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路谈兵法·解三国（194）刘备用李严：大愚若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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题字：曹洪嶺

李严年轻的时候在刘表治下的荆州任郡吏，以有才干著称。曹操进入荆州后，李严向西投奔益州的刘璋，被任命为成都县令。建安十八年，刘璋让李严代理扩军职务，在绵竹抵抗刘备。李严带领部众投降了刘备，被任命为裨将军。刘备取得成都后，任李严为犍为太守、兴业将军。建安二十三年，马秦、高胜等盗贼在郪县起兵造反，纠聚起数万人的队伍，打到了资中县，而当时刘备正在汉中，李严没有让朝廷增加兵力，只是率领郡中五千人前去讨伐，一举平定。再有越嶲郡夷人首领高定派军围困新道县，李严迅速前往救援，敌兵败阵逃走。朝廷给李严加辅汉将军之号，仍旧兼任犍为郡太守。

章武二年，刘备征召李严到永安宫，任命他为尚书令。章武三年，刘备病重，李严和诸葛亮一同受刘备遗诏辅佐少主刘禅；以李严为中都护，统领朝廷内外的军事，留在永安宫镇守。

从刘备对李严的任用来看，明显是用李严来制衡诸葛亮，为后主刘禅“保驾”。这也是历代君王临终佑护幼主的常用做法。刘备病重时，关羽、张飞这些让他放心的旧臣都已作古，诸葛亮稳居“一家独大”之位，如果不削弱他的权势，一旦有异心，后果将不堪设想。让李严与诸葛亮共同作辅臣，把兵权交给李严，无疑是刘备“深思熟虑”之下做出的重大决策。然而，刘备重用李严看似“大智”，实为“大愚”之举。

其一，刘备一边托孤于诸葛亮，并声称“若嗣子可辅，辅之；如其不才，君可自取”，一边又搞出安排李严制衡诸葛亮这一出，实在有伤诸葛亮的忠心与自尊，让朝廷上下那些“亮粉”们不满。明眼人一看就知道，刘备是在说一套做一套，也让他的虚伪暴露无遗，有失道义水准和君子风度。

其二，李严根浅、功少、势弱，与诸葛亮压根就不在一个等级上。要说实力差，诸葛亮则把李严甩出好几条街。李严凭其极为有限的资历、能力、人脉，能跟诸葛亮相抗衡吗？显而易见，他根本就不是诸葛亮的对手。也就是说，刘备这种人事安排徒劳无用，难遂所愿。

其三，让李严与诸葛亮“平起平坐”，不会有正效应，而只会产生内耗。刘备一手打下的蜀汉江山，在先丢荆州、再败夷陵，关羽被杀、张飞殉命、刘封赐死、黄权奔魏等等之后，已经变得虚弱不堪，无谓的内耗只能给“趁你病，要你命”的魏吴以可乘之机。试想，如果国家亡了，刘氏的荣华焉在？但刘备明知用李严会造成内耗还执意为之，实则是在算小利而不顾大局。这李严果然深谙刘备的意图，每每不知“天高地厚”地掣肘诸葛亮，甚至给诸葛亮“挖坑”“下套”。

裴松子注《三国志》中有曰：《诸葛亮集》有严与亮书，劝亮宜受九锡，进爵称王。亮答书曰：“吾与足下相知久矣，可不复相解！足下方诲以光国，戒之以勿拘之道，是以未得黙已。吾本东方下士，误用于先帝，位极人臣，禄赐百亿，今讨贼未效，知己未答，而方宠齐、晋，坐自贵大，非其义也。若灭魏斩叡，帝还故里，与诸子并升，虽十命可受，况于九邪！”这李严分明是在陷诸葛亮于不义，遭孔明严词拒绝则属应得之答。

建兴九年春，诸葛亮出兵祁山，李严（此时已改名为李平）监督粮运事务。秋夏之季，正赶上久雨天气，运粮不继，李严派遣参军狐忠、督军成藩喻示旨意，叫诸葛亮回来；诸葛亮听从了旨意退兵。李严听闻大军撤退，却假装吃惊地说：“军粮充足，为何就回来了呢？”想以此推卸自己办事不力的责任，来显示诸葛亮不前进的过失。李严又上表刘禅说：“大军诈作撤退，想以此诱贼与他交战。”诸葛亮把李严前后的亲笔书信、奏疏全部拿出来，李严犯错明显，且无法抵赖，不得不低头认罪。诸葛亮上表，历数李严追名逐利的种种不端。李严被废为平民，流放远地。

《孙子兵法．虚实篇》曰：“水因地而制流，兵因敌而制胜。故兵无常势，水无常形；能因敌变化而取胜者，谓之神。”帝王临终托孤，选择数名辅佐大臣以相互制衡，这是常法，也是智者之举。然而，各朝有各朝的情形，刘备身后的蜀汉情况十分特殊，刘备不因情而变却因循古策，只能适得其反。

老路名片：

路秀儒，军封大校，人封作家，自封学人，时封兵学专家。曾任原济南军区司令部办公室副主任、某基地司令员、军区司令部某部部长，现为山东孙子研究会副会长、专家委员会常务副主任、《孙子研究》杂志主编，山东省作家协会会员，烟台大学客座教授。先后出版著作17部，多部获全国性和山东省奖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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