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兵美篇∞拍案惊奇之三

老兵

作者简介 刘长利，男，生于1956年，山东莱芜人。 1976年12月参加中国人民解放军，历任战士、副班长、班长、排长、副指导员、指导员等职，1979年、1984年至1985年两次参加中越战争，在部队服役期间严格训练、严格要求、英勇作战，舍身忘死，多次立功和荣获嘉奖。 作者转业后，心中仍有着割舍不断的部队情结，心系家乡、思念亲人，遂提笔撰写了《青春在战火中绽放》《工兵一团政委王登祥》《悦读人生》等100多万字的怀念部队及个人传记与抒怀的感人奋斗史。这些都充分展现了作者战与火、生与死的亲身经历和对战友、对故乡、对亲人的思念之情。 午夜惊魂 (九) 老革命的孙子早上7.20分被特警抓走啦! 当时院子里聚集了几百人，包括破案的警察和该单位所有的干部员工都唏嘘不已，眼睛都瞪的直直的，张大的嘴巴一时都合不拢，个个都回不过神来。特别是老八路的儿女，看到老革命的孙子被抓走的一幕后，哭声嘎然停止，十几年的老同事老邻居了，这孩子是自己看着长大的，怎么可能呢？ 凶手被抓，案子破啦？杀人的不是东北来的“不留活口、杀人不眨眼、走宅串户如履平地的江洋大盗”？种种疑问和猜测都在大家的表情上体现出来。所有人员在惊咤之余都在等待市公安局长的指令！ 7月3日8时，市公安局长从临时指挥部传出命令：案子告破，所有破案警察撤回！几分钟的时间，破案的几十号警察全部撤出阵地。大约上午9点，该单位的大院和家属院，除了本单位和死者家属外，无关人员也陆陆续续回家。 这时，老革命的孙子由特警们持枪押着又重返家属院，孙子依然是手铐脚镣，仿佛像我们小时候看到的红灯记中刑场上李玉和的样子，从警车上走出后，伴着脚镣的哗哗声缓缓地向前挪动着，沉重的手铐脚镣使得孙子步履缓慢，神色木然。 警察手持短枪，牵着警犬，两手都带着白白的手套，让人肃然起敬。 听到警笛声，看到此景，家属院随即又聚集了几百人。警察用白绳拉起一道警戒线，无关人员不得近前。 人们都在无限的惊讶和惋惜中自问：这孩子是怎么啦？什么仇恨以致杀人？为什么？为什么？让人万分费解？ 警察正在开始按孙子的供述指认、搜集证据。 警察首先借用该单位的升降铝铁梯爬上了供热锅炉房顶，在烟囱后面找出孙子的“血鞋”一双，又接着在锅炉房顶的东面的一堆烂树叶里拽出了孙子的带血的“背心、裤衩”，然后又到孙子的家里，从卫生间的浴盆底下翻出了一把10几公分长的“小水果刀”。 至此，证据确凿，铁证如山，孙子杀人的事实已经坐实。 老革命的孙子由于父母不在身边，是爷爷奶奶一手拉扯大的，可以说是一位帅小伙。刚刚中专毕业待分配。孙子刚满18周岁，200多斤的重量，1.85米的个头，长的人高马大，令人望而生畏。 老革命的孙子是接宗传代的唯一传人，占全了天时地利，顺风又顺水，从小在爷爷的庇护下茁壮成长。孙子是爷爷的希望，孙子是全家的寄托！爷爷含辛茹苦为他铺就的人生大道可谓再没有那么顺畅、辉煌的了！大家是看着老革命的孙子从小长大的，论家教、论品行，可以说是该市区标准的“红三代”。 老八路夫妇被害，人们就是想破了脑袋也不会往老革命的孙子身上想啊！谁也不会想到老八路夫妇子是被他杀的！ 可事实就是如此！ 一时间成了街头巷尾议论的中心，一个特大的“谜”。一个巨大的“疑团”在大家的心中无法排解！ 待续 午夜惊魂 (十) 老革命的孙子在审讯中供述了作案的起因和全部经过------是因为一句“闲话”，引起了孙子对老八路夫妇的不满。为此，孙子要给他们一个警告。 “闲话”？这正中了一句古语：“病从口入”“祸从口出”！老革命有两个儿子，大儿子小时候患有小儿瘫，腰弯腿瘸嘴歪眼斜，其他都正常。大儿子也是上班族，在县里一家国有国棉厂传达室，现在叫门岗，也叫保安。