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冷月【悬疑小说】连载之二十</p><p class="ql-block">文/四月【原创】</p><p class="ql-block">二十、难以回避</p><p class="ql-block"> 抽丝剥茧,顺藤摸瓜。一根一根的丝抽出来了,抽出来的丝紧紧缠绕住高树生,勒住他的心,缠住他的喉,那种痛让他无法呼吸。顺藤摸到的那个瓜,更是堵得他几乎窒息,让他不忍直视。</p><p class="ql-block"> 几天功夫,高树生就两眼布满红丝,黑青的眼圈儿里,那双眼睛显得更大了。肝火攻心,嘴唇起泡,心情焦躁,连胡子也懒得刮,胡子拉碴的面孔阴沉得更加可怕了。</p><p class="ql-block"> “刘局,你还是让我回避吧!”</p><p class="ql-block"> “怎么,想打退堂鼓?你可是带领大家立了军令状的啊!”</p><p class="ql-block"> 刘雷双手抱肩打量高树生,“就这点出息?头发也不理,胡子也不刮,你的警容警貌呢?看来你和欧阳森的关系确实不一般啊。好,我现在就叫你退出,你问问你自己,这案子交给别人你放心吗?你不怕别人调查不实冤枉了欧阳森吗?你现在告诉我,我同意你的请求,马上回避!”</p> <p class="ql-block"> 高树生不说话,两手抱着脑袋,十指鹰爪似地抓挠自己的头发。</p><p class="ql-block"> “我......我......刘局,我心里痛啊!怎么会是他?他没有理由杀人啊,可偏偏那些作案工具都是指向他!邢大民、老王头儿都目睹了他和那些提包有直接关系,可我一想起我心里的那个欧阳森,我就.....”高树生说不下去了。</p><p class="ql-block"> 刘雷倒了一杯水递给他,“树生,你想过那个受害人吗?想过他的父母他的妻子儿女吗?”</p><p class="ql-block"> 高树生愣住了,端水杯的手一哆嗦水漾了出来,也许是刘雷的话点醒了他,也许是漾出来的开水烫醒了他,“刘局,我.....我在情与法上.....差点迷失了......”</p><p class="ql-block"> “你明白了就好,正义是法律的基础,离开了正义,法律就失去了它本来的意义啊!树生啊,法不容情,执法为民,打击犯罪,是我们公安干警的天职啊!入伍时我们的誓词你忘了?”刘雷语重心长。</p><p class="ql-block"> 高树生惭愧地低下了头,不过片刻他就抬起了头,目光坚定地望着刘雷,“刘局,我错了!请你相信我,即便凶犯是欧阳森,我也绝不手软,一定会将他捉拿归案绳之以法!不过,请您再给我一点时间,我想和他接触一下,摸摸这老虎的尾巴。”</p><p class="ql-block"> 刘雷哈哈地笑了,“我们暂时还不想传讯他,再把各个证据环节仔细落实一下,这么大的案子,一定要做到万无一失。特别是最后的关键时刻,要避免嫌疑人的过激行为,要活人收尾,明白吗?”</p> <p class="ql-block"> 高树生从局里回来,萧竹韵已经下班了。</p><p class="ql-block"> 二十年的耳鬓厮磨,萧竹韵还是不习惯刑侦警察时常面临的那些危险,每当高树生执行任务,她就会神不守舍坐立不安,直到高树生任务结束平安归来,她的紧张情绪才能恢复。高帅常常笑她,妈,您哪像个刑警的老婆么!</p><p class="ql-block"> 知夫莫如妻。高树生没有出外警,每天早出晚归,看似挺规律,但夜里的辗转难眠,憔悴铁青的面容,她就知道高树生遇上了大案。她不能问,问了高树生也不会说。</p><p class="ql-block"> 看见高树生进门,她赶紧泡上一杯茶端过来,“回来了?快下把脸喝口水吧!”</p><p class="ql-block"> “你放那儿吧,我洗洗,刮刮胡子。”高树生朗声答到。</p><p class="ql-block"> 萧竹韵一愣怔,这老东西,终于多云见晴天了,她心里立刻轻松起来。</p><p class="ql-block"> 等高树生洗漱完出来,几个菜已经摆上了,竟然还有酒。还没拿起筷子,大门咔嚓一声就开了,“爸妈,我回来了!”</p><p class="ql-block"> “哈哈哈,这小子,踩着饭点进门,好口福!”高树生调侃儿子。</p><p class="ql-block"> “您忘了,今天周六么,是我放风时间!”一个星期没见老爸,高帅心里有事,眼睛紧盯高树生,想从他脸上找出答案。</p><p class="ql-block"> “快洗手去吧,快一点啊,别让我们等!”