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车情

和光同尘

【文字撰写】和光同尘

【图片来源】自拍

【背景音乐】如水年华

　　那辆陪伴了我16年的小轿车终于离开我了，我心里有一丝惆怅，不时会想起它。

这是一辆一汽马自达M6家用轿车，2.0升排量，5座，灰色，带天窗，优雅的流线型外观很是漂亮。我是在2009年2月初买下的，当时花了20万出头。

这辆车我总共开了16年11万多公里，直到今年前一个月才把它用“以旧换新”的形式拿出去，换了一辆长安CS75Plus最新款，这辆车才彻底离开了我和我家。

还清晰的记得，当年去提车时我心里很是紧张，特意找好友李贵兵坐在副驾上给我保驾护航，直到我提心吊胆的把它开回小区车库时，才彻底放下心来。那时才感觉到，我是真真实实的拥有一辆属于自己的车了。拥有一辆属于自己的车，是我多年来的愿望。这愿望从小时候坐父亲单位的顺风车时就有，看到好莱坞大片里面那些轿车风驰电掣的镜头时就有，看到香港警匪片里面那些飞车的镜头时就有，看到自己的邻居和朋友拥有车辆时就有。而今我终于也拥有了属于自己的轿车，那感觉就像是在做梦一样。

　　这辆M6小车，我也是等了好多年才买的。我拿到驾照之后一直没舍得买，跟我同一年拿到驾照的同事们都买了新车一年多之后我才买下这辆车。那时我们几个同事组团买了长安福特的蒙迪欧轿车，但是好友阿文和贵兵买的是马自达M6，在他们的怂恿下，加上兰兰也觉得这车的外形很美观，所以我也就买下了这辆车。

这车买回来最初两三年，我很是兴奋，觉得开车特别拉风。除了开车上下班外，周末和假日也喜欢开车出去玩。第一年的时候我开了有1万多公里，第二年的时候超过了1.5万公里，那也是我开车里程最长最多的一年了。后面几年每年都超不过1万公里，最少的一年连6000公里也没到。

有了车子之后，全家人的生活都变得更加方便舒适了。就我个人来说，我上下班不用再去挤公交车了，上下班对我来说变得轻松惬意。我家到办公室的距离单边大约9公里，以前坐公交车去上班大概需要坐7站路30多分钟，还得背着沉重的电脑包跟人抢座位。现在自己开车上下班，把电脑包往座椅上一扔，20分钟不到就可以到达了。车上还可以轻松的听听广播和音乐，舒服多了。住我同一个小区的同事有好几个，程宇和王虎自己都有车。有时候我和他们之间也互相坐对方的车上下班。有一段时间油价比较高，一个人开车确实不划算，我们便有好几个月拼车上下班。特别是程宇，她拿到驾照之后不敢开车，她上下班都是坐她爱人的车，但他爱人会经常出差，一出差她就会坐我的车上下班。她是一奥广场的会员，这个会员有一个特权，就是每周三那天可以停车免费。所以我星期三的时候就常常找她付停车费，她也非常乐意。到后来我都不怎么开车上下班了，不仅因为是停车费的问题，也是因为这几年城市轻轨发展迅速，坐10号线再转3号线，只需要5站20分钟就可以到了，比开车上下班反而更方便。同时也可以每天节约15元的停车费。

但受益最大的是沛沛，那时他刚上小学。我家住在渝北区鲁能星城小区，他的小学校在渝中区巴蜀小学，每天上学大概有6，7公里路程，最大的问题是需要经过黄花园大桥，那座大桥是重庆最拥堵的大桥之一。为了赶时间他每天早上6点40分左右就要起床吃饭， 7点钟就要出发，这样才能保证他准时上学不迟到。孩子在车上眯着眼睛睡觉休息，我开着车在马路上车辆的洪流中穿梭，就这样年复一年的接送孩子，直到他上完小学。在小学4年级的时候，沛沛参加了一个小学奥数培训班，每个周6都要去解放碑的大帝学校参加培训，我便每周都开车送他去。好在他的奥数成绩不错，被巴蜀初中录取了，也不枉我和我这辆车的辛苦付出了。初中的时候，因为他就在小区附近的初中就学，所以就不用开车送他了，自己走路上下学即可。读高中的时候，他住校，自然不用接送，但是每周5晚上他放学的时候我就去把他接回家，然后周日下午再把他送回学校，就这样又送了3年。后来沛沛考上了广东工业大学，我也就不用再接送他上下学了。

