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母康养

江枫（永年）

娘病父住院

　　上周末才和哥离老家，姐和姐夫离开塬上也不过十天。突然说，娘病了，晚上昏得不行，起夜都难。让人一时无措。

　　就说那住院挂针吧，二老一起越冬保养。但一时安排不开，就想让家里先送到镇卫生院去把针挂上，容我们安顿好再从长计议。

　　半天竟然按兵未动，依赖心理让家人产生畏难情绪。宁可忍着也要坐等。

早说这周回县办事不带车了，让牛妈好接送牛妞，甚至已经收车安顿了。又硬着头皮“改变主意”去商量，她倒痛快一口应承：开回去么！让人不免心暖，感激关键时刻的善解人意。

　　便和哥专意又回家，连县城都不过。下午五点整到家，娘却笑说自己已经好了。倒是父亲意料中的抱住头坐在火炉边懒得说话，似乎生怕不安排他去住院，就像疫情中那段“非常时期”的不顾全局，导致我塬上塬下两头三个医院地一个人奔忙，甚至凌晨摸黑下高渠坡。

哥也是担心近期甲流普遍，说尽量慎进医院，小心无端感染。但天冷对心脑血管病实在也是严重的危胁，得特别注意。于是，路上便商量动员争取带下咸阳去过冬，把人挪到暖和处康养一阵，既放心又省事。

只是就这挪动，也悬呐。每次总动员都让人作难，八十老人竟仍过不了“耳顺之年”，固执又自我。

　　我自按捺不动，让细致的哥去耐心做这个工作。我宁肯在数九寒天零下五六度的风里出门去到村边兜转。把一切交给时间来解决吧。

　　我悦意替永庆去街上接学生。俩娃在两个学校，他早晚接送得跑四趟，也是难为哪。可怜又可恼，小萌住校的事非要归嘴赖舌从开学初拖到天寒地冻，眼看快放学。

有一种负重却怕动脑的思维叫人无可奈何。宁去听闻周围人毫无意义的廉价同情和了无价值的无谓赞叹，就是不知道去寻思做改变。父母要能挪这一步，至少给永庆也减轻了负担，让他释缓一下。

遗憾的是，就这么个阶段性的权宜变通，仍要因“父母坚守”而让问题挽结，大家都不方便。哥操心老家，姐一月回去三趟。

　　以退为进，要去住院就顺便挪窝取暖过冬，意见过来过去仍难达成一致。我就绝口不提住院，因为还有一系列麻烦事要办。

　　凡事都可以改变，关键是人的思维转变。想到刘辉在康养中心，一联系果然那里住院人并不多，而对他的医术父母都信赖。果然一下子气氛就活了，也没有那么固执和各持己见。

我当着家人面与刘主任联系，还得寸进尺要尽量安顿到同一病房方便我们服侍。

　　上街去给娘买应急止痛的扶他林时，父亲已在着手准备住院物品了。好啊，主动比被动好得多。

　　一大早，就跟刘辉约定十点去找他，安顿好出家门却整11点了。让人难免心焦负疚，一路电话致歉让人等候。因为元旦调假即日起，更不知大主任接诊后还要赶去咸阳开会。

我也几路要忙活，办事效率喜人地高的扶助机构，已在电话通知让去领取轮椅。满心是感激，内心又着急。

　　早一时轻松半天，晚半会麻烦长远。正是放学和下班人流高峰，绕城外赶到康养中心都12点过了。正遗憾来在医院饭时，预约候诊的刘主任和团队的小伙伴们却都半分也不耽搁，碗一撂全在岗位，倒是病人出门前为吃顿早饭给愣拖延了两个小时。

　　老年病科的人性化专意贴心，进大厅就有共享轮椅，押身份证便能取用。所有的检查项目集中在一楼，各室门距最远也超不过十米，省却了楼上楼下前院后院让老年人晕头转向的乱跑。何况老年患者行动不便者居多。

父亲一路检查下来也不超过十五分钟，CT、拍胸片、心电图、B超，基本无毫不相干的检查项目，凡超过百元的检查都要告知家属，还得让签字认可，需签字盖指印的还有“拒收红包”的集体承诺。

全过程已让老人心情舒畅，好像还等没用药病状已轻了一半。

我玩笑说为两个患者盖指印把家属的两个指肚蛋都磨伤了（其实是我回家前试煤气灶时烫伤的）。

　　检查有序进行，几乎每项不用排队，根本不必等待。只有大项目核磁共振得去总院，那也是提前约定，统一用120急救车送去，进门即做，做毕随即又集中接回。也是检查“当开才开”，不必人人都去。

哥陪娘跟车去做核磁检查，我这边趁父亲检查做完针挂上，趁空赶去接取轮椅，还想着总院检查时就能用上。办好赶去时，120车已在往回送了。

　　检查结果意料中没有大问题，但是两位老人都是两三年没做过“保养”大检查了，这次彻底康养就争取能做到位。幸好安排“家庭病房”实用又方便。感谢！

　　想到一直打仗一样误了饭点，顺路去“满意饺子馆”带上延迟了的午饭。“女婿”赵满意店的服员人员在“他刘爸”候饭时送上一碗热汤，温润了饥肠才提醒我已经下午四点过了，我不过离家时（睡去，复醒7：52）喝过包谷糁子汤。

满意饺子汤下肚，暖胃更舒心，饺子打包趁热带回病房。

　　娘回康养中心后，顺便在一楼也做着检查，结果都还喜人。我们回家24小时后，父母都挂上针了，这“满意饺子”就成了病房里的团圆亲情“误餐”，提前吃饺子“过年”。

　　二老安然挂着针。外甥凯凯一下班就赶过来。娘其实一安顿下，就记得找究这医生外孙“在哪个医院呢，给人会看病吗？”。现在，这家族里的小医生就坐在了外公外婆的病床头。

　　“家庭病房”朝南的大窗正对了白店坡的306省道。午后的西夕晒完全可能让人误以为小阳春，谁能相信室外是州城盆底少见的冷风，气温还在零下，而病房内是暖意如春。外甥女佩佩第二天早过来时，说外头已被吹得生冷，预报的气温又降了十度。清晨到零下十五六度了呢。

　　不做过度医疗，也没有了医导销售的恶风，还杜绝红包“行规”的医院才是老百姓呼唤的“卫生院”，以健康而不是以创收为目的任务，才配称“人民医院”。“看得起病”是咱老百姓最起码的生命尊严。

而这养老院隔壁新建的只有五层的健康机构，又能给那些孤苦无依的寄养老人提供多大方便！定时体检、跟踪保健，让桑榆晚景感受人间情暖。

甲辰龙年冬月廿九（2024年12月29日）凌晨3点卧记，8：30整毕

腊月初十（2025年1月9日）修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