麦积烟雨

老范

　　十八年前我第一次来甘肃河西走廊，对大西北的印象一直都是苍凉的大漠，一望无垠的戈壁滩，荒原孤烟，残阳如血。甲辰年的秋天我到了天水后却发现，原来西北之地也可以草木葱茏，流水潺潺，深山古刹，烟雨如江南。全国有名的四大石窟甘肃就独占2个，敦煌莫高窟和麦积山石窟。来到天水首选的是前往麦积山石窟，因为麦积山石窟是世界文化遗产，国家AAAAA旅游景区。天水麦积山是小陇山中的一座孤峰，高142米，因山形酷似麦垛而得名。

　　麦积山石窟始建于384-417年，存有221座洞窟、10632身泥塑石雕、1300余平方米壁画，以其精美的泥塑艺术闻名世界，被誉为东方雕塑艺术陈列馆。在2014年，麦积山石窟被联合国教科文组织列入世界遗产。

　　麦积山周围风景秀丽，山峦上密布着翠柏苍松，野花茂草。攀上山顶，极目远望，四面全是郁郁葱葱的青山，只见千山万壑，重峦叠嶂，青松似海，云雾阵阵，远景近物交织在一起，构成了一幅美丽的图景，这图景被称为天水八景之首的“麦积烟雨”。清代诗人吴西川曾写过一首《麦积烟雨》，表现了麦积山石窟周围美丽的景色，诗中这样写道：

麦积峰千丈，凭空欲上天。最宜秋雨后，兼爱暮时烟。境胜端由险，梯危若末连。钟声路何处？遥想在层巅。

　　我到过敦煌莫高窟、洛阳龙门石窟和大同云冈石窟，唯有自然景色以麦积山为最佳，素有“小江南”、“秦地林泉之冠”之美誉。山峰的西南面为悬崖峭壁，石窟就开凿在峭壁上，有的距山基二三十米，有的达七八十米。在如此陡峻的悬崖上开凿成百上千的洞窟和佛像，在我国的石窟中是罕见的。站在山脚仰头一望，那密密麻麻的洞窟如蜂巢般镶嵌在陡峭崖壁上，云雾缭绕间，仿若仙宫降临凡间。沿着蜿蜒曲折的凌空栈道攀爬，心里头又是紧张又是兴奋，我在人流中小心翼翼的向上移走，为了保证参观游客的安全，木梯现在都换成铁梯，而且每上升一点高度都有一个折点的角度，以缓冲人流的涌动，同时铁梯设有多各小平台连接各个石窟的走廊。从山下仰视麦积山石窟的栈梯也是很壮观的。

　　远眺麦积山石窟最吸人眼球的是东崖大佛，它开凿于隋代，南宋绍兴年间重修。系摩崖浅龛，立面近方形，高17米、宽约18米。摩崖高浮雕石胎泥塑一佛二菩萨像。第13窟是麦积山现存最大的一组石胎泥塑造像，正中主尊为阿弥陀佛，高15米 。从残破处可辨认石胎雕制的粗型，虽表层塑泥几经后代重修，但仍具隋代风格。

　　登上绝壁凑近洞窟，刹那间，历史的气息扑面而来，一尊尊精美佛像映入眼帘。北魏的清瘦飘逸、隋唐的丰满圆润，风格迥异却又同样震撼人心。 麦积山石胎泥塑的神像，神情各异，栩栩如生，每一尊都值得我驻足观赏，简直就是天然的雕塑馆。麦积山的塑像有两大明显的特点：强烈的民族意识和世俗化的趋向。除早期作品外，从北魏塑像开始，差不多所有的佛像都是俯首下视的体态，都有和蔼可亲的面容，虽是天堂的神，却象世俗的人，成为人们美好愿望的化身。

　　麦积山第4窟又称上七佛阁，在石窟一侧我见到一个双拳紧握，嘴唇紧闭，双目怒视，似正欲对鬼怪施展其无可阻挡的、超越凡人的力量的金刚。金刚造型坚实有力，动作勇猛，肌肉在写实的基础上进行了合理的夸张，把力士塑作得刚健威猛，无所畏惧，是宋代雕塑中的上乘之作。在金刚力士的上侧有一小龛，龛内雕塑一菩萨，是文殊菩萨与维摩洁辩论佛法的场景。

参观麦积山石窟留给我最深刻的印象，是它在宗教、艺术、建筑等方面保留了大量的材料，丰富了中国古代文化的历史，也为后人研究中国佛教文化提供了丰富的材料和史实，它成为中国四大名窟当之无愧。

　　告别麦积山石窟景区，我来到离麦积山石窟15公里外的仙人崖石窟景区。仙人崖始于南北朝时期，距今已有近一千六百年的历史。这里的寺宇建筑经历了唐、宋、明、清等朝代的修建和重修，部分泥塑作品为北魏晚期的作品。仙人崖长期以来是释、道、儒三家共存的风景胜地，体现了中国传统文化的多元性和包容性，作为麦积山景区的延伸景区，也是游客必去的一个重要景点。

　　仙人崖，此有三崖、五峰、六寺。在这里可以欣赏由“五峰”和罗汉沟群峰共同构成的宏伟壮观景象。在珠峰与宝盖峰之间有一孤峰，望之如塔，峰上有燃灯阁，内有明代塑像燃灯佛。相传有天然仙灯，深夜有灯火自崖石飞出，故以“仙人送灯”的美称，列入秦州八景之中。

　　仙人湖，静卧于仙人崖之畔，背靠巍峨的麦积山。碧波荡漾间沿着湖畔小径行走，如同穿梭于一幅幅精美的水墨画中，心灵得以彻底的洗涤与宁静。如此仙水湖光，不仅是大自然赋予的瑰宝，更是心灵得以栖息的世外桃源，让人惊奇在大西北竟有如此美丽的湖光山色。

　　仙人崖地处麦积山南北方交界处，地势险要，群峰峦嶂，林深草茂，泉碧溪清，北方的雄山旁常伴南方的秀水淙淙。东南崖上有许多洞窟，洞内还保存着不少唐宋以来的塑像和壁画。

　　仙人崖的寺观大都修建于峰顶或飞崖之下，那一座座修建于峭壁崖缝之间的寺庙殿宇非常古朴典雅，看着西崖建在砂岩峭壁下的寺庙，不仅感慨大自然的鬼斧神工，更感慨人类的奇思妙想。如今经过岁月的洗礼，历代在这里修建的建筑和塑像有的已经风化，雕梁画栋的颜色已经淡去，给人一股浓重的岁月沧桑之感。

　　游览天水仙人崖，这里不仅有着壮观的自然景色，还有着悠久的历史渊源和丰富的文化内涵。我推荐如果大家来到天水麦积山，那么一定不要错过这个美丽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