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逢是缘相聚是福

小桥流水

2024年10月30日，我们金华第一初级中学（今金华五中）1964届丁班（少体班）13位同学相聚在金华北苑农家乐，纪念我们初中毕业60周年。60周年呀，一个甲子哦，多么难得，值得纪念！想当年，我们从各个学校各个县被选中来到少体校同班学习，那真是缘分。如今我们已经是奔八的年纪，还能相聚在此纪念我们初中毕业60周年，那又是妥妥的福分！ 十三位同学为纪念初中毕业60周年合影！虽然都已鬓发染霜，容颜沧桑，但个个胸脊挺直，精神矍铄，很有点虽“历尽千帆，归来仍少年”的味道。 其实，当去年3月那次聚会定下将要纪念初中毕业60周年时，我就在等着这一天了。可是今年2月底，突然腰椎间盘突出压迫神经根，右腿疼痛几乎不能行走。我焦虑啊，深怕金华发出通知，而我却去不了。幸好，三个月后，腿好了，也幸好，纪念活动放在10月底，我又精神饱满，神采奕奕，可以来参加纪念活动了。所以当得知活动放在10月底后，我就每天都在想着这件事，既是等待盼望，也是默默筹划着——如何使活动具有仪式感，丰富活跃而令人印象深刻。 这是2023年3月的小聚，才一年半时间，怎么感觉去年比今年年轻多了呢！ 放在一起对比一下，咦，又好像还好啊！ 初见面，看这位古稀老人，身健神朗，吴君。 这一位，历尽千帆，不逊当年，据说还曾获举重二级运动员称号，洵生君，是本次纪念活动的赞助人，谢谢你，老同学！ 两位都抽烟啊！不过他俩初中毕业后同在铁路技校求学。 汪君一声呼唤，令我激动不已，久别重逢，情不自禁就相拥在一起了。 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去。 和关系密切的贾君窃窃私语。这次赴金华，杨君和方君跟前次一样来车站接我，然后一起去贾君所在的医院，贾君的家人卧病，她一直在照顾家人。她得安排好一切才能抽出时间会会大家。 大家欢聚一堂，谈天说地。 聚餐正式开始，成功先将本次活动的情况向大家做了介绍，摄影师忘了给他留影了，可惜！成功特别强调，洵生君再三坚持赞助本次活动，大家鼓掌表示感谢。初中毕业后，有不少同学都见过他。但我没有，我是毕业后第一次见他。应该说洵生君变化不大。他略显沉稳地叙说着（想不起来读书时他讲话的神情了）对同学的思念，表达了同学情一辈子的情的认知。的确，这次活动，他也是发起人之一，现在更是赞助人。大家真诚地为他鼓掌。 接着我举杯感慨：纪念活动也还要有仪式感。所以1、让我们一起为这次纪念毕业60周年活动干杯！ 我说：我们这个班级的同学主要来自金华的各个小学，比如环城、横街、金师附小、塔下寺……等等，其次还有来自建德、东阳的同学，然后在同一个班级学习生活，四五十个少男少女聚在一起，度过人生最美的年华，那可不是有缘吗？真的相逢是缘！ 如今60年过去了，浓密墨黑的秀发变得稀疏花白，吹弹可破满脸胶原蛋白的容颜早已布满皱纹且松弛下垂，可是我们却再次相聚在此，共同纪念初中毕业60周年。我们这个班，起初有四五十人，毕业时只有三十几人，如今来到这儿的更是仅仅十三人！想想丁君卫民张君心鸾，还有许多已经与我们天人相隔的同学，在座的各个都是有福之人，这相聚还不能说是福吗！相逢是缘，相聚是福！ 没想到，大家迎着我的话音热烈地鼓起掌来，我也被自己感动了，有点小高潮。 2、回忆当年我们的老师们：班主任：王子敬、何睿能、倪亚 青（女）语文：施树民、杨英华（女）代数：陆琳森几何：叶老师（女）、张老师 （女）、王茂荣政治：杜老师（女）俄语：孟国凯、郭老师（女）物理：何睿能、黄志成化学：倪亚青（女）地理：陈（？）