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国家方志馆工作期间轶事

王晖

<p class="ql-block">周公</p> <p class="ql-block">  自《黑龙江史志》转载发表我的一篇美篇之后,每逢新年之际我力求写一美篇。今年写什么?元旦遇到一事受到启发,则忆起受聘在中指办和国家方志馆工作中两三件轶事,也算是冷笑话,不妨记录下来。</p><p class="ql-block"> 一</p><p class="ql-block"> 受聘期间,除了帮助中指办有些项目方案论证修订(如名镇志文化工程等)、方志出版社委托二审志鉴书稿以及中指办硕博汇编的《家训》《箴言》两本受中宣部表扬的重头书籍,主要工作就是协助国家方志馆搞“方志中国”和“魅力中国”两个馆展陈方案及文本起草工作。</p><p class="ql-block"> 先说“方志中国”。北大、人大、一博等国家一流历史文博展馆专家参加的大型文本论证会就开过八次,小型论证会无数。后来我调侃这项工作:</p><p class="ql-block"> 一稿二稿等于没搞</p><p class="ql-block"> 三稿四稿刚刚起跑</p><p class="ql-block"> 五稿六稿步入正道</p><p class="ql-block"> 七稿八稿搞搞再搞</p><p class="ql-block"> 九稿十稿回到一稿</p><p class="ql-block"> 文本千磨万沥定下来了,接着研究配哪些图片。因“方志”一词出自《周礼》,从小读《三字经》就知道“我周公,作《周礼》”,我就建议上历史界主流观点《周礼》作者周公像。可是有位专家认为周公不可信,上为《周礼》作注的郑玄。最后领导拍板就上郑玄。这位东汉年间的经学家,居然坐上“方志中国”展头把交椅;公元前一千多年前作《周礼》的周公湮没无闻!“方志”一词鼻祖弄歪了,令人哭笑不得!</p> <p class="ql-block">郑玄</p> <p class="ql-block"> 二</p><p class="ql-block"> “方志中国”展馆基本完工,接着起草国情展馆方案。我与罗保平两人草拟大纲,展览名称社科院朱佳木副院长都建议过两个名称,我操盘电脑随口对老罗说,国情展,我看名称可叫《中国情》展馆?老罗思考片刻同意了。于是我在电脑键盘上跳起指尖芭蕾,敲大纲总目。老罗很有会展经验,他搞过“北京方志馆”展览,对于版块划分,标题命名很内行,他口述,二人合议就将很快完成大纲第一稿。很粗,分八个版块,只有若干栏目,展点来不及草拟,打印提交下周专家论证会,进入又一轮马拉松论证。</p><p class="ql-block"> 周一,北大李孝聪教授,中国第一历史博物馆黄燕生研究员等一批御用专家上岗了,新一轮论证会准时召开。很不巧,这天我的车子遇堵晚点了,赶到会议室老罗正在汇报大纲构思,踏进门就听到老罗说:“中国情”有点像文艺展的名称,建议改为“魅力中国”。我目瞪口呆,怎么一个双休日就升华了呢!</p><p class="ql-block"> “魅力中国”进入起草、论证、修改周期。后期,领导调来四川省志办二巡汪毅参与布展工作。他文化干部出身,很有艺术天赋,他反复琢磨大纲文本。在后来一次大纲论证会上汪毅发言:“魅力中国”名称不新鲜,落套,像文艺展,作为国情展我建议名称改为“中国情”展馆。我表面很镇静,肚内可笑翻了,这个大纲还没有磨到十稿,怎么名称就回到一稿?!</p><p class="ql-block"> 领导既然没接受一稿名称,当然不会接受回到一稿。会后与汪毅笑话,天下怎么会有这么多巧合?我对这种论证已经麻木了,懒得与你说我开初命名“中国情”之事,没想到我们思维方式不谋而合!</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r></p> <p class="ql-block">作者与汪毅,和卫国博士在“方志中国”馆</p> <p class="ql-block"> 三</p><p class="ql-block"> “魅力中国”馆展示中国情,涉及时空是全方位的,内容包罗万象,贯通古今,纵横中国,论证会专家面更加广泛,除了原先京城各路专家,当代中国研究所张星星副所长、人大华林甫教授、社科院经济研究所所长等也参与进来,其中有一次论证会是纯方志系统人士。