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拾金石古道

四味子

今朝金乡古卫城

拍古道今日影象

记岁月流转印迹

一、引言

自浙南沿海地区屡遭倭寇袭扰于明洪武二十年（1387年）在金舟乡二十二都筑城置卫后，便确立起金乡卫城在当地行政、军事上的中心地位，此举对浙南海疆的安宁提供着強有力的支撑。高大而厚实的卫城城墙就此界定了城墙内外在这一片广阔土地上的差异性，随着时间的推移人们渐渐在地域观念上产生出固化的认知。一些人在日常中会把金乡卫城唤作城里（或城内），对城墙以外周边各地依其地理位置特征的不同分别给予不同的称谓，或海头，或山头，或乡下。

在金乡卫城（城里）四方位上各有一座城门，分别为东迎旭，南靖海，西来爽，北望京。现迎旭门、靖海门已圮。由于四门设瓮城，使得东门朝南、南门面东、西门向南、北门对西。当年金乡古卫城的设置，是基于海疆防卫的考量。由此而成的城里，自然与周边各个海头关联紧密。走出城里东、南、西门就有多条古道，经翻山越岭通达海头的炎亭、石砰、小渔、大渔、渔岙等地。从时间的先后顺序上看，这些海头渔村的历史不比城里迟。此等诸路古道，历史悠久，山海相拥，景色秀丽。

二、正文

作为曾经的海头人，早年常往返于城里与海头石砰两地，至今在往昔的记忆里还时常浮现起金石（卫城金乡至海头石砰）古道一些隐隐痕迹。就此在这个初冬时节，前往探访阔别了几十年的旧时故地。时过境迁，物换星移，由于受社会发展、自然现象的影响，整条金石古道已是面目全非，残缺不全。有的路段被现代水泥路所替代，有的路段湮没消匿踪迹，仅存的部分路段尽显萧索凋蔽。

金石古道其曾经的完整路线是：从城里南门吊桥头起，途经小岭头、珠梅岭，在石砰岭脚古榕树下终止。全程十里许，需一个多小时步行时间。古道目前状况为：南门头至小岭头段已不存在；小岭头至珠梅岭头段大部路基还在，路面依稀可见；珠梅岭头至石砰段有部分尚存。

以下文字、图片循原古道线路走向进行编辑，将过往记忆与如今景象相融合，重拾金石古道上的点滴踪迹。感谢所有随访者提供的信息，本文不足之处敬请指正。

① 南门头至小岭头无迹可寻

从城里去往石砰，由卫城大街向南穿过丰乐亭入南门大街，视线正前方尽头处的金钱山如一位时光老者，见证了城里自筑城置卫后的沧桑变迁。

卫城南门名靖海，祈愿海靖波平，是东南各海头及近郊地区出入城里的重要通道，后因城市化发展建设在四十多年前给拆除。曾经含瓮城在内有两道城门（即二城门和城门洞），先出南门大街二城门，左转向东二十来米过靖海城门洞 。出城右折沿护城河至吊桥头，于桥上放眼，前方是一片空旷郊野，去往石砰的古道由此笔直向南起始。此间的道路两侧皆河道，水域较宽，左及老车站，右至税务所附近。丰收季这里人流密集，河面小船汇聚，近郊盛产的蕃薯、萝卜等农产品于此集散交易。沿路向南直行半里地左折往向东入田间古道，途中有小岭头河自南向北通往护城河。过一小石桥（名不详）到湖里地界，于山脚边古道左侧山坡上有一年代久远的土地宫，其几经辗转为供销合作社、政府机关、乡村学校、个体企业等单位所用。

