旗谱》、《播火记》、《小城春秋》、《秋海棠》、《啼笑因缘》、《家》、《春》、《秋》、《屈原》、《呐喊》、《彷徨》、《吕梁英雄传》、《烽烟图》、《野火春风斗古城》等等。书中的英雄人物深深地吸引着我,李向阳、许云峰、江姐、杨晓冬、林道静、朱老忠、杨子荣、少剑波等人的高大形象,刻印在我的脑海里,我立志要向她们学习,做革命事业的可靠接班人。书中的营养滋润着我,它使我开阔了眼界,增长了知识,了解了世界、社会、阶级、人群,看到了真、善、美与假、恶、丑,增强了分辨是非、好坏、美丑的能力。</p><p class="ql-block"> 我从爱读书开始,到读了很多的书,再到有选择的读好书,是有一个过程的。开始是有读书的兴趣,无论什么书拿来就读,没有选择,也看了一些封建、迷信、不够健康的书,后来读的书多了,就有些分辨能力了。知道应该读好书,读积极、健康、向上的书,有好的主题、好思想、好内容、有知识、有营养的书。母亲爱看书,可没到我这样痴迷的程度,时常提醒我注意身体,最后限制我把电灯开关绳放在她手边,到一定时间就关灯。母亲去青海西宁市三姑处看护表弟宋青原后我可解放了,不懂节制,坐着看、爬着看、躺着看,终于看坏了眼,伤了颈椎,落下了病根。</p> <p class="ql-block">4、懂得为他人分忧、解难。</p><p class="ql-block"> 由于受到家里奶奶、母亲等人的教育和影响,我从小就守规矩、懂道理、爱劳动,能让家人省心,还能替大人分忧、解愁。首先是老实听话,在家听家长的话,上学听老师的话,到单位听领导的话,一般不惹事生非,不给家人和单位捅娄子、添麻烦。小时候我的老实是比较出名的,大人说一是一说二是二,让做什么就做什么,不越界、不走样。在家是好孩子,在学校是好学生,劳动是好社员,当兵是好兵。母亲常回忆我小时老实、听话的事,说给他人听,教育子侄们。其次是做好自己的本职工作,让家人、老师、领导放心,不让她们操心、分心。多少年来我对自己的本职都很尽心尽力,想方设法做好,虽说没有轰轰烈烈大红大紫,可也算踏踏实实、埋头努力,且小有成绩。从一个不懂多少事的青年,成长为人民解放军的一名中级军官,也扛过两扛三星,被多少人议论、称道,有时也很骄傲。再次是做事要为他人着想,为他人出主意、想办法、解难题,帮家里、单位做些自己力所能及的哪怕是份外的事。</p><p class="ql-block"> 由于家教比较严,从小就受中华优良传统和社会主义新思想、新风尚的影响,特别是学习雷锋事迹后,我就更懂的凡事要从大局出发,为他人着想,多做好事,善良的事,对家庭、旁人和社会都有益的事。很小起我就十分热爱劳动,总愿多干些活,为大人分担家务。下地里拾柴、割草、挖野菜,每年拾的柴禾足够家里烧到来年。困难时期挖野菜是供人吃,平时是喂猪,我家每年都能出栏一口大肥猪,总有我的一份功劳。夏秋季每天下地收工,我通常都要割回一满筐鲜草,晒干后储存起来,堆成一垛,冬天卖个好价钱,以补贴家用。我们村地势较高,吃甜水困难,全村人每天起大早争抢一、两口出水量很少的甜水井里的水,我稍大一点[12、3岁]就挑起水桶去井边排队等水,开始挑半桶,晃晃悠悠,走一路洒一路,到家里水就剩不多了。后来村里相继打了几口井[80年代有了深机井],我也从大半桶增至满桶,挑起来也很轻松,象个大人了。