买下这辆车的时候，兰兰刚31岁，那时她还要轮换着上夜班。她上夜班时一般要在医院住上一晚，第二天白天再回家。有了这辆车之后，我常常晚上开车去接她回来睡觉，让她有更好的时间恢复身体。我们两个人在车上吹牛聊天，感情也在接送中不断增进。对兰兰和我来说，那些日子虽然累，但也很甜蜜。后来她要考研，报名参加了一些培训班，这样我周末的时候还需要去接她。记得有一次她在沙坪坝那边上课，天降大雨，我开车去接她回来。马路上积水很深，有的车停着不敢动，我虽然也怕车辆熄火，但是想到兰兰现在在学校回不来，眼巴巴的等着我去接她，所以也冒着极大的风险慢速开车涉水而过。当我开车到了地方的时候，兰兰看到我来了，撑开伞从屋檐下走下几步台阶向车子走来，结果竟然摔了一跤。我吓坏了，赶紧冒雨把她扶了起来。现在想来，那一次冒雨接人，其实还真的挺危险。

　　这辆车也让我们的日常生活丰富多彩了起来，我们的世界因为它的到来而变得宽广无边。周末的时候一有空，我们一家人常常开着车到周边风景秀美的地方游玩。到北碚缙云山爬狮子峰，静观镇赏花；到长寿湖景区玩水吃鱼；到渝北铁山坪景区听松涛吃花椒鸡，到统景风景区泡温泉赏峡谷风光；到南山植物园观赏植物，一棵树观景台观夜景；到南泉和东泉泡澡；到璧山秀湖公园散步；到大足石刻和龙水湖景区观光和坐船；到巴南圣灯山爬山赏野……以前到这些地方玩可不容易。比如到统景温泉或者东温泉去玩，需要坐公交，还得转车，起码花费一个半小时以上。现在自己开车过去，也就是3、40分钟的事情，不仅方便，而且车上可以带很多零食和必需品，游玩的时候会更加舒适。其实我们周末去玩的地方，还是以周边不太远的地方为主，比如中央公园、园博园、九曲河公园、彩云湖公园这种开车只需要20来分钟的地方。

每年春节，我开着车带着家人回合川和涪陵老家去团圆、访友、祭祖。开始几年这车可给我涨面子了，亲戚朋友见到这车总会夸奖几句，说这车漂亮，我也常顺路捎带他们一程。那时有私家车的人并不多，一辆挺不错的车对他们来说就是富有的象征了。虽说我不是那么好面子的人，但是别人对这车的表扬，我听着也感觉舒服。后来随着私家车的普及以及这车的老去，再也没有人关注过它了。

自驾游我们家并不热衷，尤其是国内自驾游的时间大多集中在几个法定假日，那时景区人多车多，非常容易发生堵车的情况，一堵几个小时的情况也有，体验感并不好。自驾游累不说，还特别费钱。但是有这车之后我们一家也自驾过几次，在高速路上也被堵过好几次车。我们自驾游去得最多的地方是成都和成都周边的几个风景区：成都市区、峨眉山、青城山、都江堰以及眉山和乐山。我们去得最远的地方是一家三口自驾游贵州，到遵义、贵阳、红枫湖、黄果树瀑布景区一带游玩。我这么多年遇到的最严重的一次雨天行车，就是在那次去贵州旅游中碰到的：那天下午本来晴朗的天气突然变了，天黑得突兀，雨也一下从天而降，仿佛天上出现了一个大窟窿，雨水如瀑布般倾泻而下。车子的轮胎刮着地上的雨水发出哗哗的声音，溅起的水花向两边喷射而去。我立刻把雨刮器打到最高档，把闪光灯、尾灯、示宽灯、除雾灯等一股脑全部打开。在这无人少车的高速路上万一车子熄火，自己一家人困在路上，那可就危险了。我心里紧张，但仍坚持着继续往前开车。然而让我惊讶的是，这雨水来的快去得更快，不到一刻钟就停了。我们赶紧把车开到最近的一个服务区，加好油，买来热食一边吃一边休整。这场旅游也让我们认识到各地不同的风景和气候，贵州真的是：地无三尺平，天无三日晴啊。

