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篇连载《人生冷暖》（28 ）第二稿

周俊春

二十八，水乳交融 这几天，杜娟她们接到县里知识青年办公室的通知，说武汉钢铁公司党委准备来沔阳进行慰问演出，要杜娟她们参加排练一个歌舞节目，过几天就到县里去参加统一排练。沔阳是武钢下放知识青年的对口单位，数千名武钢知识青年都下放到了沔阳全县各地，武钢为了自己的子女在沔阳能得到当地党委、政府领导的照顾，每年由武钢党委宣传部带着演出单位来沔阳慰问演出。县知识青年办公室为了配合这一活动，也把武钢的知识青年组织起来另搞一台向武钢党委的汇报演出。杜娟她们文艺才赋很好，在知识青年圈中都是很有名气的，所以县知青办点名要她们参加。要求她们表演一个藏族歌舞《洗衣歌舞》，和一个女声三重唱。为了完成任务，她们向周队长请示了，最近不参加队里的劳动，就在家里排练一下准备演出的节目。载阳为了让她们安心排练，就跟队长少明请了假，主动担当起了为她们烧火做饭的任务。天天骑自行车到敦厚街上去买菜，回来了以后就准备烧火。载阳很小的时候就在家里学会了烧火，那时候人还没有灶台高，就用一个小板凳搭台，时间长了居然烧的菜得到了家里的认可。因为不用去田里做事，所以有时间看杜娟她们排练节目。那时候她们就有了录音机，从武汉带来了一些音乐磁带，找出《洗衣歌》的带子放着音乐，随着音乐的节奏和旋律，在这屋里跳起舞来。不得不佩服三个小姑娘确实是有表演天赋，加上人又长得好，身材又特别的棒，感觉她们的腿好像与大多数人的不一样，特别的又细又长又白，身材特别的匀称。加上身体的柔韧性又好，关节的弹性十足，跳起舞来特别的轻盈优美，韵味十足。她们跳的洗衣舞，虽说是排练时没有藏服的长袖长裙，难以表现出藏族歌舞的那一种民族的韵味，但她们的一招一式都特别的漂亮，婀娜多姿，秀美动人。直把载阳的眼睛都看呆了，试想一个农村的青年，在当地只是看过了一些戏剧演出，如花鼓戏《站花墙》，楚剧《秦香莲》呀，再就是乡村里的一些草台班子演的《吴汉杀妻》、《蔡明风辞店》呀等等，那戏剧表演节奏缓慢，表演程式化，看的一些年轻人都参起了瞌睡。今天看到杜娟她们的排练的歌舞，欢快活泼，生动优美，确实是叫载阳耳目一新心花怒放。杜娟看到载阳一副入神的样子，说道：“载阳，你看了半天我们排练的节目，是不是跟我们提点意见？你觉得我们表演的怎么样？”载阳没有想到杜娟会征求自己的意见，慌忙说：“你们演的很好，这舞蹈跳得很精彩很优美。"黄瑛说：“你能不能说得具体点，我们还有什么需得改进的地方？”载阳笑着说：“你们这不是故意考我，明知道我一个乡巴佬，对歌舞一窍不通，征求我的意见不是把难我为吗？”吴梅说：“载阳你话不能这么说，你虽说是对歌舞没有专门的研究，但你是一个对文艺有一定造诣的人，文艺都是触类旁通的。所以我们是真心实意的希望你能给我们提点意见。”载阳说：“你们既然这样谦虚，那我就斗胆班门弄斧了，说点外行话，你们不要见怪，也不要见笑。”杜娟说：“你但说无妨，我们会正确对待的。”载阳说：“你们既然这么说的话，那我就畅所欲言了。据我所知，这首《洗衣歌舞》在北京演出时，曾经得到过周总理的高度赞扬。称其格调高雅，是一部健康向上的歌舞剧，以后要多出类似作品。