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园: 果树，菜地，散养鸡

更深的蓝

　　为了摆脱“跑不赢刘翔，更跑不赢CPI”的窘境，在2008年金融危机，一路高歌猛进的房价闪腰之时，买了一套房子自住或想保值增值。房子所在的小区位于风景如画的柳叶湖畔，地广人稀有些偏远。小区房子都名花有主，入住率却不足三成。恰如“富人区”乃“无人区”的戏言。

　　看到房子四周杂草丛生，我们就开荒填土，栽种树木花草，美化环境，陶冶情趣。主要有茶花、玫瑰、玉兰、石榴、枇杷、杨梅、柚子、栀子花，罗汉松、红豆杉和桂花树……

春夏秋冬，花开四季，鲜果挂枝，赏心悦目，充满生机活力。

　　那时左邻右舍尚未入住，我们就将其后院也开垦出来，分季节种上瓜果蔬菜：辣椒、茄子、西红柿......；黄瓜、苦瓜和丝瓜，南瓜、冬瓜和香瓜……；土豆、豇豆、四季豆……；萝卜白菜和生菜.....。不打农药，不施化肥，绿色食品，现摘现吃，新鲜美味。不仅可供自家，还有富余与亲朋好友分享。

种菜有收获，有乐趣。当然也有辛勤劳动的付出：翻地，浇水，锄草，剪枝，采摘。既有“春种一粒粟，秋收万颗子”的喜悦，也有“谁知盘中餐，粒粒皆辛苦”的真切体会。

　　春节期间，乡下亲友送来一些活鸡放在后院。先用绳子系之以防逃跑。可看到它们痛苦挣扎的样子，于心不忍就放开了。看到它们自由自在四处觅食，并无逃逸之虑。鸡是家禽，傍晚时分一只不少地回来了，当然满心欢喜。

其实我是嫌麻烦的人，不喜欢养宠物。未曾想这些鸡竟然养成了宠物！早上自己还没吃早餐，却先忙着喂鸡。米饭、稻谷和蔬菜，还有馒头、面包和面条。不喂饲料，没有激素、色素和其它添加剂。周边有丰富叶草、蚯蚓、昆虫等天然食物，它们养得羽翼丰满，色泽鲜艳，红冠绿耳，非常漂亮。这些鸡是幸运的。

　　都说猫狗通人性，鸡也是呢。鸡群起得早，人也要闻鸡起舞。一早见到我，它们便咯咯地叫唤，是问安还是催我开早餐？仔细倾听不难发现它们不同的叫唤声，表达着不同的情绪和诉求呢。

回家时，它们听到我的声音，甚至脚步声，都会屁颠屁颠地从不同的方向跑过来，嘎嘎地轻声叫唤，显得好亲热。特别是领头的老黄鸡，最是亲近人。我们在菜园里做事，它就跟随在后面。若想摸摸它，它会顺从地蹲下。它带领下的鸡群很乖，蛮有乐趣。路过和来访的客人，看到它们都点赞。

当然，养鸡并非只有收获而没有付出，只有乐趣而没有烦恼。要经常打扫卫生，还冒着禽流感的风险呢。有时外出很晚才回家，摸摸它们空瘪的食囊，居然还会有些愧疚和不安呢。

鸡🐔可以担当食品“安检员”。它们对不新鲜的食物闻而不食，敬而远之。

　　冰雪大地上，鸡儿们闲庭信步，飞鸿踏雪泥。

鸡是群居家禽，吃喝玩乐在一起。下蛋也要挤在一个窝里。下蛋后，它们趾高气扬咯咯哒地大呼小叫，想要让全世界都知道。

鸡的攻防能力都不强，胆小而敏感多疑，时刻准备逃避。鸡群喜欢窝里斗：大的欺负小的，强的欺负弱的，老的欺负新来的，真是鸡肠小肚。而对争抢食物的鸟儿们，它们却视而不见，显得宽宏大量呢🙃。

有些遗憾的是，鸡儿是菜园杀手。自从养了鸡，辛苦种的蔬菜就成了它们的美食。鸡的体量不大，可食量很大，战斗力强，可将地里的青菜秒杀。有时还越界偷吃人家的，只好关它们的禁闭。

　　近些年入住者越来越多，非富即贵的业主们有钱有权就任性，纷纷大兴土木改扩建，并将院子用铁栅栏围起来，画地为牢。可恶的是我这个老教书匠也随波逐流，未能免俗。曾经宁静的小区变得热闹嘈杂而不再那么舒适。

小区管理日趋规范，原则上不许养鸡和种菜。只有两只鸡幸存下来，春夏秋冬一年四季它们都飞身上树，像鸟一样歇栖。养了六七年，无意间养成了宠物。现在廉颇老矣，它们飞上树已不那么容易。

　　近期旧宅翻修，打整院子。柚子，杨梅，枇杷，石榴和玉兰树都被移走了。常言道十年树木，它们过于高大上，遮挡了阳光，影响通风。

而这棵柑树因是鸡🐔儿的栖身之处而被留下来。或许是它不愿移走，今年尽情绽放，结满果实以讨主人欢喜。念它有此意，自然留存下来。

　　看到枝头挂满金黄色的果实，有些紧紧连在一起，那么温馨和谐，心中充满喜悦。摘下几个尝尝，水灵灵酸酸的，有些柑甜而没有苦涩味。

做工的瓦匠师傅摘了一些带回家，媳妇品尝后说是“酸得儿出来”。她老公兴奋说: 正好生三胎。

　　今天，小院的改造告一段落。看到冷冰冰的石板和铁栅栏，有些茫然若失: 这不是自己曾反感的么？！不禁想起院子原来的样子: 那些果树，菜园和散养鸡……，才发现失去了许多美好的东西，也无法回到从前。有些遗憾和惆怅，也令人怀念，故将旧篇补充修改。

2016年春初写

2024年冬修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