由于受毗邻城里社会发展转型的波及，南门头至小岭头这段古道最早很快消失殆尽。后拆除田间小岭头河古石桥，现今该段古道已无迹可寻，唯见几块弃于河岸上的古桥石构件。

② 小岭头至珠梅岭头基本尚存

这段古道如今的路基大部尚存，路面杂草丛生，藤蔓缠绕。据小岭头古道旁老住户称，曾几何时，在自家门前古道上，贩夫走卒，肩挑背负，爬山涉水，络驿不绝。往石砰输出生活、生产物资；向城里运来干、鲜海产品。后因小岭头北边修筑了盘山金石公路，使这段古道日渐荒废，人迹罕至。此古道边有一园区，名“苍南云台生态园”，该园区曾大力投资开发建设，广植各种花草树木，名噪一时，目前已荒废。

小岭头至珠梅岭头，是从平原地带到山区高地的过渡。越小岭隔，沿金石古道至小岭头，地势渐高，层峦叠翠，溪流潺潺。遥望山谷间有一段向上伸延的山岭，人称楼梯岭。跨两相邻溪桥，顺古道上最长岭路——楼梯岭拾级而上，及顶即达珠梅岭村地界。

③ 珠梅岭全境所剩无几

至珠梅岭村，第一眼见路旁有一潭碧水。该村地处金石古道中点，位于云台山北麓，山石奇崛，云烟氤氲。此处有供往来路人休息凉（路）亭并设小卖部。亭子过堂三间，至今保存完好，已改作土地庙。亭内见一当年盛茶水石槽，上刻：“民国十七年江南十四都雙排殿陳成春立樂助”字样。2006年“桑美”台风使该村损失严重，随处可见遗留残垣断壁，全村后来整体迁移到平原地带珠梅岭脚安置。金石古道曾经贯穿珠梅岭全境，现基本被金石公路所代替，仅剩凉亭旁一小段。

从珠梅岭村沿古道向东前行，道旁有石碑上刻“云台山”三字，此处有水尾古桥。该桥考究，桥石现纹饰及阳刻隶书：“水尾橋，大清道光拾年歲次庚寅?月吉旦”，于1830年建。过桥有左、右两叉路口，都可至石砰。右叉口上岭路经山头厂至石砰，翻山越岭，旅途劳顿。此为早期通往石砰古道，从水尾桥上刻字推断已近两佰年。左叉口绕海道路也至石砰，该路成于清咸丰年间(1859年，据后化龙桥刻字估算），首事为汤鉴垟在石砰生意人汤姓富商。其苦于常年奔波山岭出入石砰之艰难，遂带头倡议捐资建造绕海岸线道路，此善举石砰当地应者众路终成。这一坦途道路绕开漫长山岭，为来往行人带来便利，后来金石古道一般是指从水尾桥头往左滨海方向走。

在这桥头的叉路口有珠梅岭头第二家小卖部，从其前往东不时即达大水坑。盛夏大水坑溪水冰凉清洌，去石砰返回担鲜者常至此将鱼货入溪水降温保鲜。至大水坑后上一段缓坡，于道外侧俯瞰可全览海口旅游区。

现金石公路横穿过珠梅岭村，往东二里与南北走向的168黄金海岸线交汇。从交汇处右转并入海岸线，于大水坑拐弯前往乌岩脚方向。这一路过来的公路与原古道基本重叠，使原一大段的金石古道（包括大水坑老石桥）被覆盖或损毁。珠梅岭段古道所剩无几，但这里的凉亭、石桥等古迹保存还完整。

④ 乌岩脚之后基本尚存

乌岩脚是金石古道一地名，知者可能较少，其位于过大水坑后一段缓坡上来的一小弯道，即现安德寺入口处。这里视线狭窄，背阴光照不佳，道侧有嶙峋乌岩悬崖而得名，夜路过此瘆人。过金石古道乌岩脚后视野豁然开阔，前方见海，山海相伴，渐入佳境。接下来纵行横山路，跨越化龙桥（建于清咸丰九年，即1859年），走过泗洲佛（殿），一路平坦顺畅抵达关头岭。于岭头放眼，滨海石砰全貌尽收眼底。随山岭下行，道旁渔家错落有致，环境清静。及至岭脚有一棵迎来送往的百年古榕树，苍劲挺拔，枝繁叶茂，金石古道全程于此终结。