　　新车给了我和家人很多方便，同时也带来了不少烦恼。除了堵车外，停车难是最大的烦恼。有的地方车位紧张，你不得不在很远的地方停车，然后走路过去；有的地方标明了不能停车，可是你不停在那里又不知道停哪里，只好怀着侥幸心理在那里停车；但最后跑不掉被罚款的命运；还有的地方允许停车，但是要分时间段。我有一次没有注意到标识说明，喝了酒又不能开车，车就停在那里没动。第二天早上我去取车时，车头上已经贴上了警察开出的罚单了。这10多年来，因为停车问题被罚款的总数我没统计过，但每年都有至少那么一两次的，算来被罚的钱不会少于四五千了吧。再次是开车聚会的时候，通常都要喝酒，但喝酒了就不能开车，这也是件烦恼的事。有一次在南滨路聚餐时，我迫不得已喝了一杯啤酒，然后硬着头皮把车开回家了。当时那种提心吊胆的感觉真不好受，就像小偷害怕遇见警察一样。那已经是10多年前的事情了，也是我唯一一次喝酒开车的事例。那以后我如果聚餐喝了酒，就请代驾，我的银行卡有6次免费代驾的权益。不过全年6次也还不够，那只有自掏腰包叫代驾了。

　　刚提回新车时，我是兴奋的也是非常爱惜的，尤其是提回新车的头三年。只要车子出现一点小损伤，我会及时开去4S店维修。虽然我很爱惜这车，但由于自己是新手开车并不熟练，这车可没被自己少伤害。最初的时候自己的倒车水平很差，有时要前前后后折腾几次才能把车停好。有一次在北城天街附近的一个坝子上，没把握好距离，车子后屁股不小心撞了一下墙壁，把我心疼坏了；有几次车头停车也没测算好离墙距离，车头碰到了墙壁上；至于在车库或有障碍物的地方转弯时，车皮与侧方墙壁发生了亲密接触，这种事至少发生过4，5次吧。

这车在使用过程中也发生过几次与其他车碰撞的事故。有一次在机场路的一个汇入口，我减速慢行，却突然莫名其妙的感觉到车子出现了震动，接着听到了一声砰的响声。我感觉不妙，赶连忙将车停到路边下车查看，这才发现车子被后面一辆车撞了。虽然破坏不大，但总归发生了碰撞，这事得处理。虽然是对方的全责，但那时我不想去走保险理赔，总觉得麻烦，拖的时间久，不如私下解决了事。跟后车司机一番讨价还价，最后那司机赔了我100元钱了事。还有一次，我开车从铁山坪游玩回来，在海尔路上与前面一辆车发生了碰撞。那次是因为自己对车距的判断感觉不好，所以在超过前面一辆车的时候，两辆车的后视镜发生了碰撞，幸好车子本身并没有发生碰撞，所以对车对人造成的伤害不大，但是自己心里却还是很害怕的。

说到最尴尬的一次碰撞事故，是在公司的地下车库发生的，这事说起来简直匪夷所思。我在地下车库找到了一个车位准备停车，但后面的一辆车总是紧紧跟着，让我不敢倒车。我打上闪光灯告知后车不要跟得那么近，然后再往前开，但那辆车的司机好像根本不懂车灯的意思，还是紧紧跟随，让我颇感无奈。我终于觉得离开后车有点距离了，随后往后倒车，但那辆车居然又跟了上来，结果两辆车毫无悬念的碰撞到一起了。那次我们两辆车倒是没怎么受伤，毕竟车速低，双方又在同一家公司共事，所以留下姓名联系方式后大家就各自离开了。我对这次碰撞浑不在意，很快就忘记了这件事。过了几天，那个女司机联系我，给我发来了维修费用清单，总共是900多元，要我付其中的2/3，这其中最主要的是，她说维修工说她车的前大灯出现了损伤需要更换，所以这费用有点高。她说这灯是我的车撞坏的要我出钱，如果只有一二百块钱，她就不找我了，女司机说。我没有跟她计较，就付给了她600元钱，毕竟这次碰撞我要负主要责任。我以为事情就这样结束了，但是事情的反转却让我始料未及。又过了几天，一个姓李的男同事找到了我，非要给我600元钱，把我搞糊涂了。随后他给我解释，说那个跟我发生碰撞的女司机是他爱人，那天事情发生之后，开始他还不知道是我，后来他爱人给他讲了这件事情后，他才明白是怎么回事。他感觉这事很不好意思，不仅把钱退给我，还替他爱人给我道歉。他不好意思，而我更不好意思。这事确实太梦幻了。