老师历史：袁世唐体育：滕老师、周老师（田 径）、朱老师（篮球， 女）、蒋承中（体 操）、姚秀珍（乒乓， 女） 说到这些老师，我也有很多话，可是，就不去说它好吧，或者留着下次再说。 3、回忆难忘的初中生活： 接着话匣子打开的我就滔滔不绝地说了起来。 我是从建德选送至少体班来的，满眼都是新奇。那时每天的晨练，因为有了少体班，校园里便展现出一道道全新的风景：最先看见的是蒋承中老师在体育器械室外的空地上倒立走，我万分惊诧叹为观止；接着就有体操队员把腿高高抬起放在司令台边沿压腿，有时是跳马或跳山羊，我则敬佩不已，感觉自己肯定不行；田径队在绕着操场跑步；篮球队员则在排着队在篮球场上练习三步上篮；我们乒乓球队呢，常常在沙坑边练习发旋转球……校园里朝气蓬勃、充满生机，令人振奋。 初一时，我曾以《一件小事》为题写过一篇作文，记叙自己因父亲未及时汇款只能买一瓶腐乳下饭，全班同学得知后慷慨解囊助我度难关的事。当时我满怀感激，正巧语文课在学习鲁迅先生的《一件小事》，老师要求我们同题作文，我便写下了这篇作文，以此感谢同学。结果被语文老师作为范文在课堂上朗读。方君听了插话：我在高中还以此为素材写了作文。这是我永记心中的一件小事。 到金华的第一个夏至，陈君用手绢包了馄饨放在我的抽屉里。贾君插话：民俗——夏至吃馄饨不会溺水。这我是知道的，所以感恩陈君，令我虽异乡求学却感受到家的温暖。可惜陈君因身体不适，已经许多年未能和大家欢聚了。 初二第一个学期，期中考试，地理科目，老师发了复习提纲，16开大小的一张吧。我还未开始复习，洵生君找到我，请我帮助他复习地理。我就按照复习提纲一题一题地从书中找到答案，既帮助了洵生君，自己也等于完整地复习了一遍。之后又有不少同学来问，我也耐心地解答。于是有多少人问我，就等于我复习了多少遍。结果，我没有花力气专门复习地理，而考试却得了98分。之后，女生们就称我“先生”。这一称呼一直延续到毕业，不少同学赠我的照片后面用的就是这个称呼。 我到金华的第一个学期，期末，农历11月27，晚自修下课后，贾君邀我到四牌楼，在一个馄饨担前停住，请我吃馄饨，告诉我这天是她的生日。我只知把那碗馄饨吃了，心里还想着：怎么不放酱油的呢？不但没有道谢，连生日祝词都没有说！如今回想起来，我何德何能，值得贾君如此待我。惭愧啊惭愧！ 初二寒假，我和王君（也是从建德选送至少体班乒乓队的）住在贾君家。白天贾君和她的哥哥去做小工，我和王君到贾君家斜对面的后街小学去，门厅有一张乒乓桌子，我们就在那里练球，准备参加省少年乒乓球赛。贾君的哥哥比我们只大三四岁，每天既要做小工又要给我们烧饭做菜，同时还兼顾营养，给我们做了红烧鱼煮萝卜丝，有好几碗，放在菜厨里冻起来，味道鲜美极了，虽然有一点点苦（苦胆破了一点），完全就被我们忽略不计。 还有虽是体操队员却酷爱篮球的成功君，3分球酷酷的潇洒的优美的投篮动作，我也因此记住了他。 宣传委员陶君，中等个子，顶着个卷毛头，眉宇间永远存着几分忧郁，声音细细的尖尖的（应该还没有变声），操着带有金华腔的普通话站在讲台前读报的青涩模样，和我内心的不服气——读得真不咋地，都一并印在脑海里甩不掉了。 三年级时，我个子小，却非要坐后排，和杨君麻君比赛用四角号码查字，仿佛就是昨天的事。 在一初的生活和学习，点点滴滴都印在了脑海里。我的钢笔很差，每写一笔出现在纸上的都是双道线，是王君借给我好笔，用了整整一个三年级。几何考试，我的铁皮圆规永远画不出严丝合缝的圆来，又是王君将她的不锈钢圆规借给我，甚至外出比赛没有像样的棉衣也是王君借给我的…… 美好的事永远记在心里，不断地温暖自己。 　　初中生活中糗事也有的，说起来一样历历在目。 比如，语文老师兴匆匆地把我和陈君带到办公室，给我们讲述杜甫的五言古诗《赠卫八处士》。很长一段时间里，我都想不通老师为什么要给我们讲这首诗。所以当时我们俩一点也不领老师的情，只会捣蛋，拉偏话题，不好好听讲。