因修筑168海岸线，乌岩脚悬崖及古道被毁，仍见黑崖痕迹。现乌岩脚稍过之后至终点的滨海段金石古道基本尚存，由于长年荒废，道路破败，景象苍凉。该段古道具体位置：从168海岸线乌岩脚处右侧上坡水泥叉路口进入（安德寺方向） ，上行约三百米道路入左侧土路见牛棚，其旁有小路自北向南，过牛棚就是这段滨海古道入口。在古道下岭处有小段路因修筑海岸线护坡被毁，要从护坡水沟旁经过，复回岭路下行至终点。

三、结语

金石古道仅存的滨海路段与下方168黄金海岸线平行相向，位置优越，较具观赏性。置身其间，放眼远眺，海天无边；俯首下探，有曲线美的168线、礁石海岸线。试想如结合黄金旅游线路对这一段古道予以综合开发利用，整改为观光步道也是未偿不可。这样既保护了该段滨海遗存古道，又多了一处别样的旅游观光景点。如此这般的古道、公路、海岸构建起独特的滨海三曲线，为游人带来一种全新的旅游体验。

海头石砰历史肇始不迟于明洪武年间，清末民初属平阳廿三都。其地理位置三面环山，东临大海。当地民众多以海谋生，世代薪火相传。相较于金石古道另一端的城里金乡，该古道对石砰尤显重要。其直接关乎着这里的经济繁荣与社会发展，从某种意义上可以说这条古道曾是石砰的生命线。

当前石砰作为滨海观光旅游热门目的地，吸引着越来越的游客，这里新公路网四通八达，节假日车流不断，人气爆棚。过去的石砰交通条件与今日相比，不可同日而语。目前当地各方面基础设施仍在不断提升完善，港区新一轮建设如火如荼，油罐咖啡屋一夜蹿红······。日月如梭，时光荏苒，海头石砰的未来值得更多期待。

金石古道遗踪影像

（按行程顺序排列）

过丰乐亭入南门大街

出二城门（环城南路142号）左转

向东即见前方靖海城门

靖海门被拆四十多年，下图是

同时期同形制望京门，假借聊作想象

靖海门旧址：环城南路133、134号

向东穿过城门后右转向南

绕过瓮城沿河道路

金石古道始发点：南门吊桥头

出南门头至此缺口处左折向东入田间古道

水渠右侧是原向东田间古道旧址

小岭头河（金乡、湖里界河）

原田间古道至此过桥（桥名不详）

古桥拆下的石构件

至山边，道左侧上方有原湖里公社旧址

上山边缓坡后的小岭隔

小岭头古道入口

道旁废弃“云台生态园”

遥望楼梯岭

合秀桥

临水古道

古桥（名不详）

即将登顶

珠梅岭头第一眼见到小水池

平坦公路贯穿珠梅岭头

（古道被覆盖）

凉亭

凉亭旁珠梅岭头仅存一小段古道

凉亭里石质茶水槽，上有刻字

外围尺寸：82X57X54c m

古道旁台风损毁弃屋

过凉亭后道旁“云台山”石碑

水尾桥：清道光十年（1830年）建

过桥分叉路口：左绕海，右山岭

珠梅岭头公路至此与168线交汇

左往炎亭，右往石砰（古道被覆盖）

大水坑大拐弯（古道被覆盖）

渐入佳境（古道被覆盖）

乌岩脚（原址古道、乌岩悬崖已毁）

左168线，右安德寺、滨海段古道入口

从牛棚左侧过，前方滨海古道基本尚存

横山路

化龙桥

清咸丰九年（1859年）建

泗洲佛（殿）

关头岭

修筑护坡原道被毁，沿沟旁走

岭下渔家

终点：岭脚古榕树

油罐咖啡书屋

新渔港建设中

海头石砰全景

谢谢观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