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 文字撰稿:长鸿。图片拍摄:长鸿。音乐来源于网络。</p> <p class="ql-block"> 小二间里屋房间里的老式木柜上点着昏暗的煤油灯,皮老汉的躯体躺在竹木椅子上一动不动,任凭剃头匠李老头用手推子将他的头发和络腮胡子咔嚓咔嚓地推掉,随着手推子咔嚓咔嚓的声响,皮老汉的头发和络腮胡子就一绺一绺地掉在李老头围在皮老汉身上已经有点泛黄了的白色围布上,偶尔有的直接掉在了地上的瓷盆里,与瓷盆里还在燃烧的火纸(钱纸)一起燃烧,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并伴随着难闻得有点刺鼻的气味散发在房间里,不一会,这头发与胡子燃烧的味道就弥漫了整个房间,让人在此感觉呼吸都好像有点困难了……皮老大呆呆地站在旁边,眼神早已呆滞,只见眼泪不时地从眼角的两边顺着脸往下流,伴随着鼻涕汇聚在嘴唇的边缘,让人一看就知道皮老大内心很是酸楚……</p> <p class="ql-block"> 没过一会,李老头就将皮老汉的头发和络腮胡子推了一遍,随后放下推子,对皮老大说:“你爸怕是好久没理发和剃胡子了哦?”“是啊!自从开了春,他病了就没有打理过……”皮老大声音低沉地回答道。</p><p class="ql-block"> 李老头从他那有点泛白的帆布工具包里拿出肥皂盒放在木柜子上,指着放在柜子上的木盆对皮老大吩咐道:“去给盆里弄点热水来……”</p><p class="ql-block"> 皮老大顺势弯腰就从皮老汉的床头提起那只不知皮老汉用了多少年的篾壳温瓶,打开木塞往木盆里倒上了热水,李老头用手试了试水温,随即又从工具包里拿出一张叠得整整齐齐的黄色脸帕来,浸泡在木盆的水里,待浸泡透了后,拿起来捏了捏水,便用帕子在皮老汉的腮上和嘴唇四周来回地浸润,浸润过后,再用细毛刷子沾上肥皂沫子,刷抹在皮老汉刚推过的胡碴上,然后掰开剃头刀,在抹满肥皂沫子的皮老汉的腮帮上刮了起来,李老头一会叉开双腿,一会又躬下身去,不断地变换着姿势,来回地清剃着皮老汉的胡碴……</p> <p class="ql-block"> 作为代课教师的皮老汉,因为每天都有三个班百多名学生的课要上,学生的作业他得亲自批改,加之家里总有做不完的家务,导致平时很是讲究的他也只有隔三差五的对着镜子用剪刀简单地打理着自己头发和络腮胡了……</p><p class="ql-block"> 皮老汉给学生们的印象总是那么严肃、端庄、整洁。经过李老汉一番打理,皮老汉的腮腮帮及嘴唇四周一片铁青,确切地讲,打理了头发和络腮胡过后的皮老汉仍是一个相貌堂堂的男人,尽管面部已经布满了皱纹,看上去却仍显得是那么的消瘦和苍白。</p> <p class="ql-block"> 这么些年来,皮老汉很少正儿八经地修过面。如今,他才总算有时间躺下来享受男人本应该享受的理发和修面感觉了,可惜……</p><p class="ql-block"> 李老头打理完后,慢慢地撤下围布,然后把皮老汉那件洗得有点泛白了咔叽布中山装的风领扣给皮老汉扣上,随即收拾好工具包,背在肩上,神情凝重地从堂门走出,对着等在门外手捧白花,臂戴黑纱的学生们低沉地说道:“孩子们!你们现在可以进去看你们的老师了……”</p> <p class="ql-block"> 2024年12月31日晚长鸿笔于南白家中。</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