萧竹韵命令儿子。</p><p class="ql-block"> 高帅不知怎么洗的手,眨眼功夫就过来了,一家三口终于安安稳稳坐下来。</p> <p class="ql-block"> “爸,你怎么瘦了,我才一个礼拜没见你啊!”高帅站起来给高树生倒酒,瞄了一眼萧竹韵说。</p><p class="ql-block"> 萧竹韵明白儿子的意思,一边给爷父两个布菜,一边唠唠叨叨,“我没把你爹照顾好,对吧?我可不是家庭妇女,我有自己的工作!还好,终于忙完了,每年不都是这样吗?年底库存图书大清点,该修补的要修补,该报废的要造册申报以旧换新,还要与时俱进编制明年的新书采购计划......”</p><p class="ql-block"> 高树生和儿子对视,高帅心领神会,斟满一杯酒双手恭恭敬敬捧给萧竹韵,“萧馆长辛苦啦!请受小儿一拜!”说着他调皮地深深一拜。</p><p class="ql-block"> 萧竹韵笑了,接过酒杯毫不客气地一饮而尽,“你们爷父俩啊,别把我当家庭妇女,咱们各负其责各尽其职,都有各自的工作和梦想,知道吗?”</p><p class="ql-block"> 萧竹韵的梦想惹得爷父两个哈哈大笑,哈哈哈,都老太婆了,还梦想呢!</p><p class="ql-block"> “我老了吗?怎么不能有梦想,新生事物层出不穷,每个人都应该对自己不懂东西充满好奇,你看你欧阳森叔叔,对,人家欧阳,人到中年,教过学经过商,不是还对医学感兴趣吗?哈哈,人的才能是在不断的好奇中发现的,他今后会在医学领域搞点什么也说不定。”萧竹韵滔滔不绝反驳他们。</p> <p class="ql-block"> “说什么呢,对医学感兴趣!你知道医生是怎么学出来的吗?临床医学本科五年,研究生三年,博士三年,硕士研究生三年......这还不算五年临床实习,他要学出来啊,胡子都白了!”高树生笑得眼泪都出来了。</p><p class="ql-block"> 萧竹韵有点被笑恼了,她白了两眼高树生,“爱信不信,欧阳森借阅《医学人体解剖学》是实实在在的.....”</p><p class="ql-block"> 高树生的笑戛然而止,嘴巴却依然张着。他看看高帅,儿子也正看他。</p><p class="ql-block"> “妈,你说欧阳叔叔借阅《医学人体解剖学》?”高帅又一次看看高树生,转过脸小心翼翼问母亲。</p><p class="ql-block"> 那天,高帅亲眼目睹了挖出来的肢解的人体,那件换了纽扣的西服,和他捡到的领带夹,都和欧阳森有摆脱不掉的干系。一个星期了,案子有何进展他不了解,但他知道母亲刚刚说的话对欧阳森是致命的。</p><p class="ql-block"> “今天修复图书,发现解剖图上有一小块咖啡色的污痕,我用棉签工业酒精擦拭了很久,才把它擦掉。这本书属于资料类,图文并茂,价格不菲,今年才进的,我很恼火,想知道这书是谁借的,奇怪的是书封底的借阅单里没有登记。”萧竹韵证实自己说话有凭据。</p><p class="ql-block"> “那你怎么知道是欧阳借的呢?”高树生问。</p><p class="ql-block"> “这种不按借阅制度登记的毛病必须制止,我开会批评了啊,小覃当时就承认了,这本书借阅是经了她的手,是那天下班时欧阳森借阅的。当时已经闭馆,她正要锁门,欧阳森说他急用,还说本来是找我来借的,不巧没碰上。小覃认识他,也知道他曾经是本校老师,是我朋友,就对他网开一面了。说他进去很快就出来了,因为急着下班,不想再进去开抽屉拿册子登记,就......”萧竹韵叙述了借书的情景。</p><p class="ql-block"> “什么时候还的?”</p><p class="ql-block"> “说是第二天,也是下班的时候。既然好借好还,小覃也没检查,就匆匆插到了书架上。污痕是今天才发现的。”</p><p class="ql-block"> “你是说你妙手回春?那种污痕去除很麻烦吧,得有耐心,嘿嘿,除非是你们女人干,我这种粗手笨脚的可干不了!来,我们再为妈妈的辛苦干一杯!”</p><p class="ql-block"> 高树生明白现在必须转移话题。高树生一边苦着脸抓酒瓶子去倒酒,一边小声嘟囔,“你呀,这一回可给我帮了大忙!”</p><p class="ql-block"> 高帅理解父亲,懂得他的言外之意:母亲毁掉了欧阳森最关键的杀人证据!</p> <p class="ql-block">本文图片来自网络</p><p class="ql-block">【未完待续·谢谢支持】</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