</p><p class="ql-block"> 1969年春家里盖东院房子,我每天利用上学前、晚饭后的时间,推着独轮车运垫房基的土。一车土几百斤的重量,我每次都装的满满的,推起来左摇右晃很费劲,几趟下来,腿软、心慌,喘气带血腥味,我仍坚持不懈,很快推足了土方,堆的象座小山头。盖房时正赶上母亲得病,到县医院住院治疗,父亲去陪护,只有哥哥和我在家操持。我主动管起了材料,拆旧房的砖、瓦、房梁、檩条的数量、长度我都一一默记心里,买进、卖出的数量、价格我都有数,每天用工人数、多少人吃饭我都有底,我成了管家婆。至今我仍记得外间屋檩条的长度是1、26丈,里间是1、18丈,坨架的长度是1、65丈。</p><p class="ql-block"> 我做事有自己的原则,就是从不攀比别人,想做事,想帮助人,就尽管认真去做,不计报酬、不求回报,做了即不后悔、不埋怨,心中坦然、平和。在家时帮母亲做家务活,遇到难题给母亲宽心、出主意。不能再上学,母亲觉得对我非常愧疚,看到我干那么重的活很吃力,时常伤心落泪,不知用什么语言安慰我。我反过来劝她说:“大哥也是高小毕业即劳动,到我这怎么就不行了,何况我还在坚持学习,肯定有出头之日,到任何时候我不会埋怨您的”,母亲一个劲的夸我是懂事的孩子。上学时帮同学学习是经常的事,后来党和国家宣传雷锋精神,领袖们纷纷题词,号召全国人民向雷锋同志学习,全心全意为人民服务,争做好人好事。自己能积极响应,不怕个别人的冷嘲热讽,学雷锋见行动,割草喂生产队的牛、马,背起粪筐拾粪交给学校,给孤老户、军烈属抬水、拾柴、打扫卫生等,都是自愿、无偿、积极去做的。在乡劳动期间帮比我更小的伙伴干活,传给他们技术、技巧,提高能力和水平。入伍后帮战友写家信、学文化,回津带一些紧俏的商品、药品,帮助家庭遇到困难的同志。特别是到生产经营单位担任领导职务后,知道自己的职责所在,主要是教育部属长本事、走正道,清正廉洁,保持清醒头脑,不做金钱的俘虏。平时注意多从政治上关心,生活上解难,帮他们解决调职晋级、住房调整、爱人工作、子女就学等问题。坚持教育从严,大会小会讲失足者的案例,摆危害、讲恶果,语重心长。关键时刻还要加以保护,出了问题处理应适当从宽,给出路,不搞一棍子打死,让本人安心工作,家人放手、放心。</p> <p class="ql-block">5、苦中乐。</p><p class="ql-block"> 尽管劳动艰苦、枯燥,但它真能锻炼人的意志、体力,使人增长知识、才干、技巧与能力,培养情趣与爱好,总的说来是得多失少。在劳动之中、之余我们都能做到自娱自乐,苦中取乐。比如一边干活一边讲笑话、唱歌,工余时间下象棋、军棋、三子棋、四子棋,地上划个方格,捡几个土喀喇就玩起来。还有玩对抗性的游戏,摔跤、掰手腕、顶牛、跳远、跳高等,劳动的工具也成了活动的器材,镰刀、锄把、镐头甚至鞋子都可利用,捉蛐蛐、逮蝈蝈、粘知了很是热闹、开心。农闲时各村都组织闹会,有高跷会、小车会、灯会等。我们村老辈就有飞叉会,为了传承,一帮年轻人练的废寝忘食,特别是天津市里下乡的两个知青刘锁、刘鑫铎,练得更是起劲,耍起叉来上下翻飞,变换着无数的花样,引的众人不住的惊叹。哪个村演戏,我们就成群结队去看,由于个头小,挤在人群里什么也看不见,遇到拥挤还很危险,我就在外边听戏词。西村前辛庄小剧团一到冬季就排练评剧,春节前后连演多天,《秦香莲》、《茶瓶记》、《桃花庵》、《牧羊圈》等反复演,里面的一些念白、唱词,我当时都能学上那么几句。