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新的一年

天马不行空

从医院出来，已是夜间十点，文化路上依然车流滚滚，南来北往的车，不知道是开往家，还是奔赴新的赛场。也不知道车里的人是兴高采烈还是一脸疲惫。夜是最好的道具，不用刻意掩饰，所有的喜怒哀乐都蒙上面纱。

霓虹闪烁里，见有商家已经打出了“元旦酬宾”的字样。还是有些吃惊，2024年不管你愿不愿意就要告别了，悄无声息而又势不可挡。每一个人就这样随着时光不断成长、成熟乃至老去。这一年，我们是在发光，是被照亮，还是躲在角落没被看见？

开车回家，脑海里情不自禁闪现着前几日参加读书演讲的一些画面。一群爱读书爱成长的人，围在一起，分别选取一张照片，对2024年做了一次真情地分享。这是一种优雅的总结，也是一种诗意的向往。我特别喜欢用这样的方式辞旧迎新，在时光的长河里静看四季更迭，做独一无二的自己，不急于跑向每一天的终点，而是享受沿途的成长与蜕变。能静下心来敬畏时间、思考生命、理解当下、定义自己，这该多么美好。

那天下午，我也以《野心良心平常心》讲了一年我读过的书，走过的路，见过的人。不得不说，2024年我依然有着自己的“野心”，渴望在干好工作的同时，成为一个出色的码字人，“与日月星辰对话，和江河湖海晤谈，和每一棵树握手，和每一株草耳鬓厮磨”，去“顿悟宇宙之大、生命之微、时间之贵、死亡之近。”（毕淑敏）可惜任时光匆匆，我还是一枚地道的庸人。

但我拥有平常心。虽然做不到“不以物喜不以己悲”，对名、利、权、情却有着更为深刻地认识。大概所有人一生都在追逐这四样东西，只是用力程度不同而已。有的人太执着，以致于步履匆匆，风尘仆仆，一身疲惫。之所以如此，盖因这四个字背后还有四个字，组合起来其实是名缰、利锁、权牢、情关。

这些年看过太多遗憾而又发人深省的案例，我在公众号看到某些人被审查的时候，忍不住一声长叹。那些触犯党纪国法的人，一开始绝对不是坏人，他们是什么时候丧失初心？！

幸好我一直坚守着自己的良心，遵规守纪，尽力而为，默默地读点好书，做着好事，当个好人。有过迷茫，却更多坚定。

可能每个人的心里，都有这“三心”。靠着野心，我们对生活朝气蓬勃，靠着平常心，我们对无奈一笑而过，靠着良心，我们活在当下步履坚定。于是每一年日子尽管波澜不惊，但也从容淡定。

其实，我想说说生活的复杂，但是忍住了。人没有简单活着的福分，复杂就是生活本身。生活永远有A面和B面，看得见和看不见的共存。正如我从医院出来，母亲在病床上以看得见的速度衰老，同时妹妹却为家族诞生了一个鲜活的生命。生与死，荣与枯，笑与泪，就这样相生相伴。

相比过去，未来更值得期待。12月29日，我去参加了一个独特新鲜的宴会——一个老朋友举办的退休暨迎春茶话会。他向所有的亲朋大声宣告了他的退休，宣告了他接下来的打算。他是在答谢在感恩，但在我的眼里，却是他新的开始，新的征程，因为有梦，2025年的他，一开始就与众不同！

《南方周末》在2025年新年献词中有一段关于希望的话特别让我触动：在彷徨中寻找、在跌撞中摸索、在进击中演化，是生命的常态。世界广袤，不是每只方舟都能渡尽所有，可每个生于平凡的人，都在那“日复一日”的度过中苦苦寻觅……历史不是文学家笔下的修辞，而是无数重复又动人的真实故事：虽说前途未卜，但总怀着懵懂的希望。

是的，每一个新年之所以让人憧憬，是因为我们有着懵懂的希望。即使不清楚这希望到底是什么，但是我们无论身处何种境地，永远也不能丢失心中的梦想。

那一天演讲中，有人用加缪的话为 2025 开启了新的征程:“我并不期待人生可以过得很顺利，但我希望，碰到人生难关的时候，自己可以是它的对手。而此刻，站在2024的深冬，我想起了林清玄先生的一句话:“明年有明年的雪，明年的雾气，明年的永无休止的阳光，还有明年数不尽的生机”。

陈春杳杳，来岁昭昭!希望所有的人都好在新的一年!

（该文2025.1.1刊发《南充晚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