那个年代凡是吃皇粮的特别受人尊崇羡慕，老革命委托熟人给儿子介绍对象，只要身体好，农村户口也行，很快，老革命的心愿达成，挺俊的一个农村姑娘不嫌弃大儿子，愿意以身相许。姑娘与大儿子完婚后，没多久，老革命就给这大儿媳妇安排了工作，成为吃“商品粮”一族。 姑娘肚子挺争气，第二年就给老革命生了一个大胖孙子。 万万使老革命想不到事发生了，大儿媳妇突然失踪了，跟着一个男人跑了！传言很多：说是大儿媳妇有心计，把婚姻当成了跳板，其实心里早就有人；又有人说:大儿子那个方面不行，孙子的爹是谁有疑问等等、等等...... 当年的5至6月份的某一天晚上，老八路夫妇在二楼的阳台上乘凉聊天，聊天的内容引起了老革命孙子的高度警觉。当时孙子就站在一楼的院子里，将近1.9米的个子，孙子的耳朵离老八路夫妇也就三米左右，这“闲话”被孙子听了个一清二楚！ 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孩子吗，正血气方刚，不成熟，难免会有些冲动和奇怪的想法。 一个“拿他点东西”、“窝囊窝囊他们”报复老八路夫妇的计划在孙子的心中慢慢的形成。 首先留心老八路夫妇的动向；二是见了老八路夫妇一改不打招呼的习惯，爷爷奶奶叫的挺热乎；三是找机会去老八路的家中作一下侦查，看看家里的布局如何？ 这一年，单位给全体干部职工弄了一点福利，每年给大家解决6罐液化气，上个礼拜刚拉回一次，每家两罐，正好老八路的女儿一家刚刚搬走，孙子就帮着他们扛了上去。老革命的孙子是在探路进行侦查呢！把液化气罐运到厨房，当然要经过客厅和三个卧室了，也就说家里的布局尽收眼底。 对此，老八路夫妇，见人就夸，说老革命的孙子这孩子长大了，懂事了，知道尊老爱幼了等等，反正心里挺感激的。 7月1日傍晚，老革命的孙子最要好的同学来到家中，奶奶好客，就挽留其在家中吃晚饭，并且拿出了上好的老酒作为招待，两个小伙子都是海量，一人一瓶高度老酒不知不觉就下了肚。奶奶说啥也不让他们喝了，吃过晚饭送走了同学，孙子也就回房休息。 一斤老白酒所造成的不计后果的冲动和因内心冲突、心理矛盾造成的强烈势能，竟成了发泄出来的重要方式和途径。 “酒壮怂人胆”！酒劲不断刺激着孙子的神经，翻来覆去睡不着！此时，所谓“拿他点东西”“窝囊窝囊他们”的想法挥之不去，实施报复的计划在心里渐渐地酝酿形成。 待续 午夜惊魂 (十一) 夜深人静，月光如银，爷爷奶奶早已睡下，孙子开始按自己所谓的“警告计划”做准备...... 他随手找了一个纸盒，剪成两个鞋底，绑在了凉鞋上，这样就不容易留下脚印。怕有万一，又顺手抓起一把前几天刚从地摊上买的“小水果刀”。 7月1日凌晨1时许，借着酒劲悄悄地溜进了自家的后院。翻上院墙，跨过老八路的阳台，直接进入中间的卧室。最东边的卧室与北边的厨房及厕所斜对门，老八路夫妇就住在最东边的卧室。 老革命的孙子借着月光，将中间和最西边的两个卧室以及客厅仔细地查找了一遍，可都没有任何值钱的东西能起到“警告”的作用。 天气炎热，容易使人困乏，老八路夫妇早已进入了梦乡。 老革命的孙子轻轻地又潜进了老八路夫妇的卧室------ 老八路夫妇的双人席梦思安放在靠西墙的一边，席梦思对面是立在东墙的大衣橱，孙子首先打开了大衣橱，从里面翻出了“金项链”和“金戒指”。心想：“拿他点东西”“窝囊窝囊他们”的“警告”够分量了，等着明天看笑话吧！ 老八路夫妇此时睡得正香，对此竟毫无觉察。 老革命的孙子终于可以松口气了。所谓的“警告计划”已经完成，可以打道回府了。 孙子蹑手蹑脚，屏住呼吸，慢慢的向卧室门口挪动。 这时，他突然发现靠老八路的床头柜上放着一只手表。老八路的手表可是“金手表”，当年值一万多元呢，这就是老八路平时经常在大家面前炫耀和引以为骄傲的心爱之物。 老革命的孙子又转身悄悄地移步床头柜，伸手将“金手表”轻轻地抓在了手心，然后再慢慢地按原路退出。 由于高度紧张，孙子一不留神，左脚被席梦思的一角拌了一下，发出了很轻的“咚”的一声。 