</p><p class="ql-block"> 最时髦的是看电影,本村演是当然的不会落后,早早的吃完晚饭,搬着一家人的座椅,占据最好的位置,非常认真的观看到底。外村一有演电影的消息也要跑步去看,哪怕十里八里,即使扑空也毫无怨言,有时几乎是跟着电影放映组挨着村转,一连看上几场重名的也乐此不彼。关心故事里的人物命运、情节发展,对一些经典台词随口就能道来,且运用恰当、自如。《白毛女》是我记事看的第一场电影;《英雄虎胆》、《林海雪原》里的侦察员是我崇拜的英雄;《突破乌江》让我认识了红军长征的壮举;《列宁在十月》使我听到了冬宫的炮声;《董存瑞》让我知道什么是勇敢和牺牲,新中国是无数先烈拿生命和鲜血换来的;《小兵张嘎》、《英雄小八路》陪伴着我的童年梦想;《野猪林》、《生死牌》、《穆桂英挂帅》、《花木兰》让我见识了舞台艺术,懂得了中国传统文化的博大精深。电影带给我无限广阔的天地,同样带给我快乐、知识和精神财富。</p> <p class="ql-block">6、复读。</p><p class="ql-block"> 1968年10月,经过家人、亲朋和众多好心人的不懈努力,我终于又能上学了。换上母亲给我制作的新衣裳,洗干净黑脸,背上书包,和几位新同学到黄花店中学报到,又开始了我的学生生活。黄花店中学是1956年7月才成立的一所县办初中,1970年增加高中班,在黄花店镇南,永定河堤下,黄[黄花店]、王[王庆坨]公路西侧,是一组杨柳环绕,坐北朝南青砖、灰瓦、绿门窗大方、质朴的一组建筑。黄中是一所规模比较小的初级中学,但教师队伍整齐,学风正,教学质量中上,为共和国培养了大批人才,是县里有名的体育特色校,出蓝球、田径人才,还出了多名将校军官,如空军参谋长杨国海中将等。“文革”中虽说运动不很激烈,没出大的恶性事件,影响还是深远的。那时已过了轰轰烈烈的时期,全国性的学生复课已经开始,老师们仍心有余悸,特别是挨过批斗,或有过污点的更是畏首畏尾,一时放不开手脚,一些学生受无政府主义的影响,也是无法无天,为所欲为,学校的教学、管理都比较乱。上课时有的学生根本就不听讲,乱串座位,随便进出教室,有的拿个弹弓去打鸟,有的去捉蛐蛐、逮蝈蝈,使得想上好课的同学也不能静下心来学习。班主任[当时按部队叫法称营、连、排,我班称作一连四排,即一年四班]是侯注明老师,学校原教导主任李沄是刚站出来的所谓“黑帮份子”也在我班负责。他们二位废寝忘食、呕心沥血想把班级搞好,说着、哄着磨破了嘴皮,比家长想的都多,做的都到位,慢慢的使班级逐渐有了起色,管理、教学、纪律都有进步。我一直尊重、感谢他们,李主任不幸早年得病去世,侯老师还健在,近年来我经常打电话问候,差不多每年都给侯老师拜年,2009年教师节我和杨忠亮、马会文三位同学还专程结伴到他家中看望。</p><p class="ql-block"> 当时的教材都是新编写的,有语文、数学、化学、地理、农业常识等课程,尽管很简单,我们可学的不轻松。我们这一班是67、68届高小毕业生居多,在小学时学习受到很大影响,底子非常薄。我是66届毕业的,是插班生,虽说底子好,可中断学业两年多,也忘的差不多了。水平参差不齐,可把老师难坏了,教深了不是,教浅了不是,教快了不是,教慢了也不是,弄的老师无所适从,更有那些爱捣乱的学生成心出些坏点子,数学老师侯福珍几次被气的暗暗流泪。