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冷月【悬疑小说】连载之二十一</p><p class="ql-block">文/四月【原创】</p><p class="ql-block">二十一、探风自救</p><p class="ql-block"> 高树生决定主动约一约欧阳森，是人是鬼他想亲眼目睹。</p><p class="ql-block"> “你已经报批我们局里为定向委培生。对目前的案子你要绝对保密，对妈妈一个字儿也不许说。不可以擅自有任何行动，学好你的功课，等成为真正的刑警，有的是破案的机会。”高树生不想让高帅再参与后面的事情，他毕竟还只是个孩子，紧急情况很难把控，高树生特意叮咛高帅。</p><p class="ql-block"> 还没等高树生去约，第二天太阳一杆子高的时候欧阳森就来约他了。</p><p class="ql-block"> “今儿周日，怎么样，喝两杯？别让老萧忙了，到我那儿去。”欧阳森笑呵呵地邀他。</p><p class="ql-block"> 欧阳森的邀请正中高树生下怀，高树生一口答应。</p><p class="ql-block"> 屋子里很干净，没有孩子的家就是不一样，所有的床铺、沙发坐垫儿都板板整整，平展得没有一丝褶皱。书籍、摆设各有其位，像是家具商场的展品。</p><p class="ql-block"> 桌子上已经摆上了盘盘碟碟的下酒菜。房间里静的可疑，高树生探头看看卧室，瞅瞅厨房，“筱寒没在？”</p><p class="ql-block"> “没在，回她妈那儿去了。怎么，我做的菜不行吗？”欧阳森蹲在酒具储藏柜前挑酒拿杯子，头都没抬。</p><p class="ql-block"> “哈哈，我敢说不行吗？别说我，就是我家萧竹韵，都得甘拜下风。”</p><p class="ql-block"> 高树生说的是真心话，欧阳森把个张筱寒宠得十指不沾阳春水，双脚不踩四季尘，这么多年早就练就了一手好厨艺。</p> <p class="ql-block"> “喝这个吧！芳香浓郁，醇厚绵柔，甘洌净爽，不易上头。”欧阳森把一瓶精装剑南春递给高树生。</p><p class="ql-block"> 高树生打开酒瓶，把两只酒杯斟满，“在你这儿喝，酒都差不了。呵呵，有钱就是好。”</p><p class="ql-block"> 两个人相对而坐，细品慢酌。</p><p class="ql-block"> 高树生夹一颗花生米丢在嘴里，端起酒杯，“来吧，端起是饮，放下是品。来个痛快的！”说着他一饮而尽。</p><p class="ql-block"> 欧阳森端起自己的酒杯，把酒倒进嘴里，将酒杯对着高树生亮亮杯底。</p><p class="ql-block"> “来，再满上！”不等高树生说话，他就又把杯子倒满了。</p><p class="ql-block"> 两人推杯换盏，几杯酒下肚，话匣子就打开了。</p><p class="ql-block"> “咱俩，多少年了？”欧阳森看着高树生。</p><p class="ql-block"> “你算算么，下乡那会儿我十八，和我家高帅现在一样大。”高树生说。</p><p class="ql-block"> “你比我大两三岁，那时候我十五，想家想我妈还哭鼻子，每次流泪都是你给我擦。从那个时候起，我就有了个哥......”欧阳森动了真情，声音有些哽咽，“唉，这转眼咱俩都半百喽！岁月不饶人哟！”他悄悄擦了一下自己湿润的的眼角，摇头感慨着。</p> <p class="ql-block"> “是啊，岁月不饶人啊，高帅都十八岁了，你还记得萧竹韵生高帅的那个晚上吗？咱们一起把她送去的，难产，你冲着那些医生又骂又喊，你们他妈的敢让孩子大人有一点闪失，我跟你们没完！哈哈哈，弄得那些大夫以为你是孩子父亲......”