</p><p class="ql-block"> 过去方志系统理论研讨会基本是从事理论研究的,大部分处级干部,很少是领导干部,即便有,与会论文也是业务人员代笔的,领导干部一与会性质就变,念念稿子三句不离本行,就搞起工作汇报,学术会就开成工作汇报会。专业的事情由专业人士做,学术会议还是要专家教授参加。前两年修志问道群里非议没修过志的教授们进京谈当代修志,我说应该请,一是教授头上光环有晕轮效应,扩大方志影响;二是教授靠三寸不烂之舌吃饭,他们登台抓得住风,捉得住鬼,芝麻大的问题能说成西瓜大,授课效果比官员们好多了!例如 《北京志》的主编副主编清一色司局级以上官员。我参加过他们多次会议,好几次会议给我充足时间,崔政处长要求我讲两个小时,说是以会代训。有一次海淀区评议会,遇到正局级市志副主编发言,是领导,因为经常“啊—”;又不像领导,讲几句不时来一句孙悟空式冷笑“嗨嗨嗨嗨……”听得我浑身起鸡皮疙瘩!其实他发言观点很多是我在另一个区发言观点翻版,不客气地说他一点方志理论基础都没有,我的发言他活学活用非常得意!后来我找到王铁鹏主任:“非怪您说你们评议会评得人哇哇大哭,你们那位副主编在那么大场面会上冷嘲热讽修志人,太不尊重人了,太没品位了!”铁鹏主任向以和为贵:“他就是那么个味道,人挺好的!”这样以讽刺挖苦为能事的人还挺好的,莫非京城一大怪!</p><p class="ql-block"> 话说“魅力中国”本系统的论证会,招来十几个省级志办主任,发言风格各异。我很喜欢听广东陈强主任发言,总是以商榷的口吻表述。喜欢广西李秋洪主任发言,他是社科院副院长过来的,典型的知识分子,能讲能写,我匿名审过他的文章,发在《中国地方志》上。他审过我的文章,发在他主编的《广西地方志》,并破例(此刊不是核心刊物)被“南大核心”收录。真知识分子嘛,“知之为知之,不知为不知”,不知不说,一点不添乱。新疆廖运建也是大知识分子,任过《新疆日报》总编,刚调入方志部门就参加全国方志负责人培训班,听我一堂课他说记完两本小笔记本,晚上请几个省志办主任陪同宴请我,回去召集全区500多人培训班请我讲一天课,然后他与副主任刘星两人带我解读大美新疆,到地区市县讲课,去次数多了,他说将我当他办公室的人用。其中克拉玛依市班他去开幕式讲了一堂指导思想课,剩下25个题目我讲了两天半。我们有着同志加兄弟的情谊,多年相见一直喊王老师。这次会议他可不客气,这也丢掉了新疆,那也丢了新疆。是的,一个展馆容量有限,神仙也做不到将大中国尽收囊中。他接着扇了一把小风,对空军领域一个冷僻概念提出没见过,质问有这个概念吗?立马点燃另一位主任不名之火:“没有!没有这个概念!”</p><p class="ql-block"> 开国际玩笑,大纲中成千概念哪一个是王某杜撰的,“无一语出于己”,都是从教科书、国情书中抠出来的,空军领域一个高科技发展的概念我查阅了半天资料才收入。无中生有开始了,会风变了,鸡蛋里挑骨头,随之而来的是一场暴风骤雨……</p><p class="ql-block"> 经历那么多次论证会,没有这一次会弄得编者灰头土脸的。本来都是熟悉的系统内人士,谁知主任本职就是琢磨人教训人的。来中指办开会不显山露水待何时?罗兄、汪毅埋怨我“你怎么不做点解释呢?”</p><p class="ql-block"> 解释?解释不尽!真要解释,我可能要与许多人发生争执。闻道有先后,术业有专攻。较之主任们我们三人是术业专攻先行研究者。他们是经验主义者,跟着感觉走,一两个人的发言风格可以影响整个会议风向。</p><p class="ql-block"> 你们不了解我的性格,我是个性鲜明,观点独特的人,不唯上,只唯真,只唯实,独步牛角尖。因此发了不少文章,因此得罪不少人。聘我们三人是当专家选过来的,现在我们吃住中指办,天天在一起,就变成打工仔,文案写手,任人宰割评说。我为什么不解释?我来时给自己定了一个规矩:不争论!这两个项目是国家的,不是我们个人作品,如果争论,会平添一些矛盾,影响工作开展。以大局为重,我们只保证自己献计献策、尽职尽责,虚怀若谷,从善如流就够了。专家意见再多,我们也是择善而从,如果有意刁难,领导偏信,我们又左右不了,那也只有国家认了,与个人无关。多年学术争鸣体会到,思维不在一个层次上,争论解释都是多余的,明白人不用争,糊涂人争什么?</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