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好回忆 温暖如初

素琴

　　冬日的天空，如洗过的蓝，映衬着黄绿相间的树木，美得让人心醉。我沿着水泥道走，不时与乡邻门寒暄几句，不经意间走进了村口。耳边传来了机器的轰鸣声，我忍不住驻足。这不是昔日学校初中部的教室吗？而今却成了繁忙的车间。

线圈飞快地旋转，旋律是那么富有节奏感。我宛如听见了孩子们的琅琅读书声，于是那些尘封的记忆仿佛在眼前重现，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感动。

　　上世纪七十年代初，带着乡邻们的嘱托，我走上了讲坛，成了村完小的民办教师。几年后，随着把学校办在家门口的热潮，学校有了初中部。校舍连着小学部的侧门一字儿排开，就是眼前这几间房。

学校规模扩大了，课务安排也日趋规范，班主任也不用包班，一天有了节把空课。随着初中班级的增多，语文老师奇缺。任教小学毕业班的吴老师升格为初中语文老师，领导也想抽调我去任教初中语文。自己才初中毕业，教教小学还凑合，怎敢涉足初中教学，我断然谢绝了。还是当我的小学毕业班老师省心。

　　无独有偶，开学初领导还是要我任教初一的地理。教就教呗，我自认为上学时历史地理学得还可以。可一拿到教材却傻眼了。上世纪六十年代与七十年代末，地理教材已大相径庭，特别是时区这一知识自己也是才接触。

地理不会列入统考科目，也不能不懂装懂进课堂，于是我认真研究起来。时区划分的依据，时区的计算，地方时，世界时……这些知识我一一作了探究。在课堂上与学生互动更使我乐在其中。

每一次经历都是成长的种子，在时间的土壤里，悄然发芽。实践中学习是进步的阶梯，能让自己不断提升自我。这应是那些年自己的最大收获吧。

　　转过小操场，很想进小学部的校舍看看，因那儿留存着许多难忘的记忆，可大门紧闭。前些年校舍成了酒厂，而今也许是工厂的仓库了吧？

望着粉刷一新的校舍，我感慨万千又有几分惆怅。应该是上世纪八十年代末期吧，学校被撤并到邻村，乡邻们是那么不舍。随着义西经济开发区的崛起，土地被征用，年轻人都进城赶赴小商品经济的浪潮去了，孩子们也蜂拥到城区学校。

几十年世事沧桑，家乡在变，年轻一代的价值观也在变。他们以梦为马，不负韶华，执着追求。他们不在于别人眼中的成功，而在于自我实现的满足。

　　走过开阔的水泥场，不知怎的没向右拐回家，竟走上了渠堤，跨过了小石桥，来到了山坡上。

翠色欲流的三月青，如若摘两张，定能炒出一盘可口的菜肴；看着挨挨挤挤的细叶芥菜，我仿佛闻到了霉干菜的清香；那略带点蓝粉的包心菜若长成，一个个圆圆的稍带点扁，定然是十分可爱……行走在山坡上宛如进入了大菜园，虽亲切心中却有几分违和感。

　　这山坡在家时几乎一天来几趟。可最开心的是听着学生们叽叽喳喳的说笑声，行走在山坡的蜿蜒小路上。

春天来了，青苗儿青青，蚕豆花儿香，糖根芽破土而出一个劲地往上长……我和老师们带着学生穿过山坡，走过弯弯曲曲的田间小道，去虎山春游。

　　天高云淡，深秋的气息飘散在空气中，寒意中带着丝丝果香，让人心旷神怡。稻谷在凉风的吹拂下，摇曳生姿，金黄的色彩如诗如画。糖梗田中，一阵微风吹过，糖梗叶沙沙作响，仿佛在诉说着它们与时光一起成长的快乐。道不完丰收景，赏不完满目秋色。带着孩子们行走在这山坡上的快乐至今回味无穷。

可如今满坡丰收景象已然不见，取而代之的是宽敞的水泥道和林立的厂房。在渠边等零零散散的地里种些菜，不过是年长乡邻们为了打发休闲时光而已。

　　那时的虎山也没有如今这般树木幽深、草色葱茏。除了春游，每年深秋或初冬总要带领学生上山几趟。

穿行在山腰那刚长成的松树间捉迷藏、捡松球或扒松毛，孩子们的笑声是那么甜。

登上山顶远眺，孩子们心中的好奇性爆棚。他们会指着东北面说看见铜山岩了，望着西北面说那隐隐约约的可能就是岩口水库大坝。当我告诉他们南面不远处就是金华时，他们会打破沙锅问到底，怎么金华这么近？我告诉他们，金华城当然看不到，隶属金华的傅村和孝顺离此地只有十来华里。听到这些，孩子们那一脸懵懂的模样，至今仍历历在目。

多怀念和学生们一起走过的青春岁月。然而时光匆匆，如同指尖的流沙，悄然滑落却无从把握。

可不是吗？你瞧那路边，枇杷树上的花朵已开得如火如荼，一簇簇，一串串，点缀在绿叶间，宛如繁星点点，给人以生机盎然的感觉。菜地里的蚕豆已长得枝繁叶茂，仿佛等不到春归，已迫不及待想开花结果。

冬未逝春的脚步已悄然而来。我情不自禁地感叹岁月匆匆。

　　似水流年，留下了岁月的沉香，每一刻都值得被珍藏，成为心中最美的风景。与学生共度的时光如诗如画，无论岁月如何流逝，心弦一旦拨动，依旧温暖如初。这美好的回忆在岁月长河中将成为永恒。

图片/摄于2024年12月16日

文/成于2024年12月29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