对于这样一支名曲，除了舞蹈动作的表演到位以外，我们还得要注入深厚的感情，要把自己带入到《洗衣歌》的意境之中，要想到在雅鲁藏布江畔、在雪山哨卡值勤的解放军的战士们；想到箪食壶浆迎接亲人解放军的藏族乡亲；想到帮战士洗衣的藏族阿妈；想到翻身农奴欢庆解放时的载歌载舞；想到军爱民，民拥军的一个个动人故事……，这样我们就进入到了那个军民情深的氛围之中，这样可能你们的舞蹈也会进入到一个更高的层次，更高的境界。我这是无的放矢瞎说的一些空话，让你们见笑了。”杜娟说：“没想到载阳你还真的是有两把刷子啊，意见提的很好，我们感谢你！”杜娟一表扬，载阳竟然不好意思起来，说：“见笑见笑，惭愧惭愧！“杜娟说道：“我们跳了半天，肚子都饿了，你还是吃亏帮我们把火烧了吧！”载阳猛然间记起来了，自己今天是有任务的，忙说：“你们先休息一下，我马上就去烧火。”载阳进厨房里烧火去了，杜娟几个人依然继续排练节目。过了半个小时，载阳出来喊道：“姑娘们，开饭了。”三个姑娘进厨房一看，只见一碗炸鲫鱼，一碗青椒炒肉丝，一碗凉拌西红柿，还有一碗猪肝粉条蛋皮汤，上面撒有葱花，淋上了香油，厨房里香气四溢，很刺激人的食欲。黄瑛说：“虽说是简单的几个菜，你还做的很精致，干脆以后你就专门跟我们烧火算了，就做我们的御用厨师。”载阳笑着说：“用不着这么夸张吧？不过如果你们喜欢吃我做的饭菜，我很高兴天天为你们效劳。”吴梅说：“那就这样说定了，反正周队长又没有安排你蛮多事，你去不去做事也无所谓，你在屋里烧火，我们三个出去做事也是一样。”载阳心里一高兴，口里不由得说道：“那不成了女主外男主内了？”话没说完，背心里被黄瑛狠狠地钉了一拳，说道：“你贪心不足啊！想的可真美，齐人之福，你想我们三个如花似玉的女子做你的老婆，做春梦去吧！”一句话把载阳窘得满脸通红，赶忙道歉：“失言失言，三位不要见怪。”四个人在一起吃饭，都称赞载阳的菜做的好，载阳也被表扬得有点得意忘形，说：“今天没有作好准备，明天了我做点我最拿手的沔阳三蒸你们吃。”三个人高兴地说：“那好啊，我们热切的期待着。” 第二天一早，载阳就骑着自己的那辆二八大杠的永久牌旧自行车到敦厚街上去买菜，正准备从堤坝上过河上汉沙公路去敦厚，正好在村口碰到了队长周少明，他正在家家户户派活安排人下田做事，看到载阳骑自行车出去，就把他喊住，问道：“爹爹屋的呀，您郎这时暂到哪里去的唦？”载阳说：“我不是跟你说了的吗？杜娟她们这几天正在抓紧时间在排练节目，准备去县里参加汇演，我看她们时间很紧，就去帮她们烧火，好让她们能安心安意地排练节目。我这半气去敦厚街上买点菜。”少明把载阳拉到往对河去的路上，低声说：“我有句话不知道该不该跟您郎说？"载阳说：“我们之间自家屋里有什么该说不该说的，有话尽管说就是的。”少明回头看了一下后面，见没有人来，把嘴巴贴近载阳的耳边说：“晓不晓得怎么会安排您郎在杜娟她们那里吃饭呀？”载阳说：“我不晓得，这不是你安排的吗，又是么名堂？”少明说：“这不是我安排的，是大队黄书记说的，要我安排您郎在杜娟她们那里吃饭。上面来人驻队，一般都是安排在一家干净耍刮一点的人家里吃饭，要不就是轮流到每家每户去吃派饭。当时黄书记对我说：哪个油厂里的小周来了，没有好人家安排他吃饭，你就安排他在几个知识青年那里吃饭就行了。我当时感到奇怪，小队里来人驻队，大队书记怎么还亲自管这具体的事呀？我也就没有多想，就答应了。”载阳说：“在她们那里吃饭又有一个么问题呢？”少明说：“当时我也是这么想的，可是时间一长我觉得这事恐怕另有玄机？”载阳不解，问：“吃个饭呗有一个么问题？”少明说：“我觉得吧这里面好像是有人故意设置的一个坑，让您郎往里面跳！"