高树生颇有感慨。</p><p class="ql-block"> “父亲......”</p><p class="ql-block"> 欧阳森苦笑着摇摇头，抓过酒瓶给自己倒满，随即一仰头把那杯酒倒进嘴里。</p><p class="ql-block"> 高树生心里咯噔一下，不生育不是他们夫妻的选择吗？二人世界不是一直很逍遥吗？怎么这两个字就刺痛了他？现在后悔了？</p><p class="ql-block"> 欧阳森酒入愁肠，高树生的话何止是刺痛了他？那是他的致命伤啊！</p><p class="ql-block"> “哥，实话对你说吧，我，就不是个男人！不是个男人，懂吗？我，没有资格做父亲！”此刻，欧阳森两眼含泪目光复杂。他缓缓讲起了为救张筱寒受伤影响造成生殖缺陷的经过。</p><p class="ql-block"> 高树生一怔，欧阳森救张筱寒他是知道的，两个人因此而结婚他也知道，但由此造成的生殖缺陷他却不知道。</p> <p class="ql-block"> “欧阳，你是说，你们这么多年没有孩子是因为......刚刚说从我们认识起你就有了一个哥。欧阳，你让我很惭愧，这么多年，我怎么一点也不知道啊。”</p><p class="ql-block"> “树生，不，哥，佛说前世五百次的回眸，才换来今生的擦肩而过。还说牵手是一种缘，回眸是一种缘，爱情是一种缘。我想不通啊，我前世拜佛拜错了吗？为什么让我和筱寒在那样的时间结那样的缘？哥，你知道吗？那一年我才二十四岁啊......那张桌子从六楼坠落的瞬间，我拉了一把张筱寒，而我却被砸中跌坐在灌木丛枝茬上，不，是把我跌到了地狱，我永远都不能做父亲啦......”欧阳森第一次向高树生透漏了，自己因伤不能随性所欲没有生育能力的秘密。</p><p class="ql-block"> 高树生瞠目结舌，完全怔住了！欧阳森英雄救美导致性功能障碍，是他没有想到的。脑海中迅速闪过那些分解的尸骨，情杀！高树生决定试探一下。</p><p class="ql-block"> “做父亲不是人生的全部，你不是还有张筱寒么，不是还有你的公司么。你看看周围，有几个人有你那么漂亮的老婆，有多少人下岗待业朝不保夕，你看看你，金钱傍身，娇妻忠贞，呵呵呵，你就知足吧！”高树生边说边抓过酒瓶给两个杯子斟酒。</p><p class="ql-block"> 高树生倒酒的瓶子还没离开酒杯，欧阳森已经抓起酒杯一饮而尽，他把喝尽的酒杯狠狠地摔到地上，酒杯啪地碎了一地，他夺过高树生的手里的酒瓶，仰脸就倒，咕嘟嘟-----来不及吞咽的酒水顺着嘴角肆意而流......</p> <p class="ql-block"> “你这是干什么？”</p><p class="ql-block"> 高树生扑过去不顾一切地去夺酒瓶，欧阳森扭动身子一只手狂躁地拨拉着高树生，酒瓶子却依然不离嘴，酒水顺着嘴、下巴哗哗流......高树生终于抓住了他那只手，掰开他的手指。</p><p class="ql-block"> 欧阳森已经喝红了眼，他狠狠地抹了一把嘴角的酒渍，伸开双臂对空而吟：“‘翻覆升沉百岁中，前途一半已成空。 浮生暂寄梦中梦，世事如闻风里风。’ 原来人生如梦，万事皆空啊！”</p><p class="ql-block"> “哥，你说我相貌不入人眼吗？还是我胸无点墨粗俗卑劣没有能力？还是我对自己的人生不够努力？张筱寒是嫁给了我，可是我把心都掏出来给她了啊！难道这，这……这还不够吗？”</p><p class="ql-block"> 欧阳森醉眼熏熏地盯着高树生，仿佛想从他的脸上找出答案。</p><p class="ql-block"> 高树生目光没有躲闪，眼眸如炬迎着他。</p> <p class="ql-block"> 匀称的身段，略略曲卷的头蓬松有型，玳瑁镜片后面的眼眸虽然醉意醺醺，但依然难掩知性的光芒.....