就这“咚”的一声，将老八路惊醒!老八路随着一声：“谁”的喊叫，同时也捻亮了床头柜上的台灯。 老八路凭着这熟悉的背影已经把老革命的孙子认出，并且随声呵斥道：***，你是怎么进来的？这时，老八路的老伴也被惊醒，夫妇都在异口同声的大声地指责着老革命的孙子：你这孩子怎么回事？怎么不学好？深更半夜你是怎么进来的？明天就告诉你爷爷奶奶！坏事了，孙子急忙往外跑！ 老八路和老伴边呵斥边迅速起床，朝着孙子追去。 这一突如其来的变故，是老革命的孙子万万没有预料到的，想跑，可是衣服已被老八路夫妇死死地拽住。看来是跑不了啦，这时，老革命的孙子的酒劲正在起着作用。一不做二不休，老革命的孙子从裤子口袋里掏出了“小水果刀”，转身朝着老八路夫妇身上不停地刺来----- 被刺疼的老八路夫妇，嘴里一边“哎呀呀”的撕心裂肺的惨叫着，还一边与孙子作着不屈不挠的搏斗！ 孙子走不脱，就一直朝着老八路夫妇身上不断地扎，随着“小水果刀”的不断扎进拔出，厮打声、叫骂声和惨叫声也不断的传出。 突然，孙子的“小水果刀”在厮打中掉在了地下，并滚进席梦思床床底。 孙子迅速脱开身，急速向室外跑去。老八路和老伴继续负疼奋不顾身、紧追不舍。 老革命的孙子突然发现卧室门外鞋架上有一把剪刀，孙子已经意识到是跑不掉了，迅疾抓起鞋架上的剪刀，回身再刺，在剪刀不断地乱刺下逼迫夫妇又退回了卧室的床边。小水果刀短扎不深，这剪刀可不得了，一扎就是七八公分深。老八路夫妇终因伤势过重，失血过多双双倒在了席梦思旁。 待续 午夜惊魂（十二） 此时，孙子如释重负，终于完成了为自己设计的“死亡计划”！ 他到底干了些什么，就连他自己也不清楚！老白酒的作用已经使他疯狂。 他两手都是血，走进老八路的厨房，拉开灯，将手上的血迹洗去。突然又感到肚子有点饿，从饭橱里抓出一个馒头吃下。 老革命的孙子走到客厅，推开北面的钢塑推拉窗，撕开窗子外面的纱窗，准备跳下，伸头一看，太高，怕摔着，没敢跳。这就是退休老干部甲某某7月2日看到的那一幕。还处在醉酒中的孙子将血衣隐藏好后，悄悄地潜回家中......然后进到卫生间将水果刀压在了浴盆下面，洗了个澡，回到自己的卧室倒头便睡...... 案情大白!法庭上孙子对犯罪事实供认不讳，双方的委托律师都出庭进行了辩护，虽然孙子属于自首，但毕竟是2条人命，还是判处死刑。 1999年11月24日，孙子伏法，被执行枪决！ 老八路与老革命两家几天之内接连崩溃！瞬间塌天！老革命“大义灭亲”非常理性，让人理解和同情。 老革命虽然已经悲痛欲绝，心力交瘁，晚年希望之梦虽被孙子打得稀碎，但从良知上依然感到对不起多年在一起共事的老八路夫妇，更对不起他们的孩子们。老泪纵横的老革命把这一切都归咎于自己对孙子的教育失败，万分自责。老革命坚持要给老八路的孩子们经济补偿，坚持要亲自到老八路夫妇灵堂前谢罪，以期能尽量减轻一些老革命的愧疚之心。 但是，老八路的孩子们坚决要求“依法严惩凶手”！老革命的经济补偿和灵堂谢罪，都被老八路的孩子们严词拒绝。“杀父之仇”万不接受。 按老八路儿女的意见，灵堂摆放5天。由于老八路夫妇死的离奇冤屈，这5天祭拜老八路的络绎不绝，人满为患，每天都有上千人在围观。只是老八路儿子在外省的领导和员工就有10几辆大客车400多人一直在现场。 崔主任的嗓子这五天都喊哑了，专门去买了个小喇叭进行现场指挥。 1999年7月6日，老八路夫妇的追悼会在**市殡仪馆如期举行。出殡时，人山人海、万人空巷、摩肩接踵，大街上全部被堵塞，几千人都带着遗憾、惋惜最后送老八路夫妇一程。规模之大是空前的。 待续 午夜惊魂（后记） 听说要是按现在的刑法，老革命的孙子不至于毙命，最多可以判个无期，因为是自首。 这一血案，给两家人带来的伤痕是永远的！是沉痛的！三条人命毁了两个家庭，谁又不为此事感到心痛呢！无尽的伤疼刺激着每个人的神经，这种伤疼用时间是难以抚平的。 老八路的房子10几年无人敢居住，甚至一段时间无人敢靠近。 