载阳笑道：“这有一个么坑我往里面跳啊？”少明说：“起初开始我也没有觉得有点么问题，可现在时间一长，我发觉确实是有点问题了。”载阳笑着说：“发现有么问题了？”少明说：“我分析了一下，杜娟她们住在队屋里，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离村里那么远。而您郎天天和她们在一起。原先我以为她们都是城里的伢，眼高过顶，哪里会瞧得起一个农村里的青年呢？可是后来不知道为什么，她们竟然和您郎关系好的不得了，在一起有说有笑的，亲如一家人。那我问您郎，和她们在一起这么长的时间，面对那么漂亮而又时髦的三个姑娘伢，您郎心里有不有么想法呀？”载阳不解地问：“我会有个么想法呢？”少明说：“您郎未必一点都没有想过别人伢们的心事吧？”载阳不做声了，停了一会，说：“如果说我丝毫都没有一点这个方面想法的话，那我说的你听你也不会信，我毕竟是一个血气方刚的正常年轻男人，面对如花似玉的青春美女，你说我一点想法都没有，那我还是一个正常男人吗？但要说有想法的话，也只是停留在有想法上而已。我和她们之间不可能会发生什么事的，我这点头脑还是有的，请你放心！”少明说：“我有什么不放心的呀？我担心的是，这恐怕是有人故意安排的一个桃色陷阱，就是让你和她们在一起时间长了日久生情，乱了心性控制不住自己的冲动而犯下作风错误。我在怀疑是不是有人蛮希望您郎犯这样的错误？"载阳把这话一听，感觉少明的怀疑不是没有道理，心里想到这还真是有点稀奇，哪有领导干部希望自己的属下的人去犯错误的呀？这样做那还是领导吗？不用说这都是公社党委副书记杨传堂搞的鬼！这还是一级党委的主要负责人吗？不光只是希望属下犯错误，而且还是创造条件让你去犯错误，真乃是荒唐至极，可笑至极，卑鄙至极！何况是把一些涉世未深远离父母单纯质朴的小姑娘们作为他们达到目的的利用工具，简直就是丧尽天良，令人不齿！他们这些人心里为什么这样险恶呀？但又一想，你让我犯错误还要我去犯唦。何况杜娟她们何等清高脱俗的城市姑娘，即使我有心想犯错误，她们也不可能会和我去犯错误呀！就说：“少明，我感谢你好心好意地提醒我。但我还是向你作个保证，这个事绝对是没有可能发生的，如果有人希望我犯这方面的错误，恐怕他们失算了！”少明说：“您郎能够这么说的话我也就放心了，毕竟我们都是一个祠堂里的宗亲，我不能眼睁睁的看着您郎在我这里跌跤子！"说后两人就分开了。载阳去敦厚街上买了菜回来，顺便在街上买了几个包子锅盔，让她们过早。回到她们的住处，三个姑娘今天正在排练女声小合唱《在北京的金山上》，看到载阳回来了，杜娟问：“跟我们买了过早没有的呀？”载阳说：“只买了几个包子锅盔，我来给你们一人下碗面条吧？”黄瑛说：“肚子饿了，先给个锅盔我吃了着。"载阳进厨房为她们下面条，那时候都是烧的农村里的土灶，还得要往肚膛里作柴火，杜娟看载阳忙不过来，就进来在灶门口作火。载阳烧水下面条，跟她们一人打了一个荷包蛋，盛在碗里，撒上葱花，淋上香油，跟她们端了出来。载阳忙了半天，也还没有过早，就和她们一起吃了起来。吴梅问道：“你说今天做沔阳三蒸我们吃的，菜买回来了没有啊？”载阳说：“我又没有老，昨天说的难道我今天就忘记了？"杜娟问：“买的一些么菜呀？”载阳说：“买了一斤二两五花肉，一条鲶鱼，一斤茼蒿，一节藕，一块老豆腐。怎么样，可以吧？”吴梅问：“那豆腐还可以蒸吧？”载阳说：“当然可以呀，豆腐可以做豆腐豆丸子唦！”