于是之后再也没有了这样的事了，想来老师对我俩很失望吧。 　　还有，整个初中学习生活期间，每周都有劳动课。我们在城外有一块基地，种着地瓜之类的农作物，需要施肥浇水。一个学期中，总有那么几次，我们得抬着粪桶送肥去基地。粪桶直径约60公分，高有90公分吧，两人一组，抬着粪桶，上面盖着几片树叶，送粪的队伍浩浩荡荡，从天长巷出发，过螺丝巷，至法院街，经地区专署和县政府大门，最后出兰溪门直奔后垅大队我们的基地。这样的景象，现在回想起来只觉得是怎样的一种恐怖了得！但在当时真的稀松平常，同学们没有丝毫的自卑，路人们也没有一点儿鄙视和不屑。不过，如果发生在当下我就想不出会是怎样的光景了。 那时和我搭档抬粪桶的常常是贾君，每次她为了照顾我，都把粪桶往她那边移过去很多，令我感动不已。 劳动课的内容很多的。有时我们会被派往金华江边洗菜。学校的围墙里面，沿着围墙根开辟了一些菜地，种着小青菜，冬去春来，青菜成熟了，但菜叶子的背面却爬满了密密麻麻的蚜虫，现在想起来仍感觉浑身要起鸡皮疙瘩。我们将这些小青菜搬到江边，江边没有可供站或蹲的埠头，洗菜需站在水里，冬天多冷啊，蚜虫多恶心啊。可是我们完成了任务，把干净的青菜送到了食堂。说实话，我只记得江水的冰冷，蚜虫的恶心，别的却模糊了。不过也许正因为有了这样的经历，我们才能抗住上山下乡的艰难困苦。 　　在金一初学习生活的那段日子是我们一生中最为美好的花季年华，六十年了，回想起来有说不尽的怀想和感慨。 然而时光也是最无情的，它不仅使花季少年成了白头翁妪，并且从我的叙述中悄悄地溜走，转眼就下午两点了。大家依依惜别，成功君开车送我到杨君家中，我在那里等待和高中的一位女生会面。 　　踏上归途，默默回想着今天的聚会，突然惊觉自己为聚会设想的仪式竟然遗漏了一个程序——全体回忆同唱伟人的词作《浪淘沙•北戴河》，这是我们初一第二个学期语文课本中的课文，老师利用晚自修前唱歌的时间教给我们这首词的谱子。不知为什么，六十年了，我一直记得，本想这次聚会可以借此怀念我们的豆蔻年华，也可借此感慨时光的流逝。结果忘了！是不是这次遗忘正好佐证了我的时光进入了暮年？唉…… 　　最近读到一首古诗，是北宋文学家李之仪的诗作《咏苍髯》，感觉它写出了老年人共有的心理。咏苍髯宋•李之仪青丝白发一瞬间，年华老去向谁言。春风若有怜花意，可否许我再少年？光阴不停昼夜转，山河依旧青暮年。花有凋谢人有轮，人老妄想再少年。 这首诗既展现了对时光流逝年华老去的感慨与无奈，也表达了对青春岁月的无限向往。 这是一千多年前一位老人的感慨，跟他相比，我们是幸运的。“青丝白发一瞬间，年华老去向谁言。”说得不错啊，一个甲子瞬间就过去了，但年华虽已老去，我们还是很有对象很有场所很有平台可以尽情言说的啊。比如微信私聊微信群聊美篇制作还有老年大学。我们早已年逾古稀正在努力奔八，我们还能相聚，我们真的是幸运有福的。 　　看看这张图片，能认出她吗？她就是我们初三时的语文老师杨英华。杨老师生于1934年，七十多岁仍能翩翩起舞。其实在座的同学中也有能舞者，比如方君。男生中，杨君还在供职，成功和陶君也还能代表金华参加老年人篮球赛，很了不起啊！ 　　其实，人生步入老年，真是可遇不可求的福气。这个福是自然自在的衰老过程和形式，所谓仁者之寿。 所以我们要为能参加本次纪念初中毕业60周年的聚会而高兴而欢呼而庆祝！ 我们更要一起努力，努力参加今后的每一次聚会，努力平平安安快快乐乐健健康康地实现仁者之寿！一起努力啊，同学们加油！ 记住我们的母校金一初！ 2024.12.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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