麦积山佛像神造，飞将军天水魂归——西行札记8

雲水軒

灵魂的挣扎，源自思想拷问。

欲念与幸福感，往往成反比。

游走人世间，身轻方可神清，

或方能长行……



　　10月25日，离开哈达铺，返高速公路，直奔天水市。约4小时半行程，下午2点多来到麦积山景区。

　

　 为免自游客中心换乘电瓶车往返之耽搁，直接驱车至景点检票口。在附近找家饭店，送上20元停车费，遂背包踏入景区。

　　麦积山石窟为“中国四大石窟”之一，与敦煌、龙门、云冈齐名。因坐落在秦岭余脉小陇山中一处形似麦垛的孤峰上而得名。其始建于十六国后秦时期（384-417年），经北魏至唐宋，再延明清，前后1600年的开凿与修缮，呈今日之势。属国家首批文保单位，入列世界文化遗产。

　　购票入内，寻一导游，边走边讲，开启游览。

整座石窟，现存窟龛221个，各类造像10632身，壁画近千平米，凿崖塑叠于高142米的孤山上。因形态精致优美且内容繁多，被誉为“东方雕塑陈列馆”。

　　沿坡道缓步行至山脚，只见高台护栏后，一片呈酱红色壁崖上，附数排左右攀延栈道，当中立三尊大佛。石窟颜容，渐显渐露。

　　转过坡道，身前出现一座庙宇，红墙环置，正门黑瓦罩顶，虚廊三开，上挂“瑞应寺”匾额。两旁楹联“行经千折水，来看六朝山”，系民国著名教育家、国立清华大学校长罗家伦先生所题。该寺始于石窟开凿前，东晋时名无忧寺，后历经更名，至宋徽宗大观元年（1107年）赐名“瑞应寺”，沿用至今。

　　入寺经石道石阶，来到崖底栈道口。抬眼仰观，头顶大佛，立壁崖之上，炯目肃颜，俯瞰尘世，庄重圣严。

　　跟随攀爬人流，诸阶登临，身前开始出现座座佛龛，形仪百态。许多颇具经典，且保存完好。看牌示，这些佛龛，凿于北周、隋唐，部分则于宋代重修，确乃国之珍宝。

　　攀至最醒目的三尊大佛旁。其开凿于隋代，南宋绍兴年间重修，编号13窟。系一佛二菩萨高浮雕石胎泥塑像。三佛并立，通高17米，宽18米。佛面圆润，高鼻阔口，下颌丰满。挺拔中显敦厚，存北周造像遗韵。

　　再览并列七龛的北周造像群，编号09窟。各龛内分塑一佛二弟子或二菩萨像。神态迥异，彩染犹存，现存19身。令人观之叹奇。

　　编号03窟，又称千佛崖，分上下6排，长36.5米，罗列塑就诸多佛像，现存297身。曾修有长廊式崖阁，已毁损。今栈道拦腰而过，仅可观览顶部两排，且罩网保护。

　　游至04窟，又称上七佛阁，七间八柱宫殿式洞窟，共七龛，为大型庑殿式崖阁。由北周时期秦州大都督李充信为祖父祈福而建。每龛内供一佛，两侧及背后分立弟子，周环精美壁画。每尊塑像，皆精妙绝伦，堪称艺术上品。

　　随附壁栈道行走，身旁众佛龛层递，神将护佑，恰若游览于雕塑艺术宝库中。感念先人智慧，匠人精巧，信仰力量之博大。

　　回望走过的栈道与壁崖，初始曾觉得体力难支，犹豫是否攀临。可一番观览，所经所见，惊叹与兴奋之余，或也没觉得太累。看来体力也与心情有关，微笑向前，自可却怯却懒。

　　沿一条单行游览线，相继再览多处窟龛后，来到另一组摩崖浮雕立佛“西崖大佛”前，即第98窟。这也是一佛二菩萨影身。可惜左侧菩萨已毁损，仅剩木架残存。其通高14米，宽10米。始造于北魏，后经历代修缮。现存乃宋元时期佛像特征。

　　整座麦积山石窟，众佛龛遍布壁崖，呈分散状，还有许多需通过支径方达。其中有的已封闭免观，部分需再购票可览。看时间，在崖壁上已游览一小时半，身感疲惫，遂寻道下转，回到地面。

　　如同经历一番佛国之旅，再看山下1961年所立“国家级文保单位，麦积山石窟”碑。此景入列首批国宝，实至名归。

　　回转途中，一道长廊中，用文字和图片，介绍多处特级保护洞窟，有些背后还藏着凄美故事。或许，这世间总有遗憾与缺失，亦存期望与再瞻，莫顾念太多，惟再前行，此身方清方轻……

　　下山取车，直奔天水市区，下榻秦川全季酒店，寻一家当地菜馆果腹，结束一天行程。

　　10月26日早餐后，来到与下榻酒店相距仅700余米的文峰山麓李广墓。

只见正门前，两块巨石门坊，雕拱悬檐，雄浑威严。一株粗大垂柳，低首旁迎。数步石阶之上，立黑瓦三开式大门，上悬“李广墓”匾。

　　作为西汉名将，驱跶掳逐大漠，被匈奴人称为“飞将军”的李广（？-前119年），系陇西成纪人（今天水市秦川区）。自19岁从军，戍边44年，历经大小战争70余次。未得封侯，自刎疆场，尸骨难还。其悲壮之举，获后人敬仰，名垂史册。

　　入门正前，数十步石阶上，立一座祭庭，当中面阔三开，周环虚廊，顶置黑瓦悬檐。垣墙大门额题“飞将佳城”匾。庭内塑李广戎装坐像，身后及两侧，挂司马迁《史记》所书《李将军列传》。

　　再后，经十余步石阶达墓塚所在的台地。当中一座青砖砌筑方碑，高约9米，嵌“汉将军李广之墓 ”几个大字，系蒋中正于民国二十三年题。

　　碑后即圆形墓冢，由砖基托卵石，再砖压顶檐围筑。这是一座衣冠冢，内葬宝剑衣物。系后人为祭奠这位沙场英雄所立。只可惜，建造年代已难考证。

　　观此，令人惋叹，不禁想起初唐才子王勃在《滕王阁序》中“冯唐易老，李广难封”之千古佳句。或可“但使龙城飞将在，不教胡马度阴山”，亦难辞“英雄自古多磨难”之谶语。如此人物，唐朝皇帝李渊认李广为先祖，或亦正道。

这正是：

麦积石窟引佛光，天水城中史迹藏。

铁马弦弓飞将军，千古名垂清风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