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老

蓝天南山

山对山，坡对坡。

陡坡面的下段，不规则的黑石遍布。黑石间杂草、杂树顽强地生长着。陡坡面的上段，斜枕着一方长长的黑乎乎石崖，从下往上，笔陡笔陡，当地人称它为黑石岩。

黑石岩的对面是一倾斜向上直线约四千米红砂石土坡。坡下有条大河沟，大河沟是由上面两条 Y 字形河沟汇集而成。平时河水清澈见底，流势平和。下大雨时，两条河沟的水急，大河沟的水更急，流水声"哗…哗…哗…",在山谷回荡。

红砂石土坡从河沟向上五百米开始有房有人家，其中的一户主人姓刘。

主人从事木工手艺，农村需要的拌桶、犁头、板凳、床、……从他手中出来的成品，见到的人个个竖起大栂指，都夸刘木匠手艺是当地第一流。

主妇姓薛，是村里的妇女主任，干起工作来，能说会道，拉家常中就将党和政府对农村的中心工作贯彻其中……。薛主任还弄得出一桌好饭菜。按当时的条件，洋芋片片，嫩南瓜丝丝、清明菜耙耙，包谷米饭……一经她的手，色鲜味美的饭菜，住村领导王部长（乡武装部）对其赞不绝口，该村校的张老师因此就在薛主任家搭伙。

王部长、张老师吃饭时，薛主任刚满十岁的大儿子小刘总是主动给客人盛饭，小刘八岁的弟弟刘兵也不甘落后，在客人吃完饭后，就递上一小碗漱口水。刘木匠、薛主任见此，露出欣慰的笑容。

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

刘木匠在一次干活中，右手大拇指严重受伤，由于当时医疗条件太差，因病毒感染去世。

在刘木匠去世的第二年，薛主任患风寒病加重，治疗无效，也离开了这个世界。

刘家小兄弟经历父母先后去世，悲痛欲绝。两兄弟在父母的坟前，长跪孝拜。在他俩的眼前是：望天天悲催，看地地悲哀。

这时，张老师眼含泪珠，扶起俩小兄弟，“人死不能复生，你俩还小，要坚强地生活下去。”她紧紧的将两兄弟拥在身边，慈爱地安慰着。

王部长、阳村长、组织村民料理完薛主任的后事并就刘家小兄弟怎样妥善安排进行商量……

“哥哥还是要继续读书，我就在家干活。”刘兵的话让张老师、阳村长、王部长等人感到吃惊。“哥哥记性好，反应快。我脑壳笨，记性孬，不是读书的料。但是干家务，做农活我还是得行的。”大家听到这些话，都向刘兵伸出大拇指，夸他是一个懂事的好娃娃。

人小心劲大：刘兵挑水，小半捅小半桶地往肩上放；煮饭，站在小板凳上围着灶台干；种菜，一把小锄头随着小手移动；到山上捡柴，小捆小梱地往家中搬……刘兵对一应家务，一心一意地细致地干着；给生产队放牛，按时牵牛到旺盛的草坡，让牛吃饱吃好；割牛草时，尽量选嫩的，牛喜欢吃的；清理牛圈时，将牛粪等杂物清除干净，让耕牛有一个舒适地安歇环境。刮风下雨，刘兵一刻都不耽误。为了给哥哥读书补贴费用，他跟师学艺，下田捕捉黄鳝，然后买给需要黄鳝的人………

小刘读书也很展劲（努力），上课时，坐得端端正正，随着老师的讲解，进入知识的兴趣境界。专心听，细致记。做作业，先回忆老师课堂讲的，再引入消化知识的通道，那工整的字迹，那一道道思路明析，正确标准的解答，着实让同学佩服不已，让老师高兴称道。特别他的作文《我的妈妈》，文章条理清楚，事例动人心弦，张老师不但将此作为全班的范文，还向学校推荐，《我的妈妈》感动了全乡各校师生。

小刘放学回家不忘协助弟弟养牛，干农活，做家务，同时也下田捉黄鳝攒钱。

小学、初中、高中，小刘的成绩一直是全年级第一。当邮递员将京都矿业大学录取通知书送到小刘手上的时候，小刘喜忧兼来：喜的是没有辜负父母、老师、弟弟及各其他长辈的殷切期望；忧的是平时虽然勤俭节约，但攒的钱只够平时买盐、买煤油、制身上穿的……王部长知道此事后，就将阳村长找来，“小刘考起了大学，要到京都去，这是天大的好事，你们村要想法资助小刘去上学。”阳村长回村后与大家一商量，决定资助小朱人民币100元。