黄瑛说：“我都有点迫不及待了，你搞了快点烧火，一熟了我们就吃。"载阳笑着说：“一点都不像个淑女，倒像一个馋猫。”黄瑛笑着说：“别把话说的那么难听啊，什么馋猫？我这是美食家好不好！”载阳笑道：“到底是知识分子，把好吃馋嘴都说的是那么的高雅！”过了早以后，载阳也就准备烧火了。要蒸菜，锅里需要有一个区皮，可她们这里没有，只好上去到水清家里去借。猛然记起来了，蒸菜还得要蒸菜粉子，也得要去借，就上到村里水清家。这时水清已经出工了，伯爷也正准备出工下田，载阳说道：“伯爷，把您郎家里区皮借的用一下。”伯爷问道：“她们今天是么日子，还要蒸菜吃吧？”载阳笑着说：“也不是什么特殊的日子，她们在排练节目准备到县里去演出，没有时间烧火，就叫我帮她们烧火，我准备蒸几个菜她们吃哈。”伯爷到厨房里拿区皮，载阳跟着进来，说：“伯爷，还向您郎要点蒸菜粉子。”伯爷就又进自己的房里用一个葫芦瓢装了大半瓢粉子递给了载阳，看着载阳，想起不动地说：“载阳呀，你是来驻队的，怎么搞的还帮她们烧起火来了呢？长期和那姑娘伢们在一起，脚跟一定要站稳啊，千万不要犯错误！”载阳说：“伯爷您郎放心，我不是那种人的！”伯爷说：“犯错误都是一时冲动，鬼迷心窍而发生的，你还是多注意一点。前些日子我到中湾去，会到你岳母娘，她还叮嘱我要多关心你一下，怕你在这里吃亏遭孽。"载阳心里“格登"了一下，知道伯爷可能告诉了岳母娘，自己在这里和几个武汉的女知识青年在一起，怕自己在这里出事。没想到，来这里驻一个队，还有这么多的人都在关注着我呀！就说：“伯爷，您再会到我岳母娘叫她郎放心，我会晓得招呼自己的。” 把食料筹备齐全之后，载阳就开始在厨房里忙活起来，他先把五花肉切成片子，放在碗里，加了一点水，搅拌了一下，用盐、酱油、胡椒粉、生姜末把肉腌了起来；把另外一小块剁成了肉末，准备放进豆腐丸子里头，把豆腐捏碎用一块纱布挤干了里面多余的水分，把肉末放进里面，放上生姜、胡椒粉、葱花及其他作料，放在一个碗里备用。再把鲶鱼去掉内杂，清洗干净，剁成了几个大块，也用作料腌制好放着。然后把漂洗了的茼蒿菜捞起来挤干水分，切成细末，放在一个盆子里；最后把清洗干净了的藕拍碎切成块子。诸事完备之后，就开始在锅里作上水，灶里点火烧水。水上汽后，先把藕里放上盐和生姜末，加上一点胡椒粉，拌上蒸菜粉子，放进锅里的区片上；后面再把拌好了作料和蒸菜粉子的茼蒿菜放在区片的另外一边，再把拌好了粉子的五花肉均匀的摊放在藕和茼蒿菜的上面，最后把鲶鱼拌好了粉子也放在菜的上面另一边。这些菜已把区皮上占满了，豆腐丸子得另外再蒸了。盖上锅盖，用湿袱子把锅盖周围敷上，防止热汽外溢。载阳就坐在灶门口不断地把一扎棉梗折成两截塞进灶膛里烧火，约半个小时后，就停了火，让蒸菜在锅里焖几分钟。趁这空档，把豆腐丸子捏好了，准备把蒸菜盛出来以后，另加一点水了再蒸。过了约十分钟，把蒸菜分别盛了出来。载阳另外用一个大点的碗，把各种菜都夹了一点放在碗中，准备拿上去给水清爷父子吃，借了他们的东西得要还个人情。接着在锅里烧开了一些酱油水，分别浇在蒸菜上，撒上葱花，淋上香油；在蒸鱼里加了一点醋，再用空碗把菜扣住，防止菜凉了不好吃。接着把豆腐丸子蒸了十多分钟，焖几分钟后也盛在了碗里。最后开始做饭。水开后把米下锅，等米煮得差不多了，就用一个干净筲箕，放在锅里，在筲箕里面把米汤滗了出来，再把饭生子抄成一个小堆子，用筷子插了一些汽窟窿眼，在饭生子的周边旋了一点水，盖上了锅盖，周边围上袱子防漏汽。