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藤书屋

幽香如故

      绍兴前观巷大乘弄10号，靠近仓桥直街南端，在鲁迅西路与后观巷之间，隐藏着一个小而美的宅院，那就是青藤书屋。

   青藤书屋不大，好在有个院子，把周围密密麻麻的房子隔开了。我从东边的小乘弄进来，进门左手边刷了身份证，右手边有两棵参差不齐的大树，一棵绿叶桂花树，另一棵是黄叶银杏树，虽是寒冬，但树叶还很茂盛。沿着鹅卵石铺就的小路伸向前方，路的两边依次林立着一小块翠竹林和三棵硕大的石榴树，石榴树树叶已经掉落，黑溜溜的果实见证着春日的繁华，古朴的屋檐旁挂着几根藤蔓，是葡萄，是青藤，亦或凌霄？令人遐想。当年徐渭经常在树下畅想，踱步，不朽的名画《墨葡萄》便在这里应运而生，绝妙的名诗“半生落魄已成翁，独立书斋啸晚风。笔底明珠无处卖，闲抛闹掷野藤中”便在这里灵感萌发。

     记得，余光中先生在《假如我有九条命》中感慨，希望能用九条命来安排生活，其中一条用来旅行，一条看花开花落。在余老看来，只有这样有九条命生活才能游刃有余，可见余老的生活也凸显了许多的不自在。而我今天漫步青藤书屋，凝神敛气，看到了白壁上迎门而书的“自在岩”三字，不仅让自己得一时的潇洒和飘逸，也感受到了自古至今，自在的难得。“自在岩”有岩石数块，被几株结了红果子的南天竹怀抱，影影绰绰，略显神秘。旁边有几株错落有致的芭蕉树，或挺身或俯仰，落落大方。

    书屋右侧有一个月洞门，洞门上有徐渭手书“天汉分源”四个大字，门内是一方小池，池两岸有两株古树，一株女贞树，还有一株青藤，青藤书屋大概由此而来。端坐在小池栏杆上，驻足细看这株青藤，刹时有一种“一池金玉如如化，满眼青黄色色其”的清高和孤傲。

    小池居中紧贴主屋，小池里有一石柱从池底直撑主屋南面窗槛，上刻“砥柱中流”四字。池中有数条大小不一，色彩各异的金鱼，在自由戏嬉，这安静的一方天地也有让人心满意足的自在。

     五百余年过去了，我怀着一种崇敬的心情走进青藤书屋时，冬日的清阳掩映着院子的里的草木石井。园内的一楹三间平屋是主体建筑，青石作柱，粉墙乌瓦，古朴而雅致。书屋坐北朝南，一排花格长窗依于青石窗槛之上，光线透入，利于南窗读书。屋之正中悬挂徐渭画像与陈洪绶手书之“青藤书屋"四字木匾，两边对联“几间东倒西歪屋，一个南腔北调人。”屋内摆设桌椅、搁几，上列文房宝。南窗上方挂着“一尘不到"四字木匾，笔力苍劲奔放，系徐渭手笔。“未必玄关别名教，须知书户孕江山”此联刻在青藤书屋的石柱上，并取名书楼叫“孕山楼”。东西两壁分别嵌有“天池山人自题像赞”和阮元撰的《陈氏重修青藤书屋记》石碑，记述书屋始末甚详。

    里屋陈设也很简单，两排书柜，几张桌椅，其中一张桌子上的笔墨纸砚，据说，徐渭当年就是在这桌子上绘出《水墨花卉卷》、《芭蕉雪梅图》等传世之作，开创了青藤画派，影响着后来的石涛、八大山人、郑板桥、齐白石、潘天寿等等。在这残破的小园里，徐谓先生挥墨叙怀，有时孤坐，有时通宵达旦地作画，在寂寞、坎坷和潦倒中，捧出一颗又一颗文化明珠.…

    几平方的小小后院种了两棵桂花树，树荫下有石桌石凳石桌几，我在石凳上坐了坐，倚着桂花树留了影，不言而喻想沾点文气。

       青藤书屋原为徐氏故宅，初名榴花书屋。明正德十六年(1521年)农历二月初四，徐渭出生于此。幼时徐渭深慕青藤长在顽石之中生命不息，在天池旁手植青藤一株，因改青藤书屋。而后，老宅几经易手，直到清乾隆五十八年(1797年)，陈无波从施氏处购入书屋，进行了一次较大的整修，把青藤书屋分为天池、漱藤阿、自在岩、浑如舟、酬字堂、孕山楼、樱桃馆、柿叶居等八景。后来陈氏后人将书屋捐献给国家，遂打造为徐渭的故居纪念馆。

     从徐渭故居纪念馆出来，大乘弄的尽头是徐渭艺术馆，观览后信息量巨大，容待日后整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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