陕北三窟——宋朝的华美艺术

鱼乐轩(叶公 红粉)

延安，国人心中的“圣地”，有丰富的红色记忆。其实，延安还是多姿多彩的。在这片陕北黄土高原的山中，有丹霞大峡谷，有黄河乾坤湾，有壶口瀑布，还有凿在石头上的艺术——石窟造像。

钟山石窟

延安市子长县安定镇，既是北去榆林、内蒙的经过之处，也是古丝绸之路北线的交通要道。商贸的繁荣带来了佛教的兴盛，晋代这里就有了寺院。北宋时期，安定为塞外边境之地，战火频繁，如何安抚夜不能寐的白发将军和流泪的征夫，唯有佛教，钟山石窟应运而生并达到鼎盛，寂寞的边关因此有了慰籍。

从延安出发，2个多小时车程，我们来到隐于黄土高坡千沟万壑中的钟山石窟。

沿途的盘山路。

四月的高原有了点点绿意。

经过“东方红”诞生地。

钟山石窟前清朝的牌楼和宋朝的山门。牌楼是石窟的门面，山门（解脱门）是尘俗与佛的分界线。穿过牌楼，走进山门，便是“开方便门，登欢喜地”了。

山门上的三官楼，敬奉的是“天官、地管、水官”。

再穿过彩门，拾阶而上，见山顶上一明代砖塔，塔下，便是钟山石窟，其中第三窟以保存最为完整、规模最为宏大、造像最为精美，成为北宋石雕艺术的杰出代表。

第三窟为中央佛坛窟。窟内大小佛像万余尊，故又称“万佛岩”。以八根通顶石柱与窟顶相连，将佛坛分为三个区域，每个区域都有一组一佛二菩萨二弟子的造像。

三组佛像，异于一般的“三世佛”，它们展现的是释迦牟尼人生的三个重要阶段，正是这种与众不同，让钟山石窟在众多的石窟中独树一帜。

左边一组，只见释迦牟尼脚踩莲花，一手放膝，一手上扬，步步莲花的样子，那是即将成佛的释迦牟尼。

阿难，面露稚气，少年聪慧，旁边的菩萨，头戴花冠，亭亭玉立，娇羞可爱。

而迦叶应是人到中年，年富力强。

中间一组，释迦牟尼跏趺坐于莲台上，一手自然下垂于膝上，一手上扬做握空拳状，完全进入转法轮的阶段。

此时的迦叶，瘦了，嶙峋的胸骨，揭示了苦行的艰辛。

阿难也脱了稚气，更多了睿智。

右边一组，释迦牟尼坐于莲台上，面容更加庄重，莲花朵朵盛开，这是“涅槃”前的永恒。

迦叶老了，身躯已佝偻。

与身旁的菩萨窃窃私语，在说什么呢？

塔柱上一排排密密麻麻的“万菩萨”，每一尊都是那么的优美、含情、传神。

骑象的普贤菩萨。

窟内有很多水月观音，雍容自在。

这尊菩萨，是不是像极了给田头送饭的陕北婆姨？

菩萨、罗汉，或坐，或站，或合目诵经，或若有所思，或侧脸，或垂眉，或微笑，或怒视……千姿百态。

石窟门口墙上的元代千手观音及清代的关公。

一千多年，白驹过隙，光影中慢慢变老的阿难、迦叶。

我们在窟内浏览着，有点恍惚了，分不清哪一尊佛哪一尊菩萨，然转念一想，那又何妨呢？他们在我们心中，慈悲智慧，淡然安详，无二无别，就够了。

万佛寺石窟

巍巍宝塔山对面，滚滚延河水旁边，是清凉山。山麓的万佛寺石窟始建于北朝，现存的洞窟为宋代造像。1937年～1947年，清凉山还是新华广播电台、新华通讯总社、解放日报、中央印刷厂、新华书店的所在地。

万众瞩目清凉山。

验完门票，穿过牌坊，就可见石窟了。

先和宝塔、延河合个影。

第一窟为中央佛坛窟。特色1：

顶上的三个八角覆斗式藻井，精美；

特色2：佛坛左、右两侧各有屏风般的石壁与窟顶相接，少见。

新华书店就在这第一窟内诞生。

游戏坐的水月观音，头戴花蔓冠，面颊丰腴。

石屏风和石壁上刻满层层排列有序的小佛，说万佛绝非虚言。

有支颐沉思，有左顾右盼，神态生动。造像中有北宋元丰元年(1078)的题记，可证该窟为宋代开凿。

又见阿难。

气宇轩昂的天王（宋金）

一洞万佛，一山新闻。想起范仲淹的《清凉漫兴》，诗云：凿山成石宇，錾佛一万尊。人世亦稀有，神功岂无存。

石泓寺石窟

延安继续往富县，我们要去找陕北另一个宋代石窟——石泓寺石窟。

历史书中走出来的直罗镇，中央红军长征到达陕北后的首次战役地。

石泓寺石窟就在直罗镇，隐藏在公路的一拐弯处，走过了，回望，才发现，差点就错过了。

大门紧闭，但我们还是推开进去了，运气还不错？

主窟前有一砖木混凝土结构的仿宋建筑。

看寺人告诉我们，石窟不开放，她也没有钥匙，想参观要去县文管部门预约。这无疑是当头泼了一盆冷水啊！只能扒着门缝往里看，感谢看寺人体恤，给我们开了灯。

眼所能及的是中央一佛坛，坛基四角各有一根连顶接地石柱，坛基正面造像只能见一佛二弟子。

石柱上部刻有水月观音。在水月观音脚下方有一组西行造像，头部残缺的僧人牵马的胡人……讲的是西游记的故事？

石柱上的文殊菩萨，结跏趺坐。

陕北人酷爱水月观音啊！

主窟旁边的第二窟内，中央设方形佛坛，一佛二菩萨二弟子五尊造像。

石壁上的坐佛，像不像可爱的小一休？

资料介绍，石泓寺石窟是全国现有规模最大、题材最丰富、造像最精美的金代石窟，可惜我们缘悭一面，只能隔着门缝瞧，虽不会把它瞧扁，但只窥一斑，憾哉！或许，这可成为以后再来的理由？

以钟山石窟为代表的陕北宋代石窟群，在全国是绝无仅有的存在，它们的历史价值和艺术价值，可比肩莫高、云冈、龙门，虽地处偏远，但它们的美值得跨越千山万水去探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