自己在灶膛里用稻草做柴火，小火慢慢的蒸，闻到了一阵锅巴香味，就停了火。诸事完备，就从厨房里出来，喊杜娟几个人开始吃饭。这时候三个姑娘早就闻到了厨房里飘出来的饭菜的香味，已经忍耐不住了，急忙停下了排练，进来揭开盖着的空碗，看到里面的菜，一个个欢呼雀跃，黄瑛喜不自禁地赞道：“宝贝载阳，你怎么这行啊，你这沔阳三蒸搞的真好，看到就馋涎欲滴。”载阳脸上也挂着笑容，说：“请三位女士品尝一下鄙人的烹饪手艺，请多提宝贵意见。”大家七手八脚地把菜端上了桌，几个姑娘迫不及待的吃了起来。载阳用饭碗给她们一人盛了一碗带锅巴的米饭，黄灿灿的，焦脆脆的，喷香扑鼻。几个人一看，惊呼道：“哇塞！好香的锅巴饭啊！”黄瑛得意忘形，抱着载阳的脑壳，伸出自己柔软细嫩的香唇，在载阳的脸颊上亲了一口，说：“载阳，爱死你了！”杜娟调侃道：“你这喜欢他，你干脆嫁给他了算了！”黄瑛笑着说：“我如果嫁给他了，那你呢？你舍得把他让给我吗？”杜娟说：“什么时候把他说成是我的了？你喜欢你就嫁给他吧，我没有意见！”黄瑛笑着说：“你不要说那些违心的话，你私下里不是总在说载阳怎样怎样的好么。那还是算了，君子不夺人所爱！”吴梅说：“我看你们两人别争了，干脆都嫁给他，一个做大，一个做小，免得你争我抢。”黄瑛说：“我们两个都嫁给他了，那不把你一个人丢下了，干脆同伴不丢伴，你也嫁给他，做一个小三了算了。"几个人逗逗闹闹，把载阳窘迫得无地容身，想起早晨少明说的话，知道自己周围有许多眼睛盯着自己，自己一定要保持冷静，千万不能产生任何的邪念。自己也清楚地知道，几个小姑娘不过是过一下嘴瘾，闹的好玩而已，较起真来，谁也不会与他发生感情上的事。更何况自己已经是有家室的人了，丝毫不能允许有半点非分的想法，否则后果会不堪设想。冷着脸说道：“一个个只顾闹，还吃不吃饭的呀？”黄瑛笑着说：“我们当然要吃饭呀，你可以不吃。”载阳不解地问道：“我跟你们烧了半天的火，肚子早就饿了，我为什么不能吃饭啊？”黄瑛说：“我们三个如花似玉的姑娘在你身边左右围绕，是不是秀色可餐呀？你还要吃么饭啊？早就应该饱了！”载阳双手合十，口中念道：“阿弥陀佛，贫僧看破红尘，四大皆空，施主虽说是国色天香，也难动我持戒之心也！”杜娟看他那滑稽的模样，横了他一眼，说：“你什么时候出家了，作古作怪的一个鬼样子，你越是这样越是说明你心术不正。你们两个，今后少和他开这些不雅的玩笑，小心他真的走火入魔了。”黄瑛在他肩膀上打了一拳，说：“听到没？不要走火入魔！”载阳苦笑着说：“你们一个个不要没有一点正形，开玩笑也要适度，注意一点分寸好不好？说看看，我做的这沔阳三蒸怎么样？好吃吗？”杜娟说：“难怪沔阳三蒸这么出名，还真是名不虚传。这蒸肉粉嫩香软，肥而不腻，回味悠长；这蒸鱼吧，怎么这么嫩？不腥不臊，在嘴里入口即化；这蒸藕蒸茼蒿也粉嫩软糯，一股清香回肠荡气。你这豆腐丸子也还可以，以前我们家里也曾做过，好像没有你做的这好吃。”载阳说：“杜娟你实在是过奖了，我不过是个初学的蹩脚厨师，只是初步得沔阳三蒸的一点皮毛而已。如果是真正的大师傅做的这菜，要比我的不知道要强到哪里去了！”黄瑛说：“载阳你还蛮谦虚啊，不过在我们心目中，你这沔阳三蒸是我们吃的最好吃的菜了。”载阳说：“你们过几天到仙桃去，招待所的大师傅也会做沔阳三蒸的菜你们吃的，到时候你们会觉得我做的菜就一点都不好吃了。”吴梅说：“不过我还是觉得你做的菜很好吃，你干脆连做三天，让我们都吃过瘾。”