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天寒地冻,北风凌冽,吃火锅是身处乡村小院的不二选择。倒不是说火锅有多美味,只是觉得“暖”,窜跳的火苗,沸腾的汤底以及热腾腾的食材,都充满着满满的能量。吃火锅还在于气氛好,大家围坐一起,目光总能汇集在一口锅中,即便只有我们两个,锅边也摆着十个八个配菜,从视觉上也可滋生出满足感。</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妻最聪明,未雨先绸。早在数周前,她就腌了咸肉,烤了虾干,做了爆鱼,这些都成了今日的主角。其它还有蟹棒,金针菇,百叶结,百叶包,肉皮,蛋饺,大白菜。蘸料也是新鲜速递来的川香火锅蘸料,别说,吃来吃去还是这味道最正。</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休息了一整年的卡式炉再次粉墨登场,找了找,还有三罐瓦斯库存,今天应该是足够了。擦拭一新,气罐推入炉膛,轻轻一扳,依旧跳出蓝盈盈的火苗。吃火锅,还是卡式炉最好使。铜火锅烧炭,温度难以控制,骤烫骤温,还有避无可避的炭灰,飘得碗里菜里都是。电火锅方便,无极调温,想什么时候烧就什么时候烧。唯一的缺点就是那根扰人的电线,杯碟碗筷让让就算了,可万一沾到点水,谁都无法保证它不跑“电”,叫人怎能安心用餐?后来用了卡式炉,一切问题迎刃而解。</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这是上海的第二波寒潮,天气预报今晚气温降至-3℃。傍晚五点,天色飞快地暗了下去,蹲在门口的几只猫蜷缩在垫子上一动不动。说真的,妻准备了火锅,我是最开心的。就像农村人喜欢抢着去灶堂烧火,我喜欢用卡式炉来烤火。火调到最大,上面煮着的是自家咸肉煲的汤。虽说只是吃火锅,妻对汤底还是有要求的。要么用鸡汤,要么用骨头汤,今天两样都没准备,就用咸肉汤。</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汤煮开,悉数推入食材,没多久就成了。妻特意将虾干去头泡发,她说虾头虾身不清爽,直接放进去汤会被染红。可我觉得被她这么一处理,好端端的虾干,便丧失了咸鲜的口感。这很像内蒙古人跑到庄行吃羊肉,热气羊肉不膻,但羊肉味道荡然无存是一样的道理。食物处理得过分干净,味道就变得寡淡。何况火锅汤嘌呤这么高,谁会真的去喝呢?</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火锅的一个显著特点就是烫。沸腾的汤应该是100℃,快速入口的食物,怎么着也有80℃。当然大家一般不会出锅即食,总要吹一吹,蘸一蘸的,但无论如何依旧是烫的。老古话“趁热吃”,这是对的,烧好即食,食物的味道最好。但若掌握不好火候,极易烫伤口腔粘膜。但中国人生就一张铁嘴,对付高温不在话下,应该也是历经了无数惨痛教训后的潇洒。我对妻说,要是外国人吃火锅,汤团,小笼包,一开始一定会烫坏嘴巴的。因为自己小时候也有同样的经历,最厉害的就是水磨粉做的黑洋酥汤团,一口吞下去烫到钻心。糯米粉黏在上颚,吐都吐不出来,直到把口腔粘膜烫落一块。吃到最后,吃的不是汤团,是自己的皮,满嘴毛拉拉,被烫熟的皮。我说到这儿,妻笑喷了。不用问,她也感同身受,你说哪个中国小孩无此经历呢?</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妻说,家里吃火锅还是要比外面舒服,我也赞同。外面吃火锅固然方便,但人多嘈杂。加之汤底浑浊不清,食材的涮煮时间不易控制,许多食材都错过了最佳食用时间。如菌类,煮的时间不够,有微毒。而腐竹煮的时间过久,又易烂。而自己家中的东西都是熟悉的食材,煮多久,何时用,了然于心,吃便吃在食物最佳状态的时候。许多时候不在乎吃什么,在乎能吃到烹制得当的东西。</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我说,今日有两美,独缺一美。妻向来讲究情调,怎么会把酒给忘了呢?倒不是妻忘了,她是觉得我近来身体欠安,不宜饮酒才作罢了。</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寒冬腊月,生活中有火锅,有温暖的家,着实是人生的大幸。真好!</span></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right;"><span style="font-size:20px;">2024年12月30日</span></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