老革命夫妇也被迫搬出了该家属院，那里是爷爷奶奶永远最最伤心的地方！永远是他们的疼!至今已是人去楼空！ 每年的这一天，崔主任都不知要和多少人来共同记起这个让人悲痛和伤心的日子。 时间瞬逝，一晃已经过去25周年了，假如老八路夫妇和老革命的孙子，如中国传统的说法有轮回的话，今年也已经转世25年了，也该是上成家立业结婚生子的年龄了，他（她）们不知现在降世在谁家？在父母的呵护下一定生活的幸福、快乐。 可他们原来的家还在，原来的亲人都还在，尤其是老革命夫妇已经是90多岁的高龄，时间过去了25年，却伤心了25载。 每个人来到这个世上都不容易，但走，却只是一瞬间的事，他们原本都是不该走的！ 从该故事中应该吸取的警言： 一、人与人之间应该互相包容包容，它既不是懦弱也不是忍让，是一种善待生活，善待别人的境界。在包容的背后，蕴含的是爱心和坚强，是挺直的脊梁，是博大的胸怀!人生在世，不能太在乎委屈。智者懂得隐忍，原谅周围的那些人，让我们在宽容中壮大。人生苦短，转眼就是百年。同事之间，邻里之间，兄弟姐妹、儿女之间，或长或短，或好或坏，都是互相陪一程而已，在一起就是一种缘分，我们应相互珍惜、维护，相互支持、宽容。 二、劝君莫伦他人是与非世人应谨记古训：“病从口入，祸从口出”。 三、青少年饮酒的最大危害酗酒者通常把酗酒行为作为一种因内心冲突、心理矛盾造成的强烈心理势能发泄出来的重要方式和途径。酗酒者常通过酗酒以期来消除烦恼，减轻空虚、胆怯、内疚、失败等心理感受。可能危害社会治安、偷盗、杀人。 四、遇到入室歹徒怎么办?面对入室偷盗的歹徒，千万别逼的小偷“背水一战”。 首先要遵从“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的原则，保命要紧，这就是人们常说的“破财免灾”。装睡，不理他。给小偷留条退路，一般小偷都会准备被迫使用的防身凶器。 第二就是面对入室抢劫的歹徒，千万别忘了大声喊救命。我们也要先礼后兵。他们是亡命徒，手里有凶器，所以开始的时候很难拼杀，先打声招呼，和他们聊聊，尽量不要和他们搏斗。如果他们实在要你们的命，再使用菜刀、水果刀、板凳、烟灰缸和他拼命，“狭路相逢勇者胜”！大声喊救命!听到的人就会迅速报警或帮忙。 第三是老人尽量和子女们住在一起。 剧终 我的父亲 我的父亲，是一棵伟岸挺拔的大树，为我遮蔽风雨和骄阳。我的父亲，是一座巍然而立的大山，为我张开坚实的臂膀。我的父亲，是一盏照亮黑暗的明灯，为我指引人生的方向。我的父亲，是一部经典深奥的书籍，为我解读困惑和迷惘。 小时候，最喜欢和父亲随意而坐，听他讲故事，那些故事百听不厌，时至今日也耳熟能详。在清澈的雪野水库里摸鱼捞虾；三奶奶跳大神吓走貔虎子精；调皮逃学被爷爷训斥；阅读古典书籍充实公社生活；勤学苦练赢来军事比武第一名；惊心动魄勇战沙场的参战经历；大难不死、衣锦还乡，奶奶喜极而泣。一直到我长大成人，时不时还会央求父亲再讲上几段他的经典故事。从父亲的故事里，我看到了一个游子对温暖家乡的热爱、对快乐童年的眷恋。从父亲的故事里，我看到了一个儿子对父母及亲人的感恩孝顺和无限思念。从父亲的故事里，我看到了一个战士对祖国的满腔热血和誓死捍卫。从父亲的故事里，我看到了他的睿智和勇敢，坚强和自信，宽容和乐观，开朗和幽默。 《青春在战火中绽放》《工兵一团政委王登祥》《悦读人生》《刘氏家谱及近代家史》这四部回忆录，是父亲人生足迹的缩影,丰富阅历的体现，也是父亲对亲情、故乡情以及军旅情的情感寄托。最重要的是饱含了自强不息、奋发而上、勤劳勇敢和孝道当先的家族精神，是赠与我们后辈的精神宝藏！ 女儿 2017年3月1日注: 此文，是作者女儿为其父出版文集时所写的《后记》。 编辑老兵制作 2024年12月30日 祝大家元旦新春快乐万事吉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