过了几天，杜娟她们接到了通知，准备到仙桃去参加县里的汇演。杜娟对载阳说：“想不想和我们一起去仙桃玩一下？看一下我们的演出，主要是还有我们武钢公司里的演出，那可是专业级别的剧团演出。”载阳笑着说：“我想是想去，但我又不是知识青年，又不能参加你们的演出，哪里有资格去呢？”吴梅说：“我们帮你报一个名，说你是我们的领队加导演。”载阳说：“我什么都不是的，还领队加导演？被别人戳穿了我这脸往哪里放啊？我不去了，祝你们演出成功，玩的开心。” 杜娟她们走了，载阳连吃饭的地方都没有，这次来了以后又有一个多月没有回家去了，就跟队长少明说了一声，回去休息几天。一个多月没见，感觉巧云长大了许多，身体比以前长高了，只是感觉有点瘦弱，她常常容易感冒，甚至有一次因感冒高烧而闭了窍，幸好载阳当时在家，急忙抱着她飞跑到卫生院里，好在离卫生院很近，几分钟就到了，修林先生用食指按着她的人中，使她苏醒了过来，然后开了药，给她打了一针，使她安然脱险。上次回来的时候，正好是她周岁的生日，在家里简单的为她做了一个周岁的生日庆典。说简单其实再简单不过了，就是自己屋里的几个人，婶娘弄了几个菜，一家人在一起吃了一个比平常好点的饭菜，最后让巧云抓周。抓周的东西还比较多，有书、笔、算盘、花线，雪花膏、钱以及一个玩具等。巧云瞄了半天，把中间的一本娃娃书拿在了手里。载阳很高兴，心想家里是祖传的耕读世家，自己很喜欢看书，看到女儿抓了一本书，心里高兴的不得了，心想未必这女儿承袭了自己的基因，也喜欢读书啊，倒是传承有人啊！接着如鸾又要她抓，希望她能抓针线类的东西好继承她的裁缝手艺，可她却看中了一张十元的人民币，高兴的拿在手里摇晃起来。婆婆很高兴地抱起了宝贝孙女儿，笑咪咪地说：“哎呀！我的孙姑娘喜欢钱，今后一定会是一个有钱的人。”载阳回来，看到巧云在堂屋的嘎椅子里坐着，如鸾在她旁边在踩缝纫机。就放下了手里的东西，抱起了巧云，亲了她一下，她居然认识是自己的爸爸回来了，很高兴地扑进载阳的怀里，口中很清晰地喊了一声“爸爸”，把个载阳喜得心花怒放。他很喜欢自己的这个宝贝女儿，长的特别的令人可心疼爱，她的五官精致，樱桃小口，而且皮肤格外的白净，也很活泼乖巧。只有这时，载阳才感到这个家庭里的温馨和幸福。如鸾在缝纫机旁抬起头来看了他一眼，笑了一下，问了一句：“回来了。”再也没有什么表示了。现在如鸾的缝纫活路也是多得做不完，并且队里的人时常请她去做散工，不计件，做一天三块钱。这个价钱还是很高的，队里的男劳力做一天，年底分红每天也只有块把钱。做散工还包两餐伙食，当然伙食都是比较好的，鸡鸭鱼肉都有。有时候还有邻队里，甚至邻县汉阳附近的村里的熟人也都请她去做散工，如鸾在这里生活还是很满意的。如鸾对载阳不冷不热的态度，这对载阳来说已经是习惯了，知道她性格内向，没有什么话，更不会表达自己的感情。平时夫妻之间本来就是互相交流的不多，基本上都没有什么话好说。只是到了晚上睡觉的时候，那必须要的功课载阳还是津津乐道要做的，如鸾的身材很好，皮肤白皙，柔滑的肌肤有种细嫩的光泽，载阳有点很迷恋她的身体。只有这时，才是两个人心灵交融感情融洽的最好的时候。在家里休息了三天，载阳骑自行车回到了同心一队，放下了东西，到杜娟们住的地方去看了一下，她们都还没有回来。不知道为什么，载阳心里觉得有点失落感，望着紧闭的房门，载阳站了一会，心情惆怅地离开了。因为没有什么事，顺便漫无目的就往队里的棉花田里走去。