</p><p class="ql-block"> 当时全国都在落实毛主席的“五、七”指示,学生要学军、学工、学农,所以我们到生产队劳动,接受贫下中农的再教育,参观工厂,参与社会实践活动,学军练队列,投手榴弹,学军体拳,野营拉练到王庆坨,背着背包一天行军40华里,脚上都磨起了血泡,也真锻炼人。“九大”即将召开,全国都随风跳起了“忠”字舞,就像姜昆说相声时表演的一样,洋相迭出。大唱革命样板戏,八台戏来回翻唱,人人都会来上几段,我也偷偷哼唱过过戏瘾,到现在好多唱段还能大概齐的顺下来。</p><p class="ql-block"> 我对得来不易的学习机会非常珍惜,认真学习每一门课程,特别是数学课是我的偏好,被选为课代表,我班做为学生上讲台的试点,还推举我上台讲数学课,对我也是很大的促进。由于学习比较轻松,压力不大,我把小说带进了课堂,一边听讲,一边看书,是经常的事,老师有时故意提问我,竟还能比较完整的回答问题。</p> <p class="ql-block">7、我加入了学校篮球队。</p><p class="ql-block"> 1970年下半年,由本家二哥贾连军推荐,我参加学校蓝球队的训练,作为预备队员。体育老师叫石金城,是个称职的体育教师,黄中是全县有名的体育特色学校,为国家培养了许多体育人才,是与石老师的常年辛勤劳动分不开的。石老师最出色的是篮球技术,是个很好的篮球运动员、教练员。他中等稍高的个头,长的非常清瘦,在篮球场上动作轻盈灵活、快捷飘逸、准确潇洒,令人眼花缭乱,赞不绝口。他为人谦虚谨慎,和蔼可亲,教学循序渐进,技术熟练、战术灵活,受到老师、同学的敬重,在当地各村、公社、县都是篮球名人,受到广泛的关注,给学校带来很好的声誉。学校的篮球队,人员整齐、士气高涨、训练正规,凡县里联赛能取得好的成绩。</p><p class="ql-block"> 国家贯彻毛主席“发展体育运动,增强人民体质”的方针,提倡全民健身运动,我们村的孩子一般都喜好体育活动,黄中篮球队每届几乎都有我们村的学生,王希明、刘登坡就是当时球队的主力队员。受他们的影响,村里的青壮年也积极行动起来,成立了人数众多的队伍,置办了器材,印制了服装,整修了场地,请名师指导,学习篮球规则,训练、提高技术水平,经常参加各级政府组织的比赛和民间赛事,一时群情振奋、轰轰烈烈,战绩优良,马家营篮球队小有名气。得到村里领导和群众的肯定后,增加了投入,开始场地比较简陋,经逐步更新换代,后来竟有了光照非常好的灯光球场。一有赛事男女老少围个满场,一个好球引来掌声雷动,一个失误引得全场叹息。大哥是活动积极分子和组织者,我也是参与者之一。</p><p class="ql-block"> 我从小时候身体状况就数一般,不怎么好运动,经农村劳动锻炼后有较大的提高,上初中开始喜欢了运动,主要是喜欢篮球。开始是好奇,课间休息和同学抢着玩几下,放学了玩一会再回家,回村有空和伙伴们玩半天,技术逐渐提高,身体素质亦有改善,跑、跳,带球、投球、上篮、抢断等动作有了点模样,慢慢的就上了瘾。能到球队参加训练,也是我的一个心愿,即使不上场,能得到石老师的教诲和真传也是我的荣幸。只可惜时间不长我即入伍离开了学校,离开了我的老师、学友,进入了军营,在一个更加广阔的天地里接受锻炼与考验!</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