小刘拿着这100元钱，激动得热泪盈眶。他向长辈们频频鞠躬致礼，以此感恩致谢！

校园中的枫叶如蝶飞舞，路旁的柳树随风摇拽，还有害羞地躲藏在树之后，牵扯树衣角的小草，向小刘等新学子表示欢迎。

小刘到学校后勤处领了新的服装、棉被等日常生活用品。穿着崭新的衣服，盖着散发着棉花香味的棉被子，小刘内心充满着无限幸福激情。

大学课堂拓展了知识领域，促进了知识结构的不断完善。

小刘怀着渴求知识又无限好奇的心：聆听着大学老师深入浅出、浅入深化的讲课；和同学互相切磋，互相交流；同时，也能自由地学习，独立思考。

小刘大学毕业后，分配到兴山矿业学院。他主动到实习基地，成了一位年轻而有为的“矿工”，他以自己的智慧和创新精神在矿井中崭露头角。他十分关注矿井的安全问题，并经常提出改进方案。他发现矿井中的某些设备存在潜在的安全隐患，于是他积极与相关部门沟通，争取对这些设备进行维修和更新。

小刘还主动学习最新的技术和矿井管理知识，以提高自己的专业能力。他成功地引入了一种新型的矿井通风系统，使整个矿井的工作环境得到了改善。

小刘并没有满足于自己的成就，他还积极帮助其他工友提高技术水平。他组织了一些培训班，教授工友们最新的技术和操作方法。小朱的善良和乐于助人的精神在矿井中传播开来。

当学院年轻漂亮的打字员小洪在打印小刘矿工作总结时看到了小刘的才华，她主动找办公室向主任谈了自己的心事。向主任了解情况后，乐意为小洪、小刘牵线搭桥。

小刘对小洪的真挚态度受宠若惊……

小洪到了小刘的家乡，斜陡的红砂石坡路，让她尝到了手扒脚蹬的滋味，刘兵做了一个火烧辣椒拌盐的家常菜，番苕干饭刘兵兄弟俩只见番苕不见饭，小洪却是一碗米饭在眼前。这一切，让小洪知道了山村生活的艰难，山村孩子的纯朴。

小刘、小洪结婚三年后，他（她）俩调到了都呈市，先在都呈矿业学院工作。随着形势的变化，矿业学院与川驷师范大学合并。老刘（小刘）在副校长岗位上退休，老洪（小洪）在财会岗位退休。

培训矿业干部，小刘的专业课让学员们频频称道。学校合并前后的协调工作，小刘鞍前马后，领导满意，教职员工称赞。

小洪在都呈市工作期间，曾经停薪留职，先是推销皮鞋，后又自己开鞋厂。在此期间，她将刘兵一家接到都呈市，在鞋厂打工、学艺、学管理。几年后，刘兵的二个子女都在都呈市成家立业。

老刘在大学副校长岗位上退休，老洪在财会岗位退休。刘兵因年级大了，思乡情浓，回老家养老。

老刘退休后，再次专程看望阳村长、王部长、张老师，三位老人看着老刘，抖抖颤颤地拉着老刘的手，眼前浮现着小刘到老刘的成长过程，有着无数过去的故事。

后记

八十有余（年龄）的老刘现在的生活情况是：（以夏季避暑之地为例）早晨五点钟，吃点心，户外走路一小时。走步时，前脚往前垫。锻炼完毕，回家喝牛奶、吃鸡蛋、高钙糕点。吃饭后，上市场买乌鱼炖汤、买牛键肉码味、做成卤菜……中午饭后，短睡一下，接着看电视或手机，主要是关心时事新闻。晚饭后，与白天炒股的近八十岁的妻子老洪一起沿着森林边的小溪岸，悠闲自在地散步。

如今的家乡是：村民们经过退耕还林，林草责任到户。全村村民施展本领，重新规划建设山区。山坡，还是斜陡斜陡。全村农民一钢钎一钢钎打凿，一锄头一锄头深挖。一窝窝竹苗，一莞莞竹疙瘩，一棵棵李子苗，一株株大柑苗，一窝窝铁丝兰草……在山区、在山坡扎根、生长。

时间一天天过去，一月月过去，一年年过去……一眼展望，有规划的竹园、果园、绿坡由蓝图变成现实画面。盘山而上的公路修起了、潺潺流畅的清水蓄存了、砖混结构的新居建起了、……煮饭用上了液化气、睡觉躺上了席梦思……；早餐：牛奶、馒头或杂酱面条；中餐：一荤一素一炖汤，米饭香气扑鼻，酒杯金桂飘醇；晚餐：基本与午餐相同……；李子林、大柑林、竹子林、翠绿色彩，朴鼻花香。勤劳的蜜蜂，"嗡""嗡""嗡"……在林间穿梭飞舞。一群黑羊在黑石岩下面的草坡上津津有味地吃着美食，不时"咪""咪""咪"……对着周围美景欢叫。

刘兵有时看看自己的果园、逛逛自己的菜地，有时用智能手机看看抖音、玩玩游戏；有时与哥哥通话聊天，摆谈俩弟兄从小到老的成长过程。

特别是老刘，逢人便讲一生所经历的帮助过自己的人和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