队里的棉花田都分到了户，在各自的责任田里做事的一些姑娘婆婆们看到载阳来了，都很热情地打着招呼：“小周啊，回去看老婆的都回来了，来跟我帮一下忙啦！”一个三十多岁的中年妇女笑嘻嘻地说道。“你一个老虔婆，皱眉辣眼的，小周怎会跟你帮忙呢？”旁边田里是一个二十多岁的年轻媳妇，挖苦那个中年妇女道。“你年轻，你漂亮，好不好，叫小周去跟你帮忙！”中年妇女不服气地说。“小周啊，你来我这里跟我帮忙吧，今天回去了我杀鸡子你吃！”年轻媳妇讨好地说。“费那大一个劲搞么事呢？干脆叫小周的鸡子把你吃了算了。”中年妇女嘲讽调戏道。“我倒是想啊，可小周他不肯给唦！”年轻媳妇毫不惧色，泼辣大胆地说道。一田里的人都笑的哈哈神，载阳那里敌得了这种阵势，灰溜溜的夹着尾巴狼狈逃窜，引起了田里的姑娘婆婆们更大的一阵哄笑。载阳又到水田那边逛了一回，觉得没什么事情好做，也没有看到队长少明的人，就只好回去了。等到中午，水清和伯爷前后回来了，伯爷说：“杜娟她们还没有回来吧，你就在我这里随便吃点了算了吧！”“那只有麻烦伯爷您郎了。”载阳发觉自己好像是一个无家可归的人了，知道今天只有在这里才能蹭到饭吃，只好说道。随即感到自己与杜娟她们已经形成了一种紧密不可分割的整体了，什么时候她们竟然给了自己一个家的感觉了呢？生活上了有了一个依靠，情感上有了一种依恋，这是一种什么情况？难不成自己已经日久生情陷进去了吧？身上不由得出了一阵冷汗，再这样下去恐怕难以自拔。“载阳，你蛮会烧火啊！前天你蒸的那菜蛮好吃，比起以前水清他姆妈做的都好吃些。"伯爷回味起前几天载阳端回来的蒸菜，爷父子吃了都觉得好吃。问道，“你是像哪做的呀？怎么那好吃呀！”“主要是那肉、鱼在蒸之前要加点水，用盐、生姜末、酱油、胡椒粉腌一下，然后再上锅用大火蒸，这样才可以上味，而且还嫩些，不然那肉就会有点柴，味道就淡了。”载阳也不客气，实言相告。“我几时上街也买点菜，麻烦你帮我们做看看，我来跟到你学一下手艺。”水清也很有兴趣，会弄的吃确实是一样本事，对提高家庭的生活质量大有好处的。他又接着说，“我们家里炊具都全些，方便做事的多。到时候了你把杜娟她们三个人都叫来一起吃。”“这个可以呀，等她们回来了我就来做。”载阳爽快地答应了，话说出来了，觉得有点不妥当，杜娟回来了你做，她们不回来你是不是不做了，伯爷本身就旁敲侧击地警告过自己，感情上不要太和她们走近了。自己竟然不自觉地把自己与她们的亲密状况说了出来。说，“还要你买个么菜呢？明天了我骑个自行车到街上去买就行了。”在水清家里简单地吃了一餐饭，载阳要收检锅碗，被水清拦住了，说：“你在我家里是一个客，年纪又比我大，怎要你收检锅碗呢？这个事我来做。”载阳也就不和水清争，到他房里睡午觉去了。载阳就这一睡，竟然昏昏沉沉地睡了两个多小时，睁开眼睛看时，水清爷父子早就下田做事去了。自己百无聊赖，不知道要去做些什么？起来以后，无事可做，一时心血来潮，就填了一首《蝶恋花》的词。柳荫迤逦，正天青气朗，花香覆地。粉蝶寻花长漫绕，无奈叶深隐逸。涌起烟霞，飞来暮霭，困苦深情意。徒呼艳杏，满腹心事谁寄？晶莹飞镜繁弦，彩云相伴，望青霄绮丽。冷落庭前门外客，徒误葳蕤花季。秃笔难描，一园春色，满纸恍惚忆。日长天远，怎叫春信消憩！因手头没有词谱，也无韵书，不知道有没有出律失韵的地方。反正是兴之所致，随手写来，消遣时光，日后得闲时再重新调整润色了。好不容易挨到了傍晚，这时候杜娟她们三人回来了。