岁月清幽如茶

阿伟（渡海一苇）

岁月清幽如茶

图／春生、阿伟 文／阿伟

初冬泉州，十一月二八，恰逢周末下午，按照老习惯，整一泡好茶独享，喝一杯下午茶，总是觉得是真正意义上的惬意，美好到每次到了喝茶时分，总会不由自主的舒坦起来，简朴的泡杯，就能把舌头上的魂给勾了出来，在出汤时就能把这茶的滋味喝出年头，深沉醇厚。没有一丁点杂味，看似不经意的普通，实则当茶汤徐徐地滑入喉咙，也是徐徐的一股甜丝丝的滋味涌上喉头，瞬间也把心给揪了一下，用“咯噔”可能太过了点。我记得有句话说得好“简则美”，此刻这茶给的滋味不就是简单而淳朴，没有丝毫的绚烂就美到心底里去了，这种美味早就把喉头恣肆妄为到了天花板，清幽的岁月本就应该要这样平淡。

喝这款茶，一开始，如邻家初长成的少女，微微青涩，透着恬淡……，只有舌尖上味蕾的迸发，才发现山谷里的野花绽放时的芬芳；进入第二泡，茶的柔自不用说，平和温润起来，可以表达像丝绸，可以模拟说像牛乳，可以感觉到像初蜜，滑若无骨，却在转瞬间发现她的岩骨的可贵。贵在她的岩韵是那般悠然，用一句不贴切“不待扬鞭自奋蹄”来比喻，悠然时又张力极速，有一种穿透感，似乎一不小心就是穿破杯壁，穿透的坚韧自然是茶的天然香味，点点滴滴都款款蕴含着悠然。待到第四泡几乎把整个朵颐都撑的满满，如果说是唇齿留香那是浅薄，这会美好的滋味更加丰厚，把嘴里的每一缕空间都渗透，那一定是黏腻的浓稠给占据，然后又徐徐的把这份占据幻化成丝丝缕缕的甘甜，此刻如果有闲情逸致的话，最好看看汤色的妙，不用说，茶汤的橙黄是清澈见底的，与仙子身上的衣裳相类，又像刚出浴的贵妃那般，一股高级醇厚的香味在汤水盅中逐渐荡开，甜的滋味和香的滋味，纠缠不休，一直在交换位置，把舌尖上的味蕾忙得不停，只有清晰的滋味，不急不慢在茶汤里隽永着慢时光、岁月清幽的好！

　　或许喝这款茶会有恍若置身碧水丹山之间，俨然就如俞伯牙与钟子期的千古和合一样，高山流水与这茶汤像不停的交换滋味位置那般，应当说轮到喝茶，其实几乎是一样的，没有那么多的玄妙。每次当身处峭峰时，定然会有“我为峰”的一种自豪，可是一旦到了封顶也就意味着要走下坡了，人也一样、茶也相同，一般的茶到了最高最浓时，乘势再冲泡两泡，会有一种趋于平淡的感觉；而这款茶则不然，只是略微减弱一下浓烈，像略微顿了顿腿脚似的，相反的有忽然拐入深壑狭道，自然而然的产生一种高山的清幽，而且会绽发出一股淡雅的兰或者桂的气息，这种气息是自汤水鼓透出来的，间或还有一点点水果味道，可能是桃香又类似百花果中一丝丝味道，变化莫测对着这款茶，应该用来印证岁月的是最为适合了，毕竟还会有“为霞尚满天”的好。

　　如果没喝到这款茶，个中的滋味谁能解，想象或者是幻想也真的无法炮制出说不清道不明的味道，那种变幻莫测，那种神奇魔力，就像闭门造车能制做出能跑的车么？人也一样，一辈子在日子里累积学习，在岁月流逝时逐渐成长，累积过程如品茶，开始的青涩，接踵而至的是好滋味的茶韵，而后就是如玉般的滋润顺滑，最后柔到极致的落日霞光在迸裂开的彩云缝隙不停变化，是可以用眼睛看得到的，这不就有妥妥的色香味俱全了，悠幽的沉入茶汤中。

当然，饮茶品茗，实则能分得了出子丑寅卯。譬如，品之味在舌尖当属初级，品知味在朵颐应属中级，品真味在喉头定属高级，品滋味在心头就能必然算为顶级，可是又有多少人能走入高级，直奔顶级呢？！太多的人执着于香浓而不能自拔，其实就是忘了本真而沉迷究竟，什么才是根本，只有懂得真正意义上的根本，才会知道什么时候方能解脱，滋味就是能解其中究竟的果，岁月也是如此。正如“故审堂下之阴而知日月之行,阴阳之变”一样道理，一切的本真才是纯粹的，别无他法！岁月清幽，清幽岁月，应如茶。