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花似月的年华（十五）

吴小荣

如花似月的年华（十五）

我脑力不够，技不如人，且随着年龄的增大，愈来愈不如自己，于是想起了在厂里工作时发的劳动布的工作服，越洗越抽抽。我最佳状态时大约是2-3段，但兴趣爱好始终是执着的。二段不如四段，四段不如八段，九段直至世界冠军皆不如阿尔法狗。为什么呢？冠军和阿尔法狗对垒，冠军是一个人，阿尔法狗输入了所有世界冠军名局的信息，将智慧像堆白菜一般地堆积起来，每一步都是优中选优的最佳手段。你可能站在一个或数个巨人的肩膀上，阿尔法狗站在所有的巨人的肩膀上。围棋定式一般指布局阶段最合理的着法，可以通过记忆和练习来掌握，阿尔法狗把整个的中盘和大模样都变成了定式，你怎么掌握？或许你可以采用变招、诈术或诱骗战法，但即使如此，也不会有第二回，阿尔法狗马上就能学会，有许多事情是不能比的，硬要去比只能是自寻烦恼，阿尔法狗已经退出了围棋舞台，因为没有对手。围棋如此，写作如此，一般的事情都是如此。

（阿尔法狗与人对垒。图片1-6摘自网络，致谢。）

（阿尔法狗围棋定义。）

一般的工作或劳动都需要脑力和体力的结合。比如初到陕北上山受苦，最简单而原始的劳动是用镢头把不太疏松的黄土刨开，大块的用镢背捣碎，使其变得比较松软而适合种子的发芽生长。一个人的劳力远远比不上一头牛。还有一些更加需要智慧的活儿，例如撒种，都是由四队最聪明能干的老把式任大爹来做的。他抛撒出来的种粒均匀地散落在黄土地上，而一般人撒出来的是扎堆的。这便是脑力劳动在体力劳动中的作用，四队最心灵手巧者唯任大爹莫属，农活和手艺活没有不会的。例如犁地，磨锄头、镰刀、修理农具、打家具等等。

（刨地用的老镢头。）

（撒种。）

心灵则手巧，脑袋瓜子好使农活也干得利落，这说得是大脑和四肢的关系。村子里这样的人叫能人。男人中有能人，女人中也有能人，我这里说得不是打架和吵架的能人，而是劳动和过日子的能人。

在陕北寻婆姨要看是否心灵手巧，再就是相貌，即人样。陕北女子长得漂亮，但寻一个好婆姨并不容易，主要的原因是男多女少。心灵手巧一般的标准是擀面，这并不容易，最高的标准是剪纸，这更不容易，干什么也不容易。

当然，我所了解的最不容易的脑力劳动加体力劳动的活儿是作家和编剧。

古话说：“书中自有黄金屋，书中自有颜如玉。”也不尽然，只说了一个侧面，另一个侧面是，书中也有脑溢血。这说得是文人的艰辛。

（陕北的婆姨在擀面。）

（陕北延川刘洁琼女士的剪纸《拉手手，亲口口。》

我到了60岁，足球和围棋都已经玩不动了，无奈中，不得不换上一种新的玩法，即想方设法地写点什么。这本是在北师大学习的专业，只是丢弃了。尔格随手捡拾起来，有一搭没一搭的陆陆续续地十几年就悄没声地过去了。目前已经有点写不动了，力不从心。粗略地估算一下，也不过就是三、四十万字。可能还说多了。但却耗费了我大量的心血，比起在陕北时和受苦人一起受苦的过程有过之无不及，由此也多少了解了一些其中的酸甜苦辣。

（《延安山花》。）

（《延川插队往事》。）

许多同学和好友不断地鼓励并催促我赶紧地出一本书，前几年殷罡教授还表示可以赞助，无奈我却始终对此无动于衷。我就是这么个人，本性如此，再等等吧。搜索一下发表过的作品，大多与插队与陕北有关，出版过的书籍也都是与插队的同学和朋友“集体的记忆”，例如《延安山花》、《延川插队往事》、《铁生铁生》，还有其它几本。

我本来一直感觉这是一件十分枯燥无味的事情，写着写着，不由得也如同足球和围棋一样，有点儿上瘾了，并且成为日常生活中必不可少的一项内容。可惜的是，正当我打算正正经经地写点什么的时候，掰着手指头简单地算一下，时间似乎已经不够了。这未免有点遗憾，但也不是什么太大的事，生命就是如此，走到哪算哪吧。

（《延川插队往事》简介。》

（《铁生铁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