因为她回来时，要从河那边过来经过水清家门口，正好载阳看到了，急忙迎了出来，笑着说：“欢迎我们的文艺战士演出归来。”“载阳你去帮我们一人下一碗面去，我们都饿了，也累了，一点劲都没有。”杜娟也不客气，就像是吩咐自己的亲哥哥一样。看到她们回来了，载阳好像打了鸡血似的一样，马上浑身都来了劲，高兴的不得了，说：“你们把门打开就去休息，我来给你们下面条。”跟着她们一起上前来，三个姑娘开门后就各奔自己的房间里躺着休息去了。载阳到厨房把锅碗炊具都认真地清洗了一遍，就往锅里作了半锅水，在灶膛里作火烧了起来，水快开时，把面条放进锅里，顺便打了几个荷包蛋。把面盛在碗里，淋上了香油。玻璃瓶子里还有一点酱萝卜，赶了一点出来在一个碗里，为她们一一端了出来，说道：“请三位公主出来用膳！”黄瑛在房里说：“我累了，还睡一会。”“我也还睡一会。”吴梅也在床上说道。“面放时间长了不好吃的，你们吃了再睡吧！”载阳在外面提醒道。杜娟已经起来了，到她们两个的房间里把她们一个个都拉了起来。三个人就很不淑女地吃了起来。杜娟问：“载阳你是不是已经吃了？”“我已经吃过了，你们吃吧。”载阳说道，“怎么样？你们这次演出成功吧？”黄瑛喜形于色地说：“我们的演出相当的出色，不但县文化局、知青办的领导表扬了我们，连武钢党委宣传部的领导也表扬了我们。还说等我们在乡里锻炼好后，吸收我们到武钢公司文艺宣传队里去工作。”看到黄瑛兴高采烈的样子，载阳也很高兴，说：“祝贺你们，你们也确实具有表演天分。”吴梅说：“武钢宣传部的领导别人还不是看杜娟爸爸的面子呀，参加演出的有那么多出类拔萃的表演人才，而唯独说要把我们招进武钢文艺宣传队里去呀？”“杜娟的爸爸是个么干部？”载阳好奇地问道。“她爸爸是武钢宣传部文艺处的处长，这次是武钢慰问团的副团长。”吴梅告诉载阳，说：“据说很有可能要提拔为武钢宣传部的副部长。”载阳心里一惊，感叹道：“哎呀，杜娟还是高干子弟呀，失敬失敬了。”“一个处级干部，是一个么高干呀？所谓的高干，至少要是副厅级干部才是。"杜娟不以为然地说道。“杜娟既然有这大一个干部的父亲，怎么下放到我们这个鸟不拉屎的地方呀？”载阳有点不解，心想即使是下放，总得要要下放到一个好地方，至少要离县城近一点吧！黄瑛说：“这你就不懂了，你不要瞧不起这个地方，这个地方有它独特的优势，就是离武汉近，不到70公里，沔阳没有什么地方比这里更近的了，开车一个小时多点就可以到。”“那我们周帮更近，只有六十多公里，怎么不下放到我们周帮呢？”载阳问道。“别提你们周帮了，虽说比这里离武汉近上十里路，但你们那里是全省有名的血吸虫疫区，谁不怕死敢往你们那里去呀？”吴梅笑着说道。“周帮疫区又怎么样，我在那里土生土长，我的身体不见得比你们差！”载阳看到她们诋毁自己的家乡，不服气地说。杜娟看了载阳一眼，问道：“你们那里的血吸虫病人是不是蛮多呀？”“你们不要想的那么恐怖，血吸虫病人肯定是有的，但也只是少数。”载阳想了一下继续说道，“可能我们那里的人长期生活在疫区，体内已经产生了抗体，感染的几率反到比外地小。” 周俊春，湖北仙桃人，诗人、书法家。近年来从事长篇小说创作，作品有《外事办公室》又名《不解情缘》，46万字已完稿成书。《人生冷暖》上、中卷第一稿已初步完成。《峥嵘岁月》又名《县府往事》26万字已付梓成书。第五部小说《一川烟雨》正在精心创作中，敬请读者诸友关注支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