随着这类小擦挂小碰撞事故的增多，我后来也难得去管了。特别是有一年交车子保险费的时候，我发现优惠很少，总费用比去年还增加了，心里很奇怪，一问才知道，原来是因为当年我的车子报了两次险，所以保险公司不给我优惠了。这事发生后，对车子发生的小碰撞，我更是不去理睬了，反正只是看着不舒服，使用起来并没有什么问题。于是这车身上看起来就到处是伤痕，虽然不能说是触目惊心，但车身上到处都是小伤痕却是事实。

　　我还清楚的记得几次危险事故。其中最危险的一次差点就去见马克思了，现在回想起来都是一阵后怕。那次的事情是这样的：我将车子停在一个斜坡上面，然后并没有熄火，只是把它转到了通电状态，然后挂P档拉手刹，眯上眼睛听车上播放的歌曲。当时我有点累了，所以想听会歌曲再继续开车。待我觉得身体已经恢复过来后，我就挂挡松开手刹往斜坡下而去。车速越来越快，我踩刹车减速，可是那个刹车踩不下去，我顿时就紧张起来了。眼看车速越来越快，再不采取措施就会面临很大的危险。我一边继续踩刹车，一边慌忙拉上手刹，但是那时的车速已经起来了，手刹不起作用了，车速依然降不下来。如果再这么继续下去，事情就严重了：斜坡下方是一个正在施工的工地，工地是个很深的坑，坑里有工人正在绑扎钢筋，如果车子继续往前停不住，肯定会掉进坑里，我也会非死即伤，甚至那些正在干活的工人也会受到生命危险。我正想是不是要打方向盘往旁边的山壁上撞去，通过碰撞山壁让车子停下来。虽然那样做可能会对车子造成很大的损坏，人也可能受伤，但是这么做比车子掉进下面的深坑好得多了，至少人是不会死的。正在这时我发现车子的左边有一条路拐出斜坡去，于是我毫不犹豫的选择了左打方向盘，车子拐上了左边一条路后继续往前面冲去，但那前面不远正好是个3、4米高的斜坡，车子冲上斜坡不远停了下来，然而立刻又向后退去。这时后面不远的平地上开来了一辆黑色凯迪拉克车，那辆车速度倒是不快，一看我这车往后面退，立刻使劲的按喇叭，可是我却是毫无办法，眼睁睁的看着我的车和后面一辆车碰到了一起，车子终于停了下来。恐惧的心终于静下来，我走下车，擦着满头冷汗，向后面的司机道歉，在他埋怨的声音中，掏出了2000元给他做补偿。说实话，这两千元应该算是我自食其果，怪不得别人。事后我仔细回忆了一下，这才发现自己根本就没有点燃发动机，车辆只是在通电状态而已。刹车没有动力辅助，根本就踩不下去。我心有余悸，接连好几天都没敢再开车。自那以后，开车的时候我总是特别注意这些细节，注意仪表盘上的状态显示。

有一天早上，我开车送沛沛去巴蜀小学上学，我靠边停车，沛沛开门下车，一切都很自然，然而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我以为沛沛已经走了，没往右侧后视镜看就松开了刹车，车子向前滑动了一下，沛沛一下就摔倒在了路边。我赶紧停车下来查看，这才发现沛沛的一只脚被刮伤了，所幸的是只是一点皮外伤，要是伤及骨头，我这辈子可要后悔死了。那以后，我停车后总要在看看后视镜，确认了下车人员的安全后才开车起步。