高树生心情复杂，脑海中那些分解的肢体，不断地和这种俊秀的面孔碰撞在一起......</p><p class="ql-block"> 高树生心痛不已，欧阳啊欧阳，你傻啊，多大的事儿，非得用这种害人害己的极端方式？</p><p class="ql-block"> “哥，我原来......也，也以为我有......张筱寒就够了，女人心似海深啊......有些欲......欲望......望金钱是无法......填补的啊！我把我的一切，都.....都给，给她啦！填不满，填......不满，我也，绝不，绝不放过她！”欧阳森舌根发硬，断断续续地说。</p><p class="ql-block"> 欧阳森摇晃着噗通一下坐到椅子上，红着眼睛随即又讷讷地说，“我......我不放过她，又能怎么样？没有她就没有我了啊！”</p><p class="ql-block"> 是情杀，张筱寒有......高树生知道自己的判断是正确的，可是，今天约我，只为告诉我这个吗？欧阳森做事缜密，这种事情一定会多疑多虑，不会这么简单。</p><p class="ql-block"> 果然，欧阳森哆哆嗦嗦掏出一张银行卡，他拉过高树生的手，把那张卡放到他手里。</p><p class="ql-block"> “哥，满足我一下做父亲的愿望，高帅，从小我.....就喜欢他，你.....知道的。这个是.....是给高帅上大学的钱，还有.....结，结婚的......你收下！”他把高树生的大手五指捏拢紧紧地握在一起。</p><p class="ql-block"> 这个时候给我钱，数额不菲，他想干什么？</p><p class="ql-block"> “欧阳，你做了什么，说出来！”高树生蹲下来，握住欧阳森的手，眼睛盯住他的脸。</p><p class="ql-block"> 欧阳森摇摇头，“晚了！谁也救不了我......我，得，靠，自己！”他扭过头去找酒瓶子，瓶子里已经没有多少酒，他一仰脖子全部倒了进去。</p> <p class="ql-block"> 高树生看着他，一时不知该说什么。</p><p class="ql-block"> “哥，我.....我，十五岁，是你.....你给我擦眼泪。今......今天，再给我擦一次，好吗？”欧阳森拉过高树生的另一只手，用力地抹擦着自己的脸。</p><p class="ql-block"> “哥，你......救不了我，就再......再，再罩我一次吧，如果你那边有......有发现，就......就早点......告诉我，我想.....自己，救.....救自己。行，行吗？哥，你可以的！”欧阳森拽住他的手，醉眼朦胧，眼巴巴，眼巴巴地看着他。</p><p class="ql-block"> “欧阳，发生了什么事情，告诉我......”高树生没有接他的话茬，只是反手抓住他，急切地问。</p><p class="ql-block"> 欧阳森反反复复地打量高树生，醉眼血红，“告诉你？不.....不能说！”</p><p class="ql-block"> 他终于认出高树生，惊恐地挣脱他的手，盯住他的警服，“你，是，高树生！警.....警察！对吧？不能，告诉，你！会害了我......也会害了，你！”他手指戳戳高树生，又指指自己，头摇得拨浪鼓似的。</p><p class="ql-block"> 他终于不胜酒力，身子软塌塌地向一边倒下。</p><p class="ql-block"> 高树生将醉得一塌糊涂的欧阳森拖到卧室躺好。</p><p class="ql-block"> 欧阳森昏睡过去，朦胧中，他觉得自己坠入深海……</p> <p class="ql-block">本文图片来自网络</p><p class="ql-block">【未完待续•谢谢支持】</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