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吃苦

一棵树

<p class="ql-block">  文/一棵树</p><p class="ql-block">有一句话是这样说的:与你一起享受的人你会忘记,与你一起吃苦的人你不会忘记。斯言甚是,这意味着艰苦辛苦痛苦不但给人影响深远,而且印象深刻。但又不限如此,你一个人吃的苦,经历的艰辛你也不会忘记,如果遗忘了,可能是你吃的那份苦不够苦。</p><p class="ql-block"> 我第一次吃苦是在我上小学四年级的时候,年龄在9岁至10岁之间。那是“文革”期间武斗最烈的时候。那时我家在合肥,社会面动乱,毫无安全感可言。当时社会上有成群的流动人员,是不安全因素。有一次我妈妈带我到菜市场买菜,买了一块猪肉几把蔬菜,我妈妈仔细地把猪肉放在竹篮最下面,用蔬菜盖在猪肉上,让我一个人拎回家,她走另一条路上班去。把猪肉藏起来,是担心猪肉被“流动人员”看到抢走。在回来的路上,我看到江淮大戏院台阶上坐着二大排“流动人员”。江淮大戏院在马路的东侧,我走在马路西侧人行道上,虽然有一段距离,但我还是有点紧张担心。</p><p class="ql-block"> 为安全计,为远离武斗,我妈妈带着我大姐二姐小哥和我回老家。我爸爸带着我大哥二哥守卫家园,大哥他们也才14岁,大概是我爸爸还要上班,不能一走了之,不得已只能这样。我家住一楼,到了晚上就用桌子椅子箱子等物件将房门窗户堵住。我们住的院子不算大,两栋三层楼相对而立,中间一个圆形花园,每座楼三个单元,每个单元六户人家。坚实的砖筑围墙将院子环绕,两扇大木门旁设有传达室,住了一户人家。治安形势很糟糕的时候,有热心人提仪每户出一个青壮年男人,每晚四、五个人一组,手持木棍、铁锹,在院子里值班巡逻。此提议立即得到响应,很快就组织实行起来。</p><p class="ql-block"> 我老家在河北省行唐县农村,我们住二舅家。有一天傍晚生产队分山竽,二舅叫我小哥和我挎上藤蔓编的筐子同他一起去背山竽。筐子比脸盆略大些,深度和脸盆差不多,n形的“背带”,姑且叫它“背带”,具有背带的功能,是用藤蔓制作的,很硬,长度60公分上下,单肩挎着,很不得劲。山竽是从地里刚刨出来的,就地分给社员,庄稼地当然在村外,二舅往我筐子里放了几个山竽,也许有七、八个吧,总之很沉。走回村天已黑透,伸手不见五指,既没有手电筒,也没有马灯照明,深一脚浅一脚往回走。村里的道路是石头铺成的,大如盆小如碗很不规整\,年深日久有的石头凸出来,有的石头凹进去,是一条坎坷之路呀。二舅大声对我们说:“脚抬高,脚抬高。”走进村子我已感觉到肩头被压的生疼生疼,稚嫩的肩膀不堪重负呀,但又不敢对二舅说,也不敢停下来歇歇,硬扛着往回走,心里叫苦不迭。我从小个子高,像我这样身高的农村小孩背几个山竽完全不是事,可我这城里娃,长这么大只会活不会干活呀。毛主席在《矛盾论》里说“具体问题具体分析,……”我的二舅没有具体问题具体分析哟。这皮肉之苦,切肤之痛就深深烙印在我的记忆中了。至今我还清晰的记得当时的情景,一条南北走向高低不平的路,宽可供两辆马车并行,浓黑的夜色,沉重的背筐,忍无可忍的疼痛。</p><p class="ql-block"> 现在想想,人的潜力真是深不可测啊。</p><p class="ql-block"> 因为以前吃过苦,所以后来我不以苦为苦!</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2024.12.31</p><p class="ql-block"> </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