　　根据我个人经验，开车时要特别注意马路上的摩托车，与摩托车同行是一件很危险很头疼的事情。一个周末，我开车送沛沛去两路口重庆棋院上国际象棋课。快到地方的时候有一个左转弯，当时的车速已经很慢了，然而我车头刚向左边拐，前面一辆摩托车一下撞到了我的车头上，这次碰撞本可避免，摩托车和车手也没出什么事情，这次碰撞也不是我的责任，但是这车也受到一点伤。我下车去查看了下划痕，非常细微，加上车手也道歉了，这件事也就这么过去了，双方都没追究对方的责任。还有一次，我从渝鲁大道右拐进小区，没有打右转灯，因为感觉很安全，我正准备打方向盘的时候，一辆摩托车刷的一下从右边车身冲了过去，差点就和车撞了，而我当时根本没有一点反应。要是这次摩托车跟我这辆小车撞上了的话，我估计摩托车司机至少会被重伤。这事过后我开车都非常小心，只要拐弯必打转弯灯，尤其是见到附近有摩托车的时候。

这辆马自达M6轿车的质量是不错的，这么多年下来，虽然车子外观已经是伤痕累累，但是车子大件如发动机变速箱这些从来没有更换过。车子的蓄电池更换过两次，四个车子轮胎也全部更换过一遍了，点火器以及点烟器也更换过，车钥匙的电池也更换过两次。有几次我被对面来车的大灯射得眼睛睁不开，便动过想要更换前大灯的念头，然而直到这车报废了也没有去更换。倒是这车的座椅使用年头久了，颜色有些陈旧，我们便给这座椅做了一套完整的座椅套。这套座椅套是灰白色的，上面绣着几朵淡雅的兰花，质朴素雅，颇有古风韵味，我非常喜欢。但因为这套座椅套与我们新车座椅的尺寸不匹配，我也就只好忍痛割爱的让它随旧车一起作废了。

　　这车陪伴我的最后两年时光里，老化现象已经非常明显了：启动车要打火两三次，有时我都怀疑还能不能打得燃火；出差时间久了回来，我都怀疑电池还能不能用；加油踏板踩下去反应很慢，加减速不行，被人超车成为了常态；上坡坡度大了，这车就像老牛拉车一样费劲得很；右后车门关闭不大严实了，雨刮器噪音很大，空调制冷效果不行了……总之小毛病纷纷出来了。最近一两年坐过这辆车的朋友都对它不大恭敬了，说它老了旧了，看不起它，催促我赶紧换车。我感受到了这车的老去，这辆车也由10多年前我的骄傲变成了我现在的累赘了。我开这车感觉自己丢了面子了，开不出去了。我终于生出了要更换新车的念头了，这念头一天比一天强烈。

我跟兰兰商量过更换新车的事情，她也觉得应该换新车了，她担心的是车子太老旧，安全上会出问题。她给我买新车的限额是20万，不能超过当年我们买这辆旧车的价格。虽然现在的电动汽车势头很猛，新功能层出不穷，但是兰兰觉得新电动车电池不够成熟，容易起火，而且启动加减速给人很不舒服的感觉，所以她坚决要求仍然买燃油车。我去过几次4S店，敲定了一辆长安汽车集团新出的CS75P燃油车，车型很漂亮，空间也大，功能强大不输电动汽，而且很便宜，符合我们的需求。恰逢国家“以旧换新”政策出台，购车可以补贴1.5万元，于是我们便在国庆节把新车定了下来。而这辆老车此时体现出了他的最后的价值了：不仅为我赢得国家补贴的1.5万元，它自身按重量卖，还能值个4000元钱。真是榨干了这老车的所有价值了。

这辆老车陪伴了我16年。陪我走过了万水千山，见过了世间的瑰丽风景，渡过了平淡无奇的几千个日子，也陪伴我从一个年轻人步入到中年。我跟它之间有说不完的故事。然而世事沧桑，人老了，车也老了，我们也到了分手的时候了。

提新车的日子定在今年11月2日。那天，我开着这辆陪伴我走过生命中黄金岁月的老车去了4S店，将它留在了那里。我知道这次我们确实是彻底的分开了，而那段人车之间的点点滴滴的记忆，不管是美